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对属火的旭凤而言是穿肠毒药,他的火系灵力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是最忌讳外界的寒冰霜雪。寒气一道接一道的刺激着旭凤的元灵,他被折磨得满身冰霜,可护体的灵力迟迟被他牢牢掌控。
从来锦觅都没有对不起他,一直都是他对不起锦觅。是他不信锦觅,是他一次又一次伤了锦觅,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锦觅为他求取金丹,为他不惜以真身盛着苍穹之光,为他淌过忘川河水,为他甚至付出了自己的尊严,卑微得不能再卑微。锦觅为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明明要苦尽甘来,他又亲手杀了她。
如果这便是锦觅对他的惩罚,他愿意一分不差地全数收下。这些痛可曾比得了他失去锦觅的痛?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早就死了……
依着书简上的禁术,他拼尽全力逼出了自己大半的修为,再融合这寒冰的万年寒气拼凑出了一具锦觅的躯壳。她还是那样的惟妙惟肖,即便是闭上了眸子还是那般的惹人疼惜。
“噗……”旭凤一下子失了大半修为,寒气的侵蚀越发的严重。他的元灵被寒气包围,透骨的寒冷一下一下的刺穿火系元灵,吞噬着元灵上为数不多的火热。
他瘫坐在冰棺旁,里面的人儿跟活着一般水灵,只是她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只是安安静静躺在冰棺里。旭凤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的冰冷吓得他立刻收回了手,他的面孔靠在冰棺上,仔细地打量着里面的人儿。
他忽然闷哼了一声,那一只伸入冰棺的手被层层的寒冰包裹,冰彻心扉的疼痛如同上万只蚂蚁一般爬满了他的整个身体。他不由地发汗、颤抖,再加上寒冰室阵阵扑面而来的寒冷,刚刚发出的汗一瞬之间凝聚成了冰珠,黏在他的皮肤上。一个踉跄,他跌倒在地,整个身子紧紧地蜷曲成一团。他一点一点的蹭着冰冷的地面,一点一点往冰棺上贴去。那儿好歹是锦觅啊,是他所有的寄托。
“锦觅,你都不在了,我要这副身躯有何用?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甘之如饴……锦觅,你知道吗?只有日日夜夜这样的痛,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还在守着你。那株蓬羽在这儿……”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呼一吸间都是无尽的痛苦。他抬手颤颤巍巍的抬手,幻出了那株锦觅临死前交给他,嘱咐他一定要在今天日落前用下的蓬羽。
蓬羽的花瓣已经开始枯黄,日落的时辰愈发的近了。旭凤望着手中的蓬羽,眸眼中充斥着泪水。是啊,锦觅都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放出火焰,一丝一丝的灼烧着这上万年来天地间仅剩的一株蓬羽。
他说的不错,只有日日夜夜的疼痛他才能明白自己原来还活着,他原来还在接受着锦觅对他的惩罚。他说要陪锦觅共赴鸿蒙,可是他还不能死,锦觅还没有让他死。他不顾一切的耗损着自己的元灵,不顾一切的肆意挥洒自己的灵力,只求能够早一些解脱,早一些尝尽她经历的一切苦楚……
“还是没有找到锦觅的元灵吗?”长芳主面容憔悴,施法的手却依旧牢牢地结印,毫不吝啬自己的灵力,将所有可能有锦觅元灵的地方布满了她的灵力。
二十四芳主齐齐的摇头,时至如今就连她们花界都无能为力了。锦觅的死对所有人的打击都很大,就连月下仙人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冰冷的九重天,干脆就和花界二十四芳主一起日夜不停的寻着锦觅的气息。
“红红啊,你那个侄儿怎么样了?他曾经是天界的火神,现在又是魔界的魔尊,也许他能有法子找到小淘淘的元灵。”老胡扯着月下仙人的红衣袍,把他扯到了一旁,低声问道。
月下仙人一把抹去满面的泪水,叹道:“唉,凤娃要是有法子小锦觅早就回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等等,你说到凤娃,不知道凤娃现在怎么样了?小锦觅一死怕是凤娃更加不好受,老夫得去魔界找找这个不省心的凤娃。”月下仙人锤了锤他的那根法杖,思及自己的这个侄儿,他不禁沉沉的叹了口气。原本凤娃和小锦觅多好的一对儿啊,可偏偏他就控制不了神仙的缘分。
“我也随你去一趟魔界。”长芳主站在月下仙人身后,他们的谈话她从来都是听见了的,如今她也想开了。缘分一事不能强求,也不能不求。倘若她早些说出陨丹,早些同意旭凤和锦觅,也许便不会有那么多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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