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压下穷奇的力量,清醒过来的润玉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他望着眼前的旭凤,自嘲地笑道:“你来了。”他被穷奇折磨得脱力,沙哑的声音低沉得听不出本声,“杀了我你就是天帝,你原本就是六界战神,没有人敢不听你的。”
“你到底还留了多少后手?算计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旭凤有些恼,其实锦觅说得很对,很多事从来只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却偏偏牵扯到了六界,牵扯到了成千上万无辜的生灵。
润玉摇了摇头,腕上的铁链“蹡蹡”作响,他幻出一只檀木做的小盒子递给旭凤,道:“这是觅儿的东西,我想它还是属于你的。”
旭凤接了他递来的木盒子抱在怀中,里面散发着浓烈的锦觅的气息,他细细地摩挲着盒子面上的花纹,髣髴在摩挲着一件稀世珍玩那般的小心翼翼。他将小木盒子仔细的收进袖中,仔细的珍藏着。
“动手吧旭凤,我身为天帝修炼禁术本就罪无可恕,你杀了我就是大功一件。”润玉坦然的张开双臂,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不要!”邝露突然闯进璇玑宫,她跪着拦在润玉面前不住地摇头,面上的泪痕尚未干透又遇上了新的泪珠,一颗一颗不停的滚落,“尊上求您,不要杀陛下,不要杀他……邝露,邝露愿意替陛下死,求尊上饶陛下一命。”她似有些口不择言,爱润玉的话她怎也说不出口,一直把这样的一份爱意深埋心间,正如世间无数夫妻之间,为了另一个人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
他们这几个人又何尝不是这样?锦觅为了救旭凤不要命的拿真身盛了玄穹之光,旭凤为了救锦觅不要命的忍受着寒气的吞噬,润玉为了锦觅不要命的使用禁术,现如今邝露又为了润玉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啊……”润玉低沉的声音蔓延在璇玑宫,他整个身躯都无比扭曲,恍然间痛苦万分的撕扯着锁着他的铁链。隐隐约约已经能在他的身后瞧出穷奇的模样,一阵阵幽绿的灵力愈发深沉,毫不吝啬的挥散着、吞噬着润玉的元灵。
旭凤拧着眉,一把甩开了拽着他的邝露,挥手在整个璇玑宫设下了结界,他承认最后一刻他还是不能像润玉一样毫无牵挂的舍弃了亲情。
他立在润玉面前,掌中逼出一道琉璃净火将润玉整个笼罩其中。紫红紫红的琉璃净火甫一下窜上润玉的身子,灼烧着他和穷奇的元灵。润玉属水,琉璃净火于他是致命一击,可是旭凤亦做不了什么,此刻他若是救了润玉便等于救了穷奇,是以,将穷奇逼出润玉体外是势在必行。
旭凤吞出浊气,加强了手中琉璃净火的威力,越窜越高的火焰烧得润玉痛苦的挣扎。穷奇一声怒号,终是受不住炙热的琉璃净火逃离了润玉的躯壳。失了穷奇之力支撑的润玉甫一下倒在了床榻上,愈渐虚弱的灵识一点一点沉入了黑暗。
穷奇幻化成了人形,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他的双臂,仔细瞧去眼眸中充斥着怒火,仿佛能将旭凤烧了一般。
“旭凤,他要杀你你竟还为了他损耗修为,真是可笑!”穷奇机械的转动着脑袋,一双眸子死死地盯在旭凤身上。他阴沉沉地声音好似能穿透天地,空灵般的盘旋在璇玑宫的顶上,久久未散。
旭凤静静地立着不愠不怒,穷奇能摄心,虽摄不了他这等上神的心,但倘若是教他瞧出了什么破绽,摄心之法也是在一瞬之间的,根本无从反应。他抬手施法,飞身往穷奇身上攻去,虽先发却无法制人,但至少能令穷奇陷入被动。
掌上的琉璃净火划出几道火光,四面八方扑向穷奇。穷奇怒号着挥出屏障,拦住琉璃净火的瞬间射出了深藏他掌中已久的瘟针。瘟针剧毒,当初旭凤是为了锦觅被瘟针所伤,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上百根瘟针尚没有接近他的身,便被周身散发着的琉璃净火烧成了灰烬,一点不剩。
眼瞧着一招落败,穷奇凝了半身的灵力狠狠挥散了近乎贴近他身体的琉璃净火,化作真身往旭凤身上扑咬而去。旭凤侧身避开他的致命一击,转瞬间在掌中捏了一道琉璃净火和水系绫波掌。穷奇只知他旭凤修行的火系灵力,周身上下调转了大半的灵力便只为防了他那火灵力的灼烧。他四肢攀在璇玑宫壁上,“吼吼”的叫嚣声从未绝过,那一双眸子已将旭凤认作了猎物,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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