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缘定今生
脑海里渐渐展开这样一幕;
“ 爹,到了,快下车,快下车!”马车缓缓地停下来,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随之绸段帘布被一只小手掀开,从里面冒出一个粉卓小脸,透红的嘴唇还带出些许热气。虽是寒冬,北方大雪纷飞的时节,可他红彤彤的小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兴奋。马车两边分别两个随从,右边是一个头罩青衫布冒,身穿蓝色布衣,外套淡绿麻衣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眼看得出他是此马车的主人的随从,但他四目如炬,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古铜皮肤,腰庞体宽,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坐,身上时不时散发出浴血而过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寒风下他就如一把在鞘之利剑,忠诚的守护在主人的身边,随时刺向想对他的主人不利的人。而左边一丫鬟双手插袖,头戴铜丝石钗,体格娇小,身穿厚实的麻衣布依然无法抵御寒风,身体稍显颤抖。
马夫见自己的小少爷想要出来,赶忙把车停稳,下车躬腰。虽然身上套着厚实的青衫麻布衣,有些拥踵,但是他躬下上身却不显半点吃力,对马车里恭恭敬敬地说到:“老爷,萧府到了。”
“到了到了,爹爹,我没记错哦,那就是姨妈家啦!”小男孩听到马夫的话,更加兴奋,小手指着前面一座雄伟而华丽的府院说到,一种急不可待的心情发散出来,令人也不禁跟着高兴。
“来,远儿,别冬着了,娘抱你下去。”又一个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声缓而柔和,话语里充满了溺爱。说着就把小男孩抱了进去。
“嗯,小碧扶小少爷下去。”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语气听起来很自然,可无形中却让人感到巨大的压力。
“老爷,不用了,远儿就让我抱下去吧!”中年男子的声音刚听,车上又传出了女子的声音,还是轻而稳。音刚落下,马车上的帘布已被掀开,只见一头上戴着银丝九玉攒珠髻,身上穿着花鸟图样缎宽褃袄,外罩五彩绸花胡服,眉梢带笑,身量苗条,面容如花。观其二十一二岁,正值青春年华,加之初为人母,有少女之羞美,又有妇女之丰谀,成熟,美艳不可芳物。现在她正在充满慈爱的看着在自己怀中微微发抖的小男孩,眼中尽是溺爱之情。 女子抱着小男孩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可能是适应里车内的温度,一出来娇体不免一阵发颤。
站在左边的那个叫作小碧的丫鬟见自己的夫人从马车里出来,赶忙上前,伸出双手说到:“夫人,小少爷奴婢来抱。”语气有点恳求之意味,没办法,每个女性本身都有与生俱来母爱,对小孩子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更何况那个在他母亲怀中猫着的小男孩调皮又可爱,刚刚一岁鬼主意就一大堆,苏府上下无不喜爱。
“不用了,你扶我下车吧!”语气听起来甜美动人,却又让人无法抗拒之气势。
小碧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也不多言,搀扶着那女子下了马车。
“哎”一声叹气从女子身后传来,那中年男子也从马车里出来了,观其三十一二岁,虽尽中年,但其皮肤白细,两眉浓厚,可见青年时期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帅气的面容无法掩盖身上散发的威严。他是开元初年的进士,那时李唐刚经历了武则天对李氏皇室的血洗以及韦后乱政,一切都百废待兴。而他就在那时玄宗朝的第一次科举中,一举中进士,可想而知,在那个新皇初立,急需建立自己权势的时候,他毅然地投身于玄宗帐下。可想而知,当时韦氏余孽未灭尽,况且李隆基只是睿宗李旦的第三子,睿宗仍在,长兄势力也很雄厚,一切势力都在暗流涌动,不确定性使很多人不敢轻易下注。李隆基虽为大唐皇帝,可是人们经历了武则天到中宗睿宗的乱局,政治投资就好比拿全家命去赌,任谁都会慎重加慎重。这也使得他得到了李隆基无比信任,升迁之快让人诧目。短短七年的政治投资得到丰厚的回报,如今他已是从五品的大理寺正,掌据刑法条例,参议用刑之轻重。虽然没有能位列朝堂,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寒门子弟,已经达到了令人瞻仰的高度。他对李隆基也就死心踏地,本来他就是封建儒家教育下的产物,君为上的思想已深入骨髓。
