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石俱焚

白狐或许不会想到，其实人偶师并没有走远，而是静静地隐藏在附近的一个黑暗角落。

　　这并不是因为人偶师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而是因为教皇的精神印记一旦引爆，就失去了追踪定位的功能。就算是他一点都不忌惮给那个女人添麻烦，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突然，他眼周的亮粉闪了一下。“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又轻又低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你居然躲在这儿……”白狐好看的脸上写了几分怨毒，语气也尖利起来，白色的小狐狸在她身边蓄势待发。

　　“太晚了。”人偶师看也没看白狐一眼，阴鸷的冷笑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白狐蓦地变了脸色，随着她周身闪起一层浅浅白光，无数透明飞针将她笼罩其中。

　　教皇自然也没指望这种手段能把白狐杀死，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人偶师身前站定。“看在你即将为我贡献潜力值——哦，或许还有你的尸体——的份上，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他？凭什么要死的人是我！”白狐先前的优雅气度全都不见了，咬牙切齿地看着被教皇护在身后的人偶师。

　　“因为我不喜欢你啊。”教皇回答地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乎这句话有多大的歧异。

　　“你……”白狐闻言顿时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却在眼波流转间计上心来，“你既然自称教皇，那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的信仰啊……”教皇微微一怔后，还是决定回答白狐的问题，“我的信仰是自由。”或许是太久没有提起过人生理想，又或许是教皇好心地想要为一个将死之人解惑，她回答地非常耐心，“从心所欲，潇洒如风；无问前程，任意西东。”

　　听到这话，连人偶师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白狐当然更不会放过这个讽刺挖苦她的机会。

　　“你这愿望可真够简单。”白狐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毕竟像你这样又老又丑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看得上嘛。”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即便是向来不在意自己容貌的教皇也不例外。倘若是在平时，她还不至于因此失去理智，但在此时此刻，一想到听见这句话的另一个人，教皇就愤怒的不能自已。

　　当教皇锋利如刀的眼神正对上一双莹莹闪光的妖冶紫瞳，她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身体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意识力瞬间切断五感，她的世界中一片漆黑。

　　“教皇！”人偶师发现不对之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喝。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死亡的威胁。白狐的击杀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

　　教皇先前给人偶师留下的护身符便有那般威力，这叫人很难相信她身上没有更加强大的防御手段。白狐没有顺利撕破教皇防御的信心，也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所以她只是将自己剩余的全部意识力凝聚成一道攻击，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决然打向人偶师。

　　从教皇中了白狐的能力效果，到她回过神来重新看清眼前景象，其实也只有短短一瞬。但此时的教皇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白狐的攻击了，她最终做出的决定是横跨一步，挡在了人偶师和白狐的攻击之间。

　　那单薄的紫色身影一晃，人偶师的眼中，便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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