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小心翼翼的催寒了体内的灵力,将部分灵力聚到了心脉之上。忽如其来的冰寒震得他浑身发麻,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意识。裹挟着寒气的灵力缓缓攀上他手中的寒玉,将锦觅的残魄仔细从寒玉上分离,一点点引入自己布满寒气的心脉。锦觅的元灵极寒,附上他心脉的一瞬间冰天雪地,引得他发咳。
他双手在胸前结印,不顾自身能否受得了猛烈的冰冷,抬手便将寒冰室中大片大片的寒气揽进体内。一时水火两重的冲击激得他狠狠呕了血,他随意的抬手一抹,就地盘膝周转灵力,将寒气一丝一毫的融入灵力,逼至心脉之上。
这些攀附着寒气的灵力足够锦觅的残魄滋养一阵子了,余下便是要逼出心头之血,辅助他的冰寒灵力修复锦觅的元灵。只是要凝成与锦觅元灵互不相冲的心血着实是麻烦了些,况且着心血日日不能停,需得周而复始。待元灵修复,便可先停了心血,直接以寒冰灵力滋养她的魂魄便成了。
旭凤咬着牙,抬手祭出琉璃净火融化了大块的寒冰水,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将寒冰水往自己的心头上浇注。一瞬间整颗心好似被冰冻,骤然停止了跳动。他深深地吞吐了几口凉气,不知何处幻化出的一只冰锥狠狠捅进自己的心口。
流淌出的血水温中带寒,是滋养锦觅元灵极好的补品。他来不及思虑更多,抬手画圈将所有心血封存于浮沉在半空的小结界中,一面连接着他胸前的伤口,一面直抵滋养着锦觅的心脉。寒冰灵力与心血他都已经做足了准备,余下的百年时光只需保证他好好地活着,灵力与心血永不中断。
那一次是锦觅救他,不顾一切的在太上老君那儿求取金丹,又不顾一切的求取玄穹之光,甚至付出了眼中的缤纷。她救他时也是怀着现在这般的心情吧,近在咫尺的气息,带来了无穷尽的希望。
旭凤安心的倚靠在冰棺旁,想她了便瞧瞧冰棺中的她,感受着她的气息游荡在自己的体内,饶是如此他亦很是满足。
日复一日,灵力中的寒气弱了他便收集寒冰室里的冰冷尽数塞进体内,心血干涸了他便不知痛地拿冰锥捅着自己。每日必遇的白薇反噬把他折磨得近乎断气,可每次他缓过来又会细心的查看锦觅是否受到了影响。若是有他便多耗点气力,若是没有他便安心的守着她。
那虽然只是一缕残魄,灵识不全,但她竟与旭凤感同身受。有时旭凤被寒气亦或是反噬伤得厉害了,锦觅竟会自主的分出一些尽她所能催热的灵力渡到旭凤身上。于旭凤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他多少欣慰许多。无论锦觅是生是死,她都是惦记着他的,忘川河畔的一株蓬羽,现如今的一丝灵力。
日子过得愈发久了,近五百年六界都不曾有过旭凤的消息,所有人都认为他早已身赴鸿蒙去陪了那个忘川河畔的女子。只有少数几人不信这种以讹传讹的传言,鎏英奉旭凤的令代他执掌魔界,这五百年来魔界的规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有秩序。世人们都言魔界是妖魔鬼怪丛生的地方,毫无规矩可言。但事实上,魔界才是六界中最为清纯、自由自在的地方。
花界长芳主一纸信函送到鎏英公主的手上,说是要聚上一聚再问问旭凤的消息。鎏英当下便将魔界大小事务托付给了卞城王,启程往花界而去。
说来也是人之常情,自四百多年前月下仙人、长芳主和旭凤上离山求樘黎仙上出手后,月下仙人便随着长芳主回了花界。依他所说,是不愿意再留在天界的伤心地,还不如闲散在花界看看日后是否能有帮得上旭凤的地方。
倒是老胡看得真切,月下仙人不过是为了逃避,他为多少凡人牵扯了无数的红线,到头来却是看岔了旭凤和锦觅。三生三世的爱恨纠葛,大半是因为旭凤,小半也是月下仙人的原因。花界超凡脱俗,不似天界这么多的规矩和这么多他不愿相见的人,魔界于他而言太过凄苦,便向天帝辞了百年,在花界避世。
“鎏英,小辣椒。”远远就瞧见鎏英驾着云往花界而来,月下仙人住了法杖朝她招手道。
一道紫色的光束落地,鎏英朝月下仙人恭敬地拜了拜,道:“鎏英见过月下仙人。”她如今是愈发的稳重了,替旭凤管理了百年的魔界,磨了她不少的急性子。
月下仙人招了招手,道:“来来来,老夫我可是等你很久了,长芳主在殿里等着我们呢。”他推了鎏英一把,把她径直往殿内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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