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以为那是对他的愧疚,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那是对他的思念。每一次的思念都会伴随着心痛,让人痛彻心扉。我真是迟钝,我居然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明白我爱他,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叶寸心嘴角的苦涩充满了浓浓的自嘲,绝望的眼神中点缀着回忆的温柔:“班长,在梦里,我总会以各种理由去找你,跟你喝酒、切磋。那些理由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很烂,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拆穿我。”自语间,她不禁弯起了浅浅的弧度:“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去找你吗?因为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在你身上就看到了雷神的影子,你的神情,你的举止,无不让我感觉他就在我身边。和你在一起可以宽慰我心中最后一丝念想。”她忽然好想睡觉,身体越来越沉:“我本可以躲过那颗子弹,可是我放弃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没有任何留恋。这个梦好真实,真实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心痛。这个梦好长,长到用尽了我的一生......”
她的大脑渐渐变得空白,瞳孔慢慢扩散,她再没有力气支撑下去,看来这一次真的躲不掉了,还连累了老炮,对不起,班长,真的对不起......
身体滑落的瞬间,跌入了坚实而有力的怀抱。
“雷神还在等你,就这么放弃了?”老炮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轻抚在耳边。
是的,她答应过雷神她要活着回去,好不容易才与他走到一起,怎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涣散的意识被肩膀的疼痛拉了回来,老炮那涂满油彩却写满担忧的脸庞印入她的眼帘。
肩膀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感让她禁皱眉头,逐渐运转的大脑发现自己躺在老炮的怀里。
“你拆掉了雷公雷?”叶寸心呲着牙,不可置信。
“这个雷我早就研究过,怎么可能难倒我?”老炮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我是最好的爆破手!”
既然会拆为什么不早说?是要让她体会等待死亡的煎熬吗?叶寸心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只大尾巴狼!”
“那是鸵鸟!”老炮眼中闪着劫后余生的戏虐:“还有雷神!”这个小子居然敢用杀人的眼神看他,看来回去真是需要让兄弟们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正如叶寸心先前所料,在雷战带领特战队员从计划线路上撤退时,担任警戒方面的队员发来暗语,发现米国武装人员,正在向营地快速逼近。
凌晨的原始森林已经开始起瘴,突袭队员们开始戴上防窒息面具。
观察到米国特种部队,也开始戴上面具。双方似乎不可避免的要在缅甸的领土上展开交战。原始森林的复杂环境,使得双方不可能将对方的全部队员消灭。
那种临战前的宁静的让人窒息的状态已经来临。可米国特种部队的指挥员毕竟是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场过来的,对临战现场有着一种特殊的敏感,他似乎已经预感到有种不祥的兆头,用手示意停止前进,与营地进行联络,但营地方面已经无任何反映,此时米国特种部队的指挥员已经猜到营地出了问题,故而选择了另一个方向,未再向营地方向前进。作为对手,中国特战队员不得不佩服米国特种部队对战场的一种敏锐的感觉,如果他们继续向营地方向搜索前进,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覆灭的命运。
当米国特种部队赶到武装集团大本营时,基地已经在爆炸声中成为一片火海。而此时,中国特战队员们已经乘坐在飞机上,返回中国。
老炮将叶寸心亲手交还到了雷战的手中,雷战小心翼翼地抱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叶寸心,欣喜而又焦急。
油彩下的脸色早已苍白,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过,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被汗水浸泡,紧咬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雷战轻轻为她拭去嘴角的血迹,他很庆幸,她还活着。
“雷神……雷神……”恍惚间,叶寸心还在呢喃着。
雷战紧紧握住叶寸心满是鲜血的手掌,轻声回道:“我在。”
痛苦挣扎的脸上,眉头紧锁,她无力睁开双眼,“雷神……对不起……我把……戒指……弄丢了……我要去找……可是……老炮……班长不许……”此时的婚戒已经葬身火海,对于叶寸心来说,那枚戒指承载了她所有的美好,是雷战对她一生的承诺。丢失了戒指让她害怕,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傻瓜,我再给你买新的,十个手指全都带上……”雷战的声音哽咽着,自己已经遍体鳞伤,却还要在乎那小小的婚戒,她的寸心为什么那么傻?傻的令人心疼,傻的令人心碎。
机舱里所有人都沉默着,将有限的时间与空间留给了他们。任务的圆满完成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应有的快乐,而是面对着雷战与叶寸心的生死相依,尽是悲凉。军人的爱情,总是满目疮痍,生死别离。
“雷公雷……k2……武装集团……”昏迷中叶寸心呢喃着的,不成句子的话语,雷战早已明白。
她是想告诉雷战,雷公雷的一次次出现,证明了雷公的后人加入了k2组织。而在基地的雷公雷,证明了k2参与了这场政治斗争,或者说是参与了大国之间的博弈。作为国民党的残余,他们想要颠覆,他们要搅浑这摊浑水,让其更加浑浊,那么他们将会更加容易实现他们的宏图大业。
