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定回去的。”我扬声,“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去,我爹妈的婚礼我必须亲自参加。”
穆良仁问,“婚礼确定在M国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简简单单办,亲人见证就好了,老了不在乎这些形式了。”
于是乎,在我怀孕三个半月,身体稳定的时候,我亲眼见证了自己父母的婚礼,两个五十多岁的人,方正禹穿着笔挺的新郎装,神采奕奕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妈妈穿着一袭简约的纯白婚纱,眼角不多的鱼尾纹绽开一朵花,她挽着爸爸的胳膊,缓步走向教堂的婚礼台。
长长的红毯延伸着他们三十年的风雨和未来几十年的相依相守,没有花童和戒童,双方父母早已作古,只有我和穆良仁以及爸妈不多的几位挚友坐在宾客席上。
空荡荡的教堂被浓浓的幸福味道填满了,我见证过父母的患难与共,见证过父母的动荡浩劫,今日又来见证他们的誓言,给予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神父对妈妈说:“吴英娜,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妈妈微笑,语调坚定:“我愿意。”
神父又问方正禹:“方正禹,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方正禹侧头看着妈妈,脸上岁月的痕迹绽开最美的笑容,“我愿意。”
表白宣誓交换戒指,婚礼完成。
爸爸拥着妈妈的身影定格在礼台上,我伸手抹着眼泪,风雨之后,他们总算重拾真情,余生,相携相伴,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穆良仁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勾着我的后脑勺吻上我的嘴唇,轻轻地吮吸,放开,他薄唇凑近我的耳边,“好想把你吃掉。”
爸妈婚礼后就去旅行了,我们一同去的机场,我艳羡道,“爸妈,看着你们的日子,我都想自己赶快过去三四十年了。”
“日子还是慢慢过吧,三四十年后就没有我们了。”妈妈笑道。
方正禹拉过妈妈的手,“有一年算一年,过好眼下的日子最重要。”
回国后几日,我接到程子妍电话,“亲爱的,我生了。”
挂断电话,我马上有一个会议,时间压缩再压缩,一个小时结束了会议,我连忙奔赴医院,程子妍正翘着二郎腿躺在病床上,眼神里的温柔浓的化不开,我笑道,“呦,你这像生了孩子的吗?瞧这高贵的脚丫子。”
莫北坐在病床边,笑的龇牙咧嘴,“那是子妍开心。”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疼吗?”
莫北立马转过头来,疼惜的眼神看着子妍,“疼,怎么不疼,我看着都疼死了,又没有办法代替她,疼的她抓肝挠墙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幸亏没有撕裂和侧切。”
我有点懵,也有点害怕,“侧切的多吗?”
莫北忙不迭道,“多,医生说现在很多都侧切,我们找的医生,提前说好了,尽量不要侧切,生前看资料的时候吓的我直冒汗,那要是剪一刀得多疼啊。”
子妍伸着脚丫子轻轻踹了莫北一脚,“你够了,别吓唬她了,锦夕还没生呢。”
我眼角抽搐,确实很担心自己,子妍扳着脸命令莫北,“还不快把孩子抱来给锦夕看看。”
莫北将婴儿车推过来,我看着皱皱巴巴的孩子,长的像子妍,“男孩还是女孩?”
“我女儿,当然是女孩。”莫北一脸得意。
我噗嗤一声,“我知道你女儿不会是男孩。”
穆良仁临近傍晚才来,莫北开始嘱咐穆良仁,“我跟你说,等锦夕月份大了,你要天天陪她散步,到时候好生,也不要营养过剩……”
这两个人一本正经地探讨起了照顾孕妇,我瞅瞅婴儿车里的孩子,再瞅瞅子妍,相视一笑。
我和穆良仁相伴去莫北家看过几次子妍和孩子,莫贝萱一天一个样子,长的越来越好看,皮肤紧致细腻,摸起来像牛奶一般润滑。
莫北抱着莫贝萱,一口一个“女儿”地喊着,眉毛扬起,顽童般地笑着。
年后不久,浓雾散不开的早晨,穆良仁送我到了方正后,不多时,秘书电话进来,“方董,迟总说和您有预约。”
不管有没有预约,我都会见他,“让他进来吧。”
迟吉涛一袭藏蓝色大衣带着寒意走进来,“锦夕。”
我站起身走去沙发上,“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迟吉涛薄唇抿着好看的弧度,眼神落在我的肚子上,“锦夕,你还好吗?”
