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大家聚集在宿舍中安慰着谭晓琳。说实话,她们也没想到这个样样走在前面的教导员今天也会落泪。
不过话说回来,被人那样用枪打,换作她们内心的防线也会被击垮。其实在她们心中也算渐渐认可了这个教导员,从一开始只会在旁边看着她们训练,到后来加入到她们的训练中,与大家一同吃苦受训,从来也没有叫过苦,喊过累。
但是尽管渐渐接受,今天和叶寸心有了比较,大家心中却认为她太菜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大家发现,在云雀和叶寸心身边弥漫着不一样的气息,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同样在今天训练场上发生的事,大家也看出来,云雀对雷神似乎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至于雷神,她们还不能肯定,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有点乱,雷神让她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着,但是其中却不包含两个人。
夜晚的天空刚刚被雨水洗礼,没有明亮的月色,没有跳动的繁星,有的只是雨后泥土的芳香。微风轻轻拂过脸颊,让人卸去一身的疲惫,心旷神怡。
叶寸心和阿卓靠在栏杆上,一起享受着这雨后的赠予。
“你是怎么知道?”阿卓没有绕弯子,开诚布公的问道。
叶寸心笑了笑,眼中尽显抱歉:“我不是有意听到的,其实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们两个当时没有发现。”
阿卓自嘲的笑了笑,她一直以为这是个秘密,没想到还是有别人知道。
“今天谢谢你,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阿卓转过脸真诚的道谢。
“我很好奇,如果我不阻止你,你会做什么?”
阿卓望向天空,眼色灰暗:“也许我会退出,我就是因为他才来当兵,可是当一切都不存在的时候,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爱他,为什么要离开?如果他是你努力而又奋斗的目标,你为什么又要放弃军人梦?”
叶寸心也抬起头看着深蓝的天空,“如果我是你,无论怎样我都会留下来,无论他和谁在一起,我都会选择留下来守护他。”
阿卓转过头看着她,看着这个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兵,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爱一个人分很多种方式,你可以轰轰烈烈去爱,也可以平平淡淡去爱,你甚至可以把这份爱放在心里,一辈子。无论你选择那一种,你都是爱了,至少你不会让自己后悔。”
叶寸心转向她:“如果你就此走了,那么你一定会后悔!后悔的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你做为军人的梦想。你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他,也是因为你想做为一名好兵,好的军人!如果离开这里,雷神与梦想你全都没了,你甘心吗?”
“谢谢你,寸心,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我要证明给他看,我是凉山的雏鹰,飞到哪里我都是最棒的!”阿卓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两个人并肩感受着春天的味道,润物细无声。
“其实今天我也看出云雀对雷神的感觉,虽然我有那么一点被背叛的感觉,但是她的确比我更合适。”阿卓垂下眼睑,似是有些失落。
“嗯,我们都看出来了,其实雷神早就住进了她的心里,只是她没有发现。”叶寸心低下头,面如常色。
阿卓好像听出点什么,面带疑问。
“我不想输给她。”
什么?阿卓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近,“你不会是……”
“没错,我爱雷神!”叶寸心笑着看向阿卓,棕色的眼睛纯洁而又深邃。
“你说什么?”阿卓不敢相信,前一秒还在安慰自己的战友,下一秒告诉她,她们喜欢了同一个人,这是不是有点太狗血了。
“我说我爱雷神!”叶寸心没有一丝避讳的意思,“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没有要瞒你的意思,说出来才会对你公平。既然爱了就公平竞争,我何必要遮遮掩掩?”