金色的阳光如同美酒,树叶的颜色越发深沉了。温暖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倾泻而来。窗外蓝色的天空,因有某种轻软的、洁白的东西飘过而时隐时现。微风轻轻拂过,很是舒服。
叶寸心坐在病床上,垂在床边的左手正努力尝试着握紧拳头,她的胳膊在渐渐恢复知觉。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上苍是怜悯她的,百分之二十的死亡概率和百分之八十的截肢概率都跟她擦身而过。尽管她的伤口感染恶化,却依然让她死里逃生,她感激上苍,没有剥脱她来之不易的幸福。
叶寸心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身后的枕背上,眼前又划过她推开老炮的那一幕。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完全可以避开那颗子弹,但是她却选择了生生挨上。
受伤是叶寸心要在这次行动中必须要做的事,她有着自己的目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却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她没想到,打伤她的会是达姆弹,让她面临截肢的风险,更没想到自己会踩上地雷,而且还是雷公雷。如果不是老炮会拆,现在的她应该在跟阎王斗地主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不是上苍对她特殊的照顾,她真是死不瞑目啊。
可是叶寸心不知道,这是上天对她最后的眷恋。
叶寸心睁开眼睛,毫无血色的嘴唇,依旧眉目如画。望着窗外轻飘而过的白云,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在窗边,印入叶寸心的眼帘,她微微一愣,正在纳闷,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外跳入病房。
他双脚立在病房内,整理了一下常服,扶了扶自己的军帽,看着病床上还在发愣的叶寸心,一脸憨笑。
叶寸心睁大双眼,定睛看去,原来是老炮。
“班长,你怎么……嘶……”叶寸心因为惊讶,起身的瞬间牵扯了伤口的疼痛。
“你别乱动!”老炮担心的将叶寸心的身子扶正,让她靠上枕背。
“你怎么从窗户那进来了?这是十五楼!”叶寸心咬着牙,肩膀的痛感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炮拿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缓缓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是重病号,不让我进,所以我只能从这里上来了!”好像他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可这里是十五楼,你疯了!”叶寸心瞪着眼睛,带着一丝温怒,更多的是担心。
看着叶寸心关心的怒气,老炮嗤笑一声:“十五楼对你来说难吗?”
叶寸心翻着眼睛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难!”
“那不结了,我还能比你差吗?”老炮笑眼弯弯。
叶寸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班长,不带这么骂人的。”故作委屈的表情让老炮笑着摇了摇头。
“其他人呢?”叶寸心伸头望向窗外,感到疑惑。
“他们在给我把风,如果有问题会给我打暗号,我就撤!”老炮解释道。
“看个病人跟搞侦查一样!”叶寸心撅着嘴嗤之以鼻。
“还不是因为那个雷神!”老炮咬牙切齿。
“雷神?”叶寸心不明白这个雷神背着她,又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老炮狠狠地剜了剜眼睛,胸口似乎堵着一口闷气:“你的雷神可以让全世界的人来看你,偏偏就不让我来!我知道他是气我让你受了伤,可我也把你救回来了啊!这个家伙不但不感恩,居然恩将仇报!”老炮黑着脸,嘴角蠕动着,身上带着浓浓的怨气。
叶寸心听着,心中默默慨叹:雷神啊雷神,你副业是开醋厂的吧,这也太明显了。
不过老炮没有告诉她,雷神还找他打了一架,美其名曰是切磋,可是大家又都不是傻子,恋爱中的男人总是要敏感很多。
切磋的结果嘛,只能说老炮是最好的爆破手,却不是最好的格斗专家。一想到雷神临走时那臭屁的样子,老炮就恨的牙根直痒痒!你不让我来,我偏来!
“对了,别再说我像雷神啊!我可不像他那样脑容量那么小!鸵鸟一只!”老炮的嘴上毫不客气。
说到这里,叶寸心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扭捏,缓缓张口:“班长,那个……你都听到了哈……”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活着回来,所以说出了她心中深藏的秘密,尽管她说的是一个梦。
“我又不是聋子。”那时的老炮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叶寸心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亲切,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家人。原来在梦里,叶寸心早已认得他。
“那个……千万别告诉雷神,好不好?拜托拜托!”如果让他知道在自己的梦里,她在老炮的身上寻找他的身影,以雷战的醋劲儿,误会一定会越来越深。叶寸心可怜巴巴地望着老炮,满眼祈求。
看着叶寸心故作可怜的样子,心中被触碰到那一抹柔软。老炮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点了点头,慢慢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叶寸心那轻柔的发丝。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妹妹该多好!老炮心中慨叹着,雷神的命还真好!
“我们拉钩!”叶寸心伸出右手的小手指,晶亮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神似雷神的老炮,心中充满着温暖。
两只手指紧钩在一起,盖上了大大的印章!就在两个人温馨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时,病房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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