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雕花柜子的玻璃门到书堆的前面仅有的空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

种类繁多，稀奇古怪。

有用人造宝石雕刻的水果冰淇淋，动漫模型，漫画书里的回形镖，老式IBM打字机的字体头，老北京的泥人，巧克力球的Kyoro，古香古色的安培表，双镜头反光照相机。

这些物件的共同点有两个：一是都与她所研究的国际资源无关，二是都是肖战喜欢的东西。

肖战：所以……软软呢？

肖战：她到底怎么样了？告诉我吧。

吴世勋：她死了。

简单得几乎不会有第二种理解可能性的对话。

正因为简单、不会误解、不会出错，才在肖战胸腔里拉扯出一阵强过一阵的伤痛感。

伤痛感使他手抖得厉害甚至抓不住手里的项链……

肖战他仿佛回来的不是宋软软房间而是上了关乎她性命的手术台。

自己所有的懦弱、胆怯、无能都会摊开在手术灯下一清二楚无路可逃。

在那种死一样的安静里他的心…他发现他的心在下坠一直往下掉好像没有底线。

好像是能听见它落下去带起的呼呼风声。

肖战：你说……你说……什么？

他一直等待最终会有一块松软、有点儿潮湿的土壤能接住不断坠落的心。

或者是硬邦邦的石头也行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也行他只想让自己的心落到底。

一定是听错了。

一定是。

他忍住不能哭起来，又不敢出声只能揪着裤子，任凭眼睛憋的发红。

肖战：她不会有事的。

吴世勋：她死了。

肖战：不会的。

吴世勋：一时间很难接受，我明白。

吴世勋：你在这里安静一下吧。

吴世勋：我一会回来。

打开门的时候有护士路过，他们好像在说。

后事？

处理？

结算？

肖战关好门确定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他坐在床边，又倒在床上。

看着她看过的风景，嗅着她喜欢的味道。

察觉到的悲伤像空气，让人四肢百骸传来无力感。

于是他关上灯，堆坐在那里，让这里一片黑暗。

黑暗中人会变得脆弱。变得容易愤怒，也会变得容易发抖。

肖战现在就是又脆弱又愤怒又发抖。

关上的房门里什么声响都没有。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她从床上站起来，把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床边的相框。

然后沉默地走回房间。伸手拧开房门，眼泪滴在手背上。

比记忆里哪一次都滚烫。

心上像插着把刀。黑暗里有人握着刀柄，在心脏里深深浅浅地捅着。

像要停止呼吸般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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