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又怎么样,毁了他又是怎么样,你倒是说说看。”江梦雪不会轻易的去相信别人,何况这个胭脂只是第一次见面,自己的目的是断不会让人知道的。
胭脂轻摇团扇,目光带着打量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之前可有自己试过?”
“试过,但效果不好!”虽然之前她找过另外一个花魁,但效果并不如她所愿。
接着,胭脂听见这话轻笑起来,用团扇遮住了嘴巴,眸光忽然一抹亮光说道:“那么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这女人若是疯狂起来永远是不计后果,若是江梦雪要得到林梦江万不得已之下恐怕就会以身相许,而刚才胭脂问他的时候她明显是否认了这件事,由此可见定然是要毁了他。
胭脂长期在风流巷中生存,熟谙察言观色之道,江梦雪的那点小伎俩瞒不过她,所以她才捂嘴偷笑。
至此连续三日,江梦雪都在胭脂的烟花楼中留宿,不知道的以为胭脂又找到了一个财主,而只有她们俩之道这些天都在忙碌些什么。
第四日一早,江梦雪起身穿上衣裳,看着还在床榻之上熟睡的胭脂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中思量了片刻趁着天刚亮回到了别院。
早上寺院的钟声刚刚敲响,江梦雪便到庙宇后面的后山忙碌起来,这里有一片野生的竹林,江梦雪好不容易从里面找了些笋子洗刷干净之后做了一道烤竹笋放进食盒里到了护国寺。
“你怎么来了?”尽心正在院子里打扫,不小心将水洒在了江梦雪的裙摆上,忙抬头准备道歉,一看是江梦雪略显得惊讶。
半年来,江梦雪可是在将军府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传出来过,如今忽然出现不免让尽心立刻戒备起来。
江梦雪是谁?那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偏偏师兄尽缘又有求必应成了一尊活菩萨,让尽心多少有些不满。
“我给你师兄做了烤竹笋,他在吗?”江梦雪咧嘴一笑,对于尽心那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性子一清二楚。
“我闻见那味了,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定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尽心哼了一声,嘴巴微微撅起,眼睛不忘白了江梦雪一眼。
江梦雪微微歪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说道:“是啊,我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你!”尽心气急,将手里的水盆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说道:“师兄为了你千里迢迢从易县追了过来你是一点感激之心也没有,你几次被公主怀疑也是他帮你周旋,若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如今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尽心这么多年把江梦雪和尽缘的种种皆是看在眼里,偏偏两个人却关系微妙让他着急。
“那又如何,那是他心甘情愿!”江梦雪明明心里听见这话就被噎了一下,可是偏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马上就要受戒了,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是佛祖座下的弟子头顶慈悲的光环,一个是征战沙场心怀仇恨的嗜血魔鬼,注定要落入地狱,江梦雪这辈子就这样了,她没有多大的奢望,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成长,自己能够杀了负心人便足矣。
尽心瞪着眼睛,这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尽缘衣衫整齐的站在门口,看来是刚刚做完早课。
江梦雪与他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是那般的平静,只听得耳边传来尽缘的声音说道:“施主来了便请进吧。”
她低下头,拎着食盒与尽心擦肩而过,尽心猛地转身刚想说什么就被尽缘的一个眼神生生压了下去。
“这是我给你做的烤竹笋,你尝尝吧!”江梦雪动作麻利的把食盒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还配上了用竹子中的水泡制的果汁,递给了尽缘。
尽缘客气的谢过,坐下来细细的品味,这味道一直没有变过,与她母亲当年做的烤竹笋是一个味道,心里的柔软被触碰,吃东西的动作变得极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尽心的一番话让江梦雪陷入了犹豫之中,原本她的确是有所求,可是如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一盘烤竹笋最后还是吃完了,可是江梦雪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这时尽心却开口说道:“这竹笋虽然美味,可是用的器皿却不如人意,我这里有一个荷叶翠玉盘,配上竹笋的眼色定然是相得益彰,便送给你作为谢礼,谢谢施主的款待。”
这么多年,江梦雪完全没有发觉尽缘是何等的了解她。在震惊之时,尽缘已经从柜子里取出了所谓的荷叶翠玉盘交给了江梦雪。
“你怎么知道我……”江梦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尽缘便打断了说道:“十日后便是我受戒之时,希望到时候施主不必出现了。”