她抬起头再次望向天空,似是告白,“我想守护他,我知道这条路很艰难,甚至不会有结果,可是我总要努力试试,前生千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错过今生,来生便再无他。”她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淡淡忧伤。
“也许是雷神太优秀了,这么多人爱慕,呵呵!”叶寸心似是玩笑。
“也许你说得对。”阿卓附和着。
虽然她们有同样的爱恋,但是她却看不懂叶寸心眼中的情感,复杂而又模糊,也许就在一个转身的刹那,你便再也捉摸不到。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
指挥所里,老狐狸与雷战正坐在电脑前奋力的厮杀着。老狐狸干劲十足,KO了雷战数局。
“噢耶!”老狐狸又赢了。
“不玩了。”雷战推了一把键盘,“今天不在状态。”
“是心思没放到这吧。”老狐狸坏笑着说。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在想着今天训练发生的事吗?”反问着。
雷战坐在椅子上向后仰了仰,“嗯,她们的韧性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
“那个谭晓琳好像渐渐适应自己的色。”
“嗯,她现在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雷战没加思考,他这是对她的肯定。
老狐狸抬起头,话里有话的笑着问道:“你还想过她什么?”雷战不明所以的看着老狐狸。
老狐狸接着说:“我看出来了,大家都看出来了,我想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雷战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那个谭晓琳蛮不错的。”老狐狸收起了玩味的笑意。
雷战回过眼神,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鼠标:“你就是想跟我谈这件事?”
老狐狸的换上了长辈的口气,笑了笑:“你也不小了,不是大龄青年了,都快变成了老男人了,知道吗?”
“老狐狸,你该了解我的。”雷战的声音有些低沉。
老狐狸也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
“但对于我来说,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雷战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你不能老背着这种情绪生活着呀。”老狐狸显得有些激动。
“我没办法忘记她,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替代的。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接纳其他女人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狐狸似是有些气愤:“雷神,是安然要求你忠诚于她,还是你自己在惩罚你自己?”
雷战沉默,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狐狸的问题,从安然牺牲的那一刻开始,他认为自己就是要一辈子忠于安然,可是现在他的心却乱了。
“那好,我们不说她。”老狐狸顿了顿,“叶寸心呢?”雷战猛然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我是过来人,大家没看出来,我看出来了。”老狐狸紧紧地盯着雷战。
雷战显得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狐狸的问题,起身,为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到离老狐狸更远的位置上,似在逃避。
“怎么,被我猜中了?”老狐狸挑着眉,“本来我也是猜测,看到你这个表现,我想我是说对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雷战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你今天为什么让叶寸心向你开枪,而不是谭晓琳?”老狐狸问道。
“她那个状态如果让他开枪,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雷战没有抬起头。
“那是因为你更信任叶寸心,你更在乎叶寸心。”
老狐狸重重的叹了口气:“雷神,雷战,我的孩子。其实你能够重新接受一段感情,我是真的为你高兴。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少校,她是列兵。你是想让她退伍还是你自己要复员?你是想拿你们的前途开玩笑吗?”
雷战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没有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叶寸心还年轻,也很优秀,她还有上升的空间,可是雷神,你不小了,你要等着她吗?等到她提干的那一天?人要学着现实一点,谭晓琳更适合你。”
老狐狸起身来到雷战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雷神,做为你的长辈,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转身便向门口走去,突然,老狐狸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似有深意般说道:“希望你不是因为她骨子里像安然而将她当作替代品,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雷战一人,让他静静思考。
雷神坐在那里,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他明白,老狐狸的话语一直是他不愿意也不想承认的,在他心中,一直有两种情感在做着挣扎。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心里会再次走进一个人,他也不允许再有任何女人走进他的心里,因为他已经将他的心全部交给了安然,即便她已经走了很久。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动摇了,每每他都害怕夜晚的来临,一个人痛彻心扉的感觉,从何时起随着噩梦一同渐渐远去,有时,他甚至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但这种感觉让他心慌。
他不想再让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左右他的思想,他一直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何时变得这样优柔寡断?
他独自一人走到窗口,看见那两个娇小的身影,心口上的伤疤阵阵隐痛。
或许应该听从老狐狸的建议,他陷入了沉思。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他没有勇气再看到有新的牺牲。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感情,应该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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