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张纸是沈无眉和玉珥对话的内容,席白川在意的是字迹,这字迹毫无疑问是玉珥,他抿唇问:“为何是你来?你的夫君既然见过嫡公主,为何他不亲自来向本王陈情?”
“民妇夫君被那伙人追杀,此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无法亲自前来,所以只能让民妇带来嫡公主的求救信息……”沈氏低头抽泣,眼角有些泪花。
席白川捏紧手中的纸张,沉声道:“沈大夫侠肝义胆,本王感激不尽,你且随账房去领一百两赏银,等本王救出嫡公主,再登门重谢。”
说完,他快步走出内堂,一边走一边对安离说:“调集禁卫军,将德仁街都围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
“是。”
席白川跨马而上,立即赶往沈无眉给的那个地址,心里期盼他们还没转移走。
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
他们既然刺杀沈无眉,就证明已经怀疑玉珥暗传消息,以裴浦和的谨慎,怕是人去楼空了。
策马赶到那家买豆腐的人家,一脚踹开,还没看清楚院内的情况,就有两柄钢刀迎面砍下,席白川反应极快,抓住一人的手一扯,借刀杀人割断了另一人的喉咙,随即躲过钢刀刺入第二人的腹部,迅速解决完两人,他抿唇大步走了进去。
竹棚下躲着四个人普通百姓打扮的人,都在瑟瑟发抖,席白川让安离把人抓起来,自己则快步闯入了主屋。
房内还残留着迷香的余味,却不见一人,俨然是人去楼空。
安离跑进来,沉声道:“那几人是这里的主人,说几日前裴浦和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收留他们,但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就真的不知道。”
席白川脸色又冷又硬,吐出几个带着冰渣子的字:“全部带回京兆府。”
他在屋内走了一圈,想再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从沈无眉离开到他们人去楼空,不过短短地一个时辰,城门严查,街道上都是巡逻的官兵,他们不可能走远,所以要么还躲在这里,要么是躲在这附近,思及此,席白川快步走出了主屋,准备下令只这附近搜查。
他不知,比时有一双眼睛,就在衣柜之后,静静地盯着他离开,才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裴浦和等人躲在密室里,听着席白川的人马撤走后,才说:“老汉一家人都被抓走了,接下来几日我们只能靠自己。商英,我们还有多少干粮?”
“能顶两三天。”护卫商英回答。
“差不多,三日后我们就正式出去和席白川摊牌。”裴浦和嘴角有丝丝苦笑,寻了块地屈膝坐下,闭目养神。
跟着裴浦和绑架玉珥的人都是死士,打从一开始他就告诉他们任务和下场,由他们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他走,有人离开他也不会追究,而剩下跟着他的人,他都给予了他们的家人大量的金银珠宝,算是补偿,并且将他们都当成了心腹。
商英是跟着裴浦和最久的护卫,他对裴浦和从无二心,但却不信任其他五人,所以在裴浦和入眠时,他就定定地盯着那五人,如果他们敢做出临阵倒戈的事情,他第一个动手。
在他如此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剩下的五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时间宽敞的密室竟然格外静谧。
小五忽然站起来,商英立即问:“你要干什么?”
小五憨厚地笑笑:“我想上茅房。”
撤离得太匆忙,他们什么日用品都没有带进来,唯一一床被子盖在了昏睡的玉珥身上,所以更不要说什么恭桶了,想上茅房就必须离开密室。
商英危险地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不肯的,小五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难道要我在这里就地解决?我是没问题的,只是你们……”
“去吧。”一直闭着眼睛的裴浦和忽然睁开眼,低声说道。
商英急了:“大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们都是自愿跟着我的,我同样信任你们。”裴浦和说完,就起身去看玉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已经没那么烫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五得到裴浦和的准许后就启动机关离开了密室,李四忽然喊了一句:“顺便弄点水进来,渴死了。”
小五应了一声,重新关上密室的门,密室内又恢复安静。
裴浦和对小五信任,小五却是早已打定主意要背叛他,当初虽说是主动跟着他卖命,可那是一时脑热做出的事,这几日看到自己的兄弟们接二连三死去,他早就后悔了,现在官兵都把这附近包围起来,他觉得即便有了玉珥这个筹码,他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还年轻,这大好河山还没看够,他不想死,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去找席白川,供出他们的藏身之处,这才有可能留下一命。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小五摸摸索索跑到了席白川等人所在的街头,只见那火把火光猎猎,照得四下亮如白昼。
“琅王……啊——”
一声呼喊还没叫出来,距离他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就有人掷下夺命飞刀,一举中了他的后颈火,穿透他的脖子,致使他当场毙命。
商英厌恶冷笑,就知道他是那害群之马——若不是他感觉他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做贼心虚跟出来看,否则今晚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不过小五的死已经引起了席白川等人的注意,商英转身想飞走,安离已经施展轻功,追击而来,一掌打中他的后心,将人直接打到了地上。
商英落地,立即就有无数长矛对准他,使他甚至不能动弹半分。
席白川在商英面前停下,一双幽深的眸子顿时眯得寒风四起:“我认识你,裴浦和的贴身护卫。”
“能被琅王爷记得,小人倍感荣幸。”商英扯扯嘴角笑了笑。
“见到你我很高兴,因为你在这里,就证明裴浦和还在这里。”席白川拨开军士,蹲在了商英面前,眼神冷冷,“告诉我,他藏在哪里?”
安离那一掌不轻,商英低笑了几声后就开始咳嗽,咳了几下唇边就有了血丝,不以为然地擦掉:“裴大人他们都出城了,我是回来清理门户的。”
席白川挑眉含笑,然而眉宇间却是有着挥之不去的寒意:“不肯说?”
商英只是笑着,席白川也不和他浪费口舌,站起身冷然道:“拖下去,无论有什么办法,都要把他的嘴撬开。”
商英被拖下去,等待他的无非是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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