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王军营地数十里外的一处隐秘草屋内,烛光摇曳照着一室亮堂,席白川和安离以及几个心腹围着一张桌子坐着,他和玉珥分开后并没有立即返回青州,而是先藏身于此,在一方狭窄天地里出谋划策。
他的想法和付望舒不谋而合,他亦是主张从汉王妻弟身上下手,他琢磨着说:“汪永清虽骄纵轻敌,但却也不是傻子,漯河是他们的地盘,应当很熟悉水域,想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不容易。”
安离问:“主子的意思是?”
席白川想了想,忽然计上心头,嘴角微勾道:“你修书一封送去给汪永清,就说我们要和他们合作,共同歼灭王军,拿下皇太女。”
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他已经造反,和朝廷势不两立,他若主动去和汉王那边的人联手,没人会怀疑他,汪永清更不会。
安离挠挠额角,想不明白:“主子,我们都成叛军了,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席白川将卷起的袖子慢慢放下,垂眸看着地图上的大好河山,微微一笑:“吃正餐前,自然要先享用点开胃菜。”
……
这一日,骄阳才刚刚从地平面上缓缓升起,哨岗上战斗的号角就急促地响起,是汪永清带人攻过来了,玉珥迅速指挥王军迎战,霎时间,大浪涛涛的漯河上面洒满战舰无数,王军的红色和叛军的黄色在河面上不停地碰撞和纠缠,从上方看,如被打碎的翡翠和玛瑙。
席白川站在高处,目光只锁那高头战舰上的一个身影。
玉珥一身铠甲,在前锋指挥战斗,她早已命付望舒率兵两万埋伏于河岸东西侧,孟潇漱率兵三万绕到阵后断其后路,而她自己则亲率大军正面攻击,将他们引入包围圈。
水站自然比不得陆战来得得心应手,在水里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战斗才进行没多久,叛军那边便用了阴招。
他们用提前埋伏在水里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王军战舰,如水鬼一般贴服着战舰,用铁锤砸开甲板,引水入船,小型战舰很快被到涌入的河水颠覆,船翻士兵掉入水中,还没反应过来,又迅速被割了喉。
连续十几艘战舰都侧翻,玉珥立即下令警戒。
高山之上,席白川神情从容地看着,安离在他身后嘿笑一声:“跟我们当初一样,当初汪永清这招可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这次看他们王军能怎么对付。”
汪永清的兵都是本地人,本地人擅水,士兵们水性极好,能较长时间埋伏在水中,在这一点上擅陆战的王军就吃了大亏,此时的他们就如同站在一片充满各种未知危险的地域里战斗,除了要攻击和提防对面的敌人,还要小心水中会不会突然跑出个人来抓住自己的脚。
这种心理压力也是一种战术,很能消耗士兵战斗意志的的战术。
席白川微微挑眉,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紧张,淡淡道:“再看看。对了,汪永清是怎么回复的?”
安离哈哈一笑:“还能怎么回复?我把信送去给他,那老匹夫都不知道多高兴,连连答应,还说等活抓了皇太女,功劳记给主子一半。”
席白川缓缓勾唇,似笑实讥。
这时,王军主舰上忽然飞身而起数十人,他们两两提握一竹板,冲半空中抛向水面,叛军不明所以仰头去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对面战舰万箭齐发,叛军连忙竖起盾牌去挡,那知万箭中还藏着几支本来就是冲着船舰而去的长矛。
长矛一头钉住船身,另一头捆着麻绳,数十人用力一拉,船舰立即侧翻,而水里早就有他们丢下的竹板,竹板上竖着一根根削得锋利的翠绿竹子,和战舰上的长枪手互相配合,将叛军掀入水中,叛军立即被摊开的竹板刺穿身躯,死状惨烈。
“咝~”安离看着都倒吸了一口气,“还说人家汪永清卑鄙呢,这皇太女的招数才是狠辣,他们毁船杀人,她也要毁船杀人,真是的,这么记仇。”
席白川见斗篷拢了拢,墨发被山顶的,猛风吹起,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骄傲:“毕竟是我教出来的人。”
汪永清占不到便宜,已经失去耐心,想起和席白川约定,嘴角露出阴险一笑,立即下令:“且战且退,退进下游。”
“是!”
按他和席白川的约定,只要他们将王军引进下游,他们便会在岸上接应,到时候他们水陆夹击,对王军瓮中捉鳖!
玉珥这边看着他且战且退更是诧异。
他们原本的计划的确是想将他们逼入下游,可没想到这还没怎么逼呢,他们自己竟然去了。
“会不会有诈?”一个将军问。
玉珥说不准,不过他们在下游准备了很充分的战力,就算有诈,也能突围成功。
想到这里,玉珥只道:“小心行事。”
“是!
汪永清避入下游,见王军穷追不舍,十分高兴,他以为他们是中了她的圈套,眼看到了约定好的位置,他立即大喊一声:“王爷来助!”
毫无反应。
他又提高音量再喊一声:“王爷来助!”
这是他和席白川约定好的暗号,只要他喊出这句话,席白川的人就该立即出现在岸上,哪知他接连喊了几十句,甚至后来士兵们也跟着喊了,可席白川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他愣了愣,心下不妙,刚想突围离开,岸上忽然跑出数万铁甲精兵,手持带火的弓箭瞄准见面,汪永清眉心一松,仰起头哈哈大笑:“皇太女!你的死期到了!”
他将这些精兵都当成是席白川的兵,竟还冲着他们下令,让他们马上放箭。
玉珥和几个将军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是发什么疯,她手一挥,霎时间,加了火的羽箭如雨扑向汪永清的战舰,风助火势,数百条战舰化为灰烬。
直到这时候,汪永清才意识到他是中了圈套,想逃走,可下流窄,这么多船堵在这里,船只根本动弹不得,汪永清只好狼狈弃船上岸,想殊死一搏,然而他们本就是靠水战才能有优势,现在上了岸,就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没一会儿,战舰被焚烧殆尽,叛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汪永清在亲兵的护卫下突围,没走多远又遇上了等候已久的孟潇漱,几乎不费吹之力,这个昔日漯河上的霸王,就成了阶下之囚。
被按在地上时,汪永清心中愤怒难平,咆哮喊:“席白川!你诈我!”
“席白川!你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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