我的手抚上肚子,“很好。”
他笑的释然,“那就好,我来是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典礼的。”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请柬递过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双手接过,看着上面烫金的名字:迟吉涛;于承忧。
迟吉涛解释般地笑笑,“这是双方父母的意思,我和于小姐私下接触过两次,彼此都没有异议。”
于承忧的确在半年前就和那个凤凰男分手了,可是……“承忧小心思藏的太深了,我上个星期才见过她,她竟然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好事来的猝不及防,恭喜恭喜。”
迟吉涛眉宇间锁着似有似无的愁,眼神再次落在我的肚子上,语调有些伤感,“谢谢,你过的幸福就好,锦夕,你一定要幸福。”
我心头微沉,“迟总,对不起,我以前年轻不懂事,给你带来不少麻烦。”
迟吉涛玲珑剔透,自然知道我的意有所指,“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个五年之约,我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我知道你和于小姐是闺蜜,你放心,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的。”
我重重地点头,欣慰道,“我相信你。”
迟吉涛和于承忧的订婚典礼很快就来了,两个人清明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疏离又客气,举手投足优雅绅士缺点什么,又多点什么。
台上迟吉涛给于承忧戴上戒指,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前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穆良仁在紧紧攥着我的手,“我们从来没有订婚过,直接就结婚了,现在复婚了,也还欠你一场婚礼。”
我侧头过来,“我不需要这些形式。”
怀孕的日子幸福又痛苦,我始终放不下工作,每天忙的像个陀螺,穆良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孕晚期每天打来温热的水给我泡脚,捶腿捏肩膀,每日陪伴散步更是不在话下,简直可以摘得吉尼斯二十四孝好老公了。
29岁这年某个春光明媚的午后,我参加一个政府会议,肚子针扎似地疼了一下,我眉心微蹙,那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可是过了半个小时,那感觉又来了。
提前看过书,知道这是刚刚阵痛,离生孩子还有一段时间,我也没有声张,若无其事地参加完会议,走出政府大楼,我坐上车,吩咐司机,“送我去医院。”
然后我又给王管家打去电话,“我要生了,你和我爸妈现在带好待产包,去医院,记住不要给先生打电话,他今天有个重要的客户。”
爸妈早就在我预产期前二十天来了,只等着可以方便照顾我,到了医院的时候,我的阵痛已经五分钟一次了,在产科办理手续前上秤称体重,我128斤,我直呼,“我竟然胖了这么多。”
说着话,又一波阵痛袭来,妈妈心疼地揉着我的腰,“给良仁打电话吧,客户哪有夫人重要。”
我忍着痛不吭一声,镇定地反握住妈妈的手,“妈,我也是参加完会议才来的,没事的,一时半刻也生不了,他忙完再过来也是一样的,总之能看到孩子出生就是了。”
我疼的已经站不直身体,我被妈妈和护士搀扶着去了待产室,阵痛一波又一波密集地涌来,我的手死死地掐着手心,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妈妈赶忙给我揉着腰身,缓解着阵痛。
王管家拢着我的头发,医生脱去我的衣服,做着各种检查,我的肚子圆鼓鼓的坠痛,那滋味像是在剥皮拆骨般的考验着我的极限。
我早已没有了理智去思考任何事情,穆良仁陡然推门进来,急切扑到我身前,“锦夕,你怎么样?”
我紧皱着眉头,摇头,在他温柔担忧的目光下,再也忍不住弥漫着心头的委屈和身体的痛感,我“啊”的一声哭了出来,眼里的泪瞬间滑落,穆良仁吻去我的泪水,又回头瞅着妈妈,嗓音嘶哑,“妈,我能做点什么?”
妈妈往外推他,“你出去吧。”
“不!我陪着她。”
凌晨两点,我被推进了产房,我坚决制止他跟着我进去,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敢跟我去,我就不生了。”
伴随着极致的痛苦,体内的沉重一骨碌涌出去,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在产房响起,我疲累的眸子眨着喜悦的光芒,嘴角满是温柔欣慰的笑意,眼神随时护士的视线移动,“男孩还是女孩?”
护士笑道:“恭喜穆太,喜得贵子。”
【正文完】
【还有番外】
PS:今日只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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