江梦雪的心仿佛被震了一下,险些没有拿稳手里的东西,沉默了一下这才抿唇应了一声“好”。
除了护国寺,江梦雪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山门,以后她再也不会来了……
来到街市,江梦雪将荷叶翠玉盘典当了一万五千两,取出贰仟两的银子到了烟花楼见了老鸨。
“什么?你要给胭脂赎身?”老鸨看着一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用手摸了又摸心里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我这人的性子喜欢爽快人,别耽误我的时间!”江梦雪看在眼里,忽然抽出腰间的九节鞭打在了桌面上桌子一分为二银子落了一地,顿时又让老鸨呆立在原处动也不敢动。
“好,我卖给你!”老鸨吞了吞口水,这人银子出手大方,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已订购来历不凡,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胭脂原本白天在睡觉,听见丫鬟的禀报匆匆忙忙的便走了下来,刚好看见江梦雪用九节鞭劈断了桌子的一幕,也是心中吃惊。
老鸨拿出了胭脂的卖身契,递给了江梦雪随后便急急忙忙的收捡地上的银子。
江梦雪将卖身契使了一个粉碎,往空中一扬纸片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落得满地都是,远远的看着胭脂缓缓而来接住了其中一片。
“你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就可以去哪!”江梦雪微微一笑,拉住了胭脂的手。
可是,胭脂却从她的手中抽离,用僵硬的脊背对着她说道:“你走吧,烟花楼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此时轮到江梦雪吃惊了,冲到了胭脂的面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胭脂先是一笑,随后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鼻子也带着酸楚。
她不解释,而是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上了楼,因为是小脚的缘故每一步都扭动着细腰如同弱柳扶风。
江梦雪跟随在身后,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胭脂忽然跪了下来,这是江梦雪始料未及的。
三日的相处,江梦雪深知胭脂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性子,与自己有那么两三分相似,心里早已把她当做姐妹一般看待。
“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江梦雪将胭脂扶起,见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赶紧为她用衣袖拭泪。
“虽然你帮我赎身我很感激,可是我是不会离开烟花楼的。”胭脂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包着小脚行动不便做不得家务,只能去有钱的人家做侍妾,可是那种日子不是我这种自由惯的人所期待的。虽然我也期待有那么一个与我白头偕老的人和我度过一生,可这谈何容易?
若是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我这身子根本不能做重活,只会让人看不起遭到嫌弃。烟花楼里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会被风吹雨淋。你说我自由了,可我就是一株生在这烟花巷中的花朵,离开了这里必死无疑,何苦浪费这冤枉钱!”
江梦雪沉默,胭脂的心思她不懂,明明在这里男人视她们为玩物,偏偏她还要留在这里。
“离开了这里你可以去很多地方,在这里你永远都只能做别人手中的玩物!”江梦雪痛心,似乎想要用自己不善表达的言语规劝胭脂。
胭脂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把我们当做玩物,我们何曾不是把他们当做玩物,他们就是那摇尾乞怜的狗,任由我们逗弄,我是个放荡的女人,三从四德不适合我,更别说什么贤妻良母。今日你帮我赎身让我不再被妈妈束缚接待不愿意的客人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刚才的那一跪是我的真心!”
江梦雪叹息,两个人说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话,随后她便离开了烟花楼,回到别院来到清儿的院子却见银桃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清儿被将军带走了!”银桃也赶紧拉住了江梦雪,手上的力道很重,显然十分焦急。
“带走了!”江梦雪心里咯噔一下,算算日子,林梦江毒发的日子在即,这个时候他把清儿带走若是孩子有什么不测可怎么办!
顾不得许多,她骑上快马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刚刚跨入内院便有丫鬟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公主等你很久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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