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几处今宵垂泪痕（上）

不过一招，他掌中的水系灵力便直攻国师命门。国师恍惚，一时错开手中的灵力竟惹得旭凤夺下了他手中的寒月剑。猕猴一族的旁人见国师不敌眼前人，倒是想着以车轮战攻之。然他们这不过一两千年的灵力于旭凤而言仅是凤毛麟角，不足为惧。抬手落掌，一片小妖倒在地上。

国师侧着身子望着旭凤，他已经没有太多气力了，禁术的反噬太严重，他的寿命和灵力正随着禁术而一点一点的流逝，他还是摒了一口气同旭凤道：“我领猕猴一族叛出魔界是我的错，求尊上勿要再牵扯小妖的族人，此后猕猴族愿领各小族臣服于尊上，只求尊上饶过他们几位，小妖祸乱人间自求一死。”

他已必死无疑，未等得到旭凤的回答，周身的灵力便开始涣散，一缕缕的黑烟窜入空中，只问得周遭不绝的一声声“族长”。

旭凤将寒月剑收在手中，挥手撤下了锦觅旁的结界。要说放不放过余下的这些小妖，他自是要听听锦觅是何说法，毕竟这事同她有关，若单放在他身上其实他亦不会在意，仅仅是关系到锦觅他便多了更多的顾虑。

她朝他摇了摇头未言一句，锦觅本就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何况那猕猴一族的族长已经自认罪过，散落在六界中的个个小部族亦都得了他的令不日便将归降于魔界，她又何必再多寻麻烦引得大家都不自在。

“天佑魔界，尊上万安。”小妖们如获大赦，纷纷跪倒在地高呼着“尊上”，再抬头时，眼前的身影已经不见。

甫一离开国师府，旭凤的身影便现在了一旁无人的小巷中，顾不上身后锦觅声声唤的“凤凰”，他掩嘴轻咳了几声尽力擦拭尽了嘴角溢出的血渍。是在国师府时被禁术所伤，诚然他如今灵力高强，却亦抵不住禁术的伤害，近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被他不设任何防备的尽数接下，能耗上这么久便已是极限了。

犹记得他现在还是火神时同锦觅示弱、同她装病，不过是想留住她，了解清楚她的真实想法。眼下他却不愿让她再为他伤情，往事种种还历历在目。

“凤凰！”她一把抓住旭凤掩在嘴边的手扯了下来，指缝里隐隐约约渗出的殷红刺痛着她的双眼，深处的慌乱一下子涌上心头，“凤凰，你怎么样？对，回花界，让长芳主帮你医治。”她有些慌不择言，这么多年了最见不得的竟是旭凤的血。

九霄云殿里的一幕，顺着冰刃缓缓滴落的血珠，还有满地的殷红。髣髴在一瞬间能听到她决绝时吐出的两个字——从未，永久的徘徊在她的脑海中，旭凤抓着她的手卑微的恳求，换来的是一句将他打入地狱的“从未”。

旭凤摆了摆手，咽下了嘴中的血腥，他幻出从国师那来拿回来的寒月剑交给锦觅，道：“我没事，这是寒月剑，与父帝赠我的赤霄剑原是一对，你体质至寒，是寒月剑最好的主人，今后你我便如这两柄剑一般，生生世世永不相离可好？”

他向来都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只消他死不了那伤便并无多大的严重，若说以前尚还有人关心他几句伤势，可这五百年以来他真真正正地习惯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伤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她并未去接他手中的寒月剑，一整颗心完完全全的都放在了他的伤势了，他做得到云淡风轻，她却做不到袖手旁观。她虽是凡人身，但方才那般凶猛的力道又教她如何能够相信凤凰平安无事，他方才呕出的一口鲜血又教她如何能够放心的接下寒月剑。

“我已经修成水火两系灵力，这点伤不碍事，调息一会儿就好。”他又将手中的寒月剑递了递，问道，“你可应我？”他手上的寒月剑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好似不等锦觅认它它便已经认了这个主人。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锦觅这才点了点头，豪气地接过了他赠予她的寒月剑。她自是不能看着凤凰在这儿就地调息，是以她一手握着寒月剑一手拉扯着凤凰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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