尽管平时他对下属总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可是这时面对他的夫人,却如泄气的气球,奈何不得。话说他们夫妻俩男才女貌,他的夫人出身名门,也就是他们今天要拜访的主人的妻子妹妹,扬州卢家嫡次女,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才貌双绝,要是他与前面府邸主人有生死之交,就凭他寒门弟子身份,纵使如何才华横溢,也难得名门之女为妻。自古豪门都看不起寒门子弟,寒门之女欲嫁入豪门都千难万难,更别说娶豪门之女了。他的妻子什么都达到完美,就是一个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对儿子过于溺爱,奈何慈母溺儿,他也无可奈何。
“苏忠,把马赶去马厩喂喂,苏武跟我进去。”命令简洁明了,让人无从抗拒,说完向妻子走去。
苏武就是刚才在马车右边的男子,此时他身上的杀气已尽逝,但是依然面无表情的跟着中年男子身后。
苏忠解下马鞍,拉着马向萧府马厩走去,刚走一会他就停了下来,“呸”他重重的吐了口口水,对着苏武的背影小声骂道:“凭什么都是这家伙能进去,我就得在外面!”苏忠对苏武很不满,他认为苏武就是吃白饭的人,三年前老爷把他带回里到现在什么也不干就可以住在苏府扁房,而他们这些辛辛苦苦的人却只能住在一排低矮的房间里。这种不公平的差异使他对苏武产生了不满,也仅仅是对苏武而已。他对那中年男子却没有一丝的抱怨,因为他在心里早已把主人的话当作命令,不会有一丝不满。然而他却不知道苏武的用处,保护苏府上下安全。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比别人付出的多,就应该得到更多的回报,却不会去想自己的付出与别人相比,不同于何处。苏忠狠狠地看了苏忠一眼后,赶着马继续走。不满的积累会让人产生仇恨,而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
“夫人,远儿睡着了?”中年男子刚跟上走在前面的妻子,就急不可待地问道,语气里深沉着父爱。
而女子对他一阵白眼,似乎在怪他耽搁好久,让孩子平白受了很多冻。随后心里有一阵甜蜜,虽说自己的夫君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朝事中,总说自己对孩子过于溺爱,可是他还不也是。
一家三口向前面宏伟的府邸—萧府的大门走去。
“哈哈,今早听闻下人来报,为兄甚是惊喜啊!”苏家三口未下马车之时,萧家家主萧衍就以得知苏家来访了,这不,带着几个青衫小帽的家丁在门口拱手相迎。只见那萧衍器宇轩昂,身材矫健,腰间佩挂着一雕虎青玉,眉宇间透露出霸气,语气自信不表而露。此萧衍也是开元初年进士及第,当朝从四品下礼部右侍郎,二十几岁能有如此成就,可谓人生得意,前途坦荡。话说萧衍与苏俞达不仅恩科同门,更是多年好友。如今他们俩又同时娶一门两女为妻,两家关系不言而喻。何况今天,苏家来此更是为了两家亲上加亲。
“萧伯父”苏俞达还未还礼,一个奶声奶气之声就抢抢了先。
“哈哈,这不是小远儿吗?来让伯父抱抱。”萧衍开着苏氏怀里粉琢可爱的小男孩,大笑道,说完便像苏氏报以询问的眼光。
“妾身见过大哥。”盈盈一礼,尽显大家风范。
“远儿,不许胡闹,快下来!”苏俞达不由好气的对已经爬到萧衍怀里的小男孩说道,虽说语气严厉,却毫无责怪之意。
“伯宁,远儿可是我为了的女婿,大哥抱抱又何妨!哈哈,走咯,伯父带远儿吃糕点去。”
看着萧衍离去的身影,苏俞达夫妻二人满心惊喜,从萧衍刚才的话中可以确定,这家亲事,成了。二人来之前确实不敢确定萧衍是否有意这门婚事,虽说这娃娃亲是萧衍之妻,苏氏亲姐姐提出来的,可是毕竟萧苏两家差距甚大,一个是京师高门,一个只是寒门子弟。
随着苏家夫妻踏入萧家开始,两家亲家之缘就以结下,男孩一岁,女孩七月大。
开元七年十二月初九,宜嫁娶,开市,忌祭祀、冠笄、捕捉。这天一早,苏萧两家红联挂门,喜字当头,炮竹声声,缘定今生。前世不曾相见,今生跨时空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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