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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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缓冲的落地，脚也好，膝盖也好，都觉得疼的不行，肌肉也像是要撕裂开一般的疼痛。虽然像是英雄一样从天而降了，但说不定从旁人的视角来看，我反而才是‘恶’的一方也说不定。

然后事件就解决了。没错，并没有那么的令人瞩目，也并没有显得那么的重要。

“真亏她知道从旁边的店面绕过来呢，学聪明了不少。”

‘亡灵’感叹着，并排的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根据自身的能力判断情况，应该是你教她的吧？不应该感到自豪吗？”

“不不不，即使是我，面对她的恋爱观，还是望而却步的，而且这个情况实在是自满不起来啊！！”

‘她’提高音量发泄不满，向着松散的人群怒吼着：“那家伙就是个笨蛋啊啊啊啊！！”

“噗~”这是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看着她拧在一起的脸不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哼嗯……你也发泄一下啊，那个笨蛋，为什么挑男人的眼光会差到这个地步。还有啊，那个时候，你不会真的要把…他杀掉吧？”

我眨了眨眼睛，‘她’看着我的眼神异常认真。这让我越发止不住笑意：“怎么会~”说着，拿出了口袋里放着的美工刀：“那种紧急的状态下，随便一个冰冷的东西靠近脖子，谁都会吓死的，没必要~”

里面的刀片很短，短到推到尽头都没办法展露出刀片的部分。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我倒是觉得这次或许不错。”

“什么不错啊！”

‘她’有些生气的想要伸手扭动我的脸颊，可惜双手透过了身体。再次察觉到那种界限，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那可是夏锐，夏锐哦！！本来不该是对我言听计从的家伙吗？这个时间点突然就换对象什么的！！居然还练就了跟踪的技巧，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吧！”

“……什么嘛，你是在嫉妒吗？”

“当然！那可是我，不……唔…总觉得这么说不太严谨。”

“是是，那个时候你也没对人家有多么的上心，再加上他喜欢你的起因，是那时候你一直帮他补课吧？这么一来，他对你的喜欢只是错觉而已，然后现在清醒了。”

“怎么觉得你很开心的样子？”她鼓着脸颊，走到的面前。而我则好不介意的从她的身体穿透过去：“毕竟事情解决了，而且说不定能拿到报酬，我为什么不开心？”

“哈……你知不知道得到这个结果的过程有多鲁莽啊？”

‘她’那么说着重新追了上来：“特别是跳铁门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从哪里抄近路，你就直接跳上去了。”

“那也没办法吧，万一跟丢了，口出狂言的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打趣的说着，这是曾几何时‘她’对我说过的话。而我确信，她一定记得。

“唔……还说我，你自己也很狡猾不是吗？”

“这的确是没办法否认~”

总算抵达了家门口，右脚的疼痛感越发明显。打开房门，反锁，瘫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呼…………”脱去了外衣和长裤之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疼痛的位置。稍微有点淤青，不过脚踝似乎没有扭伤的感觉。

“有药膏之类的贴一下吗？”

“嗯，应该有，不过，我想先躺一会儿。”

“我稍微有点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管这件事情。”

“为什么？”奇怪的心情涌了上来，现在没有睡意，也没有做什么可以让心情波动的事情，只是在聊天，只是在对话而已。

“不知道。”

掩饰的太过明显，有点不像‘她’的作为。不过这么赌气的样子，确实也不常见：“事态没你想象的那样发展？”

“是这样，但我没想过你会受伤。”

“我没受伤……”

“骗人。”想要拿手机翻看的动作，被这个词定格住了。哈，别，暂且别想起来，也别去解释。

“那你看得到伤口吗？这种伤势就算去了医院都没办法拿到病假，还费钱。”

‘她’转过身，暴躁的样子一览无遗：“这里又没别人，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说错什么了吗？”

快别说了。

“没。”

“可你看起来就像是在生我的气，还是说，你只是在发脾气？”我仔细回忆了一遍经过，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触到‘她’雷点的内容。

“你就是个傻子！现在也好，以前也好！”

别说了……

“又是这种不找逻辑的话，让我去帮忙的不是你吗？现在不该是顺利解决了事情，你现在说这些算什么意思？这种反悔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是有点过分了，我道歉。”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让人没办法发脾气，在眼前反复踱步之后又开口说：“下次在遇到这种事的话，多考虑一下好吗？”

……

…………

想起了讨厌的东西，因为这句话，并没有很多意义的话语，只有我会讨厌的话语。

“多考虑一下？”嘴角不屑的露出了笑容，手下意识的把左边的刘海往后捋：“考虑什么？你叫我帮忙的时候为什么不多考虑一下？为什么要多考虑一下？考虑之后会有更好的结果吗？”

我要收回之前的那句话，‘她’无时无刻都让人这么的生气。

“你就这点后果都不想承担吗？看到我受伤觉得难受？呵，不是吧？你只是觉得这个结果和你预期的不一样，不想把别人让出去对吧？”

没错，像是台风一般，所有人都围着中心运动。而作为台风眼的‘她’享受着，挥霍着，继续操控着风的运动。

“我…我不是……”

“闭嘴！都是因为你死了！天羽心！”

都是你的错。

不是因为我。

“如果你还活着！那混蛋就不会放下架子来求我！如果你还活着，那笨蛋就不会转移目标！都是因为你死了！”

‘她’低下头保持了沉默。

我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从房间里找出药膏，然后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就和那时一样，心脏无论如何跳动，都感觉不到身体摄入氧气的窒息感。好痛，自己的悔恨，自己的话语，像是新的刑具刺痛着脑袋。

这样的自己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即使想要哭也流不出眼泪。

啊……是和那时候一样，嫉妒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脑袋的疼痛感，吞下谎言的苦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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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我稍微抱一会儿。”

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咸涩的味道，只想要依靠身体的温度来缓解。她无言的双手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我残破的身体：“好痛。”

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疼痛。

“嗯，我知道。”

她如此说着，手上依旧维持着那个无法被轻易挣脱开的力道。

“那就稍微轻点啊。”

这是谎言，其实是想要她更加用力的靠近，其实是想要她做出更加突破常规的动作。但说不出口，如果由我来说的话，那一定会变成谎言。

“对不起啊”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与缓缓松开的双手，预示着某种可怕的结果。

“对不起。”

啊……这段记忆…疼痛的如此真实。说起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吧？为了追跟踪狂，而把自己搞伤，只是顺应着气氛做出了看起来合理的事情。不，同样疼痛的事情也不止这些，那个地方，那个学校，只有苦涩的东西。

“为什么不承认呢？”

她的声音宛如机械般冷漠。

“你在说谎对吧？”

表情却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谁都不相信…”仿佛能看到，她身体中枢跳动着的心脏，开始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转动。扭曲成了一个漩涡：“谁都不相信我呢~”

嘴角弯曲的弧度，与脸颊滑落的泪水，组成鲜明的对比。

“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

这显而易见的答案，但千万别说出口，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

【如果那个时候，再考虑一下就好了。】

这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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