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月有阴晴圆缺（上）

“老夫等了几十万年，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两个不足十万岁的小娃娃。”苍老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叹息，也不知是叹息他年岁太老，还是叹息后生可畏。

寻声望去，正是那一方青石之后走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嘿嘿”笑着算是与两人打了招呼。仔细瞧他的模样，不过是多了一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神仙就是这样，有的一生容颜如昨，有的却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不断变化，神仙们也不大清楚，大约是修炼各系法术的问题。

眼前人看似柔弱、手无缚鸡之力，却容不得人小觑。容貌是一回事儿，辈分更是一回事儿，老人家比先天帝太微都足足老上了十几万年。

“前辈。”两人拱手作揖。不管来人是敌是友，规矩向来都是先礼后兵，该有的礼数不能废，否则那些上古神仙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六界又有什么意义？

老人家大笑了两声，从青石后绕到了两人面前，眼神中带了不少的赞叹之色：“老夫在魇林守护了几十万年，几十万年来从没有人能够走到这里，你们倒是个例外。”他仔细打量着他们，没看出两人有三头六臂后他似乎扫了兴，“闯入魇林的都是为了妖王内丹而来，唯一几个闯过长蛇阵的后连一眼都没有给天唯剑，你们还算有些眼光，知道那是个宝贝。”

他虽然常年守在万象归一阵中，但魇林是他的天下，划出一面足够他看清景象的镜子并不难，阵法上加持的灵力对他毫无作用，他几十万年的修为在阵中所向睥睨。

“在下旭凤，这位是我的兄长。”旭凤浅浅一揖，简单道明了两人的姓名。

老人家久居魇林但尚没有到眼瞎耳聋的地步，旭凤之名六界谁人不知，他的面色稍有好转，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依旧有些可惜：“天界天帝、魔界魔尊，老夫小小的魇林竟然劳两位大驾。”言语出口，还裹挟了一股浓浓的不屑。

为了区区一个妖王内丹，两位天下至尊竟然不顾生死一头闯进魇林，老人家不禁哑然失笑。果然是年轻后生啊，条条光明正大的大道不走，偏偏要学什么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傻子取什么内丹。

润玉浅浅抱了拳，垂首解释道：“我们闯魇林取内丹是为救人，别无他意，还请前辈勿要猜度太多。”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帝，性子多少有些变化，一向习惯于呼来唤去的润玉无意间抬高了自己的身份。很显然，这话出口就会引起老人家很大的不满，只是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救人？所救何人？”老人家虽有不满但此刻不宜发作，他总要问问清楚才好下手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出去。

“在下的夫人为梦魇之术所困，只有妖王内丹可救她于水火，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在前辈面前什么天帝魔尊都不管用，辈分就摆在那儿，明知老人家几乎没有可能会让开这条道，但旭凤也不愿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说得笼统，但旭凤料定老人家什么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绝对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人家轻哼了一声，有些恼道：“要是每一个人都这么来求我，一颗内丹哪够你们分的！”他摆了摆手，很明显他们不从他手下闯过去他是绝对不会放两人过万象归一阵的，毕竟阵法后面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小娃娃，既然你们把天唯剑收入囊中，想必老夫背后的这一柄断剑你们也会可惜上几载。”老人家叹了口气，自顾自地望着屹立在青石中的断剑，不管润玉旭凤是否有心听他讲述那些几十万年前的前尘往事，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独自一个人守在这里守了几十万年，没有人知道他更没有人与他说过话。

“老夫是阵中的阵灵，上古时期所有的阵法几乎都出自于帝座之手，老夫正是在万象归一阵始以帝座的法力凝聚灵体。帝座身边有七十二战将，每个人都是阵中的阵灵，上阵可杀敌、布阵可吞敌，那个时候我们百战百胜、所向无敌，帝座带领着我们平定了天下的兵荒马乱，被我们推上天地共主的位置，统御六界。”

说起曾经战火纷飞的战场，老人家一下子似年轻了十几万岁，被魇林压抑了几十万年的满腔热血在这一刻怦然爆发，整颗心都沉浸在当年杀伐果断、以杀止杀、以战止战的乱世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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