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松地笑了笑,没有前进,却纵身往后一跳,跳入了深水区,整个人潜入了水底。
玉珥一惊,以为他要跑,毫不犹豫地追了几步,然而水面平静,甚至涟漪都没有泛起,那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水底下,再也找不到了。
愣了愣,玉珥还没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做,前方忽然银光乍现,她万分诧异地抬起头,就见大约距离她五丈远的地方,水腾空而起,在半空旋转着成一条柱子,就和她在那片混沌中见到的一样,她连忙退后了几步,紧接而来的一幕让她震撼无比。
在这条巨大水柱中,有犹如游鱼一般的人在其中穿梭!
不,也不是人!
玉珥眯起眼睛定睛一看,发现那人居然还有一条银光闪闪的大尾巴,像是鱼儿一样的尾巴!
是妖怪么?玉珥捏紧了手中的剑,虽然竭力抑制,但第一次见到这么怪异的物体,她和常人一样会紧张和害怕。
那人身鱼尾的物种悠闲地在水柱上肆意缠绕,像是金銮殿内那两根四龙腾飞的廊住似的。
借着阳光,玉珥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模样,他有一条特别长的尾巴,扁扁的,还有许多的鳞片宛如鱼尾,而他的上身赤露却是人类模样,还有一头长长的银色长发,贴服在他身后,随着他每次游动小幅度地摆动。
这个模样玉珥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书上画着的鲛人模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川江的鲛神?
那鲛人缠绕着水柱游了几圈,像是在玩耍,玉珥觉得无论他是不是鲛神,自己都不能离这玩意太近,于是就提着裙摆,涉水走上岸,接触到陆地,她在水里冻到没知觉的脚忽然一软,差点就摔到了。
上了岸,她再回头去看水面,竟发现水面平静如初,什么水柱什么鲛神都不见了,只剩下微风吹动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这方圆十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真的是鲛神?来无影去无踪?”玉珥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玉珥被风吹得连打寒战,连忙拧干衣服上的水。
她不敢再回到林子里,害怕再看见昨天那些浓得化不开的大雾,在这青山绿水阳光明媚的地方,玉珥的心情也没昨日那么压抑,她心想,席白川说清源山背后就是南川河,应该说的就是这条河,所以她的现在的位置是在清源山的背后,过江就能到昭陵州,只要自己到了昭陵州,一切都好说了。
只是连续两天什么都没吃,她体力到了极限,脚都没了力气完全走不动,只好坐在一块礁石后休息,正胡思乱想,身后忽然有声响,是干燥的沙子被踩碾的声音,沙沙地响,玉珥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心想不会吧,难道是野兽?
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软剑,可还没触到剑柄,肩膀就搭上来一只手!
刚刚见识了一只非人怪物,玉珥的承受力还没恢复过来,此时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瞬间就崩溃地尖叫起来:“啊——”
“怎么了?”身后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绕到了她正面,按住她的双肩,“晏晏,冷静点,是我。”
玉珥真是到了崩溃边缘,也不看说话的人是谁,直接抽出软剑,对着对面的人一阵乱砍,席白川躲得快,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小口子,血瞬间渗透出来,将袖子染红。
“晏晏!”席白川扣住她的手腕,双指一扣直接把软剑弹到了地上,然后顺势把人抱在了怀里,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能让她失控成这个样子,大概真是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他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被熟悉的檀香包裹,玉珥紧张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指尖微微颤抖地抓着他的衣襟,红着眼睛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虽然都外貌一模一样,但感觉却是全然不同,尽管都很完美,可生冷僵硬到底是和温暖真实不同的。
“皇、皇叔……”玉珥哽咽地喊了他一声,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咬紧了唇,可还是忍不住那呜呜声,席白川再把人按在了怀里,问声细语地哄着。
“是我不好,我不该放开你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唇微凉印在她的额头上,像是有令人安心的魔力,让惶恐不安的玉珥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玉珥闭上了眼睛,哑着声音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这事等会再说。”席白川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除了恐惧外,大概更多是因为衣服都湿透了,他四处望了望,然后就把她横抱起来,走回了林子,玉珥下意识拉了拉他的衣襟,不想进入那林子里。
像是知道她的抗拒,席白川一边走一边说:“没事了,里面很平静,没有任何能伤害到你的东西。”
其实只要有他在,的确什么都不用怕。玉珥这样想着,就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半阖着眼睛瞧着前方的路。
林子里果然没有昨天那些浓黑的大雾,视线清明,虫鸣鸟叫,这样的环境才有生气,玉珥被席白川放在了一块干净的土地上,然后转身想去找些干树枝来生火,才走了两步,衣袖就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就见玉珥白着一张脸,小声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点枯树枝来生火,你的衣服都湿了,再不烘干肯定会着凉的。”席白川说着脱下身上的外衫该在了她的身上,柔声说,“等我回来。”
得到了再失去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所以玉珥很害怕现在席白川回到她身边,可等会他又如泡沫那般烟消云散,所以即便席白川保证自己在一炷香内就会回来,但玉珥还是披着他的衣服跟着他去找枯树枝。
纤细的手指碰触到地上一根枯树枝,席白川弯腰将其拾起,和怀里的一堆树枝何放在一起,回头取笑道:“晏晏越来越粘皇叔了,有这种觉悟是好事。”
知道他是在故意开玩笑缓和她的紧张,玉珥不给面子地沉默着,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席白川无奈,走到了她面前:“不想开玩笑?那好吧,我们来聊聊从昨天到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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