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天羽心紧跟在莫奇的身后，夜晚的学校洋溢着不祥的色彩。这是生前绝对不会冒的险，当然，作为死后的现在，也不想步入这种危险的地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仿佛像是看到了学校的本来面目一样。

阴暗的让鬼都不愿意接近。

心里依旧只有恐惧。

“那怎么听都应该是幌子吧，你先进去看一眼，保安巡逻到哪里了，间隔有三个小时之长，调查一下的话，这些时间……”她说着，回过头才发天羽心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口，十分不安的样子：“…没事，那就交给我吧。”

手触及不到灵体，只是装个样子放在了她的头上。然后转过身踩着墙壁上砖石之间的缝隙爬上了围墙。

“不是，不是这样的！”

灵体触及不到人，想要拦住她的手，即使碰到了也会穿透过去。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也正因为是灵体，所以也不会被围墙阻挡在外面。穿透过围墙后，天羽心鼓着脸用力的敲打着她的身体，即便没用，但蕴含其中的心情似乎传达到了的样子。

莫奇看着她捶打着自己的样子，安慰道：“你也别勉强啊……如果会想起不舒服的东西，就别跟过来。”

“你才是咧！我已经死了，我才不会怕，倒是你！万一学校里真的有什么幽灵之类的，我看你怎么办！”

莫奇的脚步很快，行动丝毫没有拖沓，也没有对夜见的学校有任何的好奇心。就如她所言那般，只是为了寻找犯人可能遗落下的线索。

保安巡逻的手电光闪过，躲在转角处的莫奇警戒着四周的同时，钻着这个空隙上了二楼。小声的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天羽心咽下了自己死亡时的记忆，然后摇了摇头：“我先是在学生会活动室那边被打晕了，之后醒来的地方一片漆黑，而且晕过去多久也计算不了，说不定是学校之外也有可能吧…”

“嗯，我也只是想来确认一件事。”

莫奇继续走着，在曾经熟悉的却被夜晚笼罩而变得陌生的走廊上。最终停在了那扇门口，如今的学生会活动的教室已经被卸下了门，而天羽心就在这里被袭击，失去意识。

“这里的摄像头呢？”看着斜对角的墙面上，莫奇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合不拢嘴：“怎么可能没了，他们也不可能把整个摄像头给卸下来当证据拿走才对！”

“别……别那么激动啊，小莫莫，轻点！”

“诶，嗯……你有注意过这里的摄像头吗？”

“没，倒是你记的很清楚啊…”天羽心依旧双手抱着胸口，即使是幽灵，即使是亡灵，熟悉的地方被夜晚笼罩后变得如此陌生总让感到不舒服。不，从进学校那一刻起，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直刺激着早应该没有的神经。

莫奇朝着理应装有学校监控的墙面走去：“我还是风纪委员的时候，明天都会检查。现在都不查了吗？”

“谁知道，自你走了之后，风纪委员和学生会的关系就不怎么好。”

“那些家伙，哎……没给你添麻烦吧？”

“……这不重要，反正我都死了。”

莫奇耸了耸肩，继续看着那地方，然后顺势沿着本该有电缆线的方向走去。走廊也从宽大逐渐变得狭隘，最后来到了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联络桥上。

“把电缆全部撤走了…要死，这得是多大的工程啊？”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原本悬在天花板上的电缆有一条干净整洁的痕迹。

“已经够了吧？快回去吧，这地方总让我很不舒服…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吗？”

“我能有什么感觉？不过的确，现在就……”正那么说着，莫奇突然感觉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躲到走廊上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遮住手机解屏之后立刻调暗了亮度。

天羽心自然也一直紧跟着她的身后，只不过她手上遮住手机泛光的角度，不太好绕开：“谁啊？这个时机给你发消息，也真亏你没被吓到。”

“嗯……”莫奇的闷哼了一声然后把手机塞回了口袋：“知道你失去意识后去哪了，你真的不要紧吗？果然还是去校门口待一会儿吧？”

“唔…难不成还在学校里？不会吧？”

莫奇苦笑着点了点头，天羽心猛的穿到了她的身后，然后从墙面探出了个头：“你还去看看，对吧？”

“诶………其实明天来也没关系？”莫奇试探性的说着，把手放到了下巴的位置，歪了歪头：“白天的话，学校就不会那么可怕了对吧？”

“好啦，别装了，你想去就去呗，小心点就是了，反正……”

“你已经死了这种事就不要多说了~”莫奇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反复说也不好玩~”

看着莫奇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天羽心感觉浑身哆嗦，最后彻底埋入了墙壁里回答：“那我在校门口等你，自己小心。”

“嗯，你也是~”说着，莫奇便一路往下，去往一楼却没有朝着大厅出口迈步。转身去了操场，夜晚的月光倒影在跑道与草地，散发着一股可怕的阴冷感。

莫奇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高栗短讯里说的器材室走去。

‘门锁的钥匙，被保安藏在了花盆下面……’顺应着短讯上说的，在旁边放着的7个花盆底下挨个找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钥匙。转动门锁，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之后踏入，关门，从内部反锁。

合上门之后，遁入黑暗的房间，莫奇没直接用手机背后的手电筒来照明，而是依旧用屏幕上微亮的光探索这个房间。略显陈旧的器材室里，盖着白布，地上也残留着标识着位置的白色胶布。

‘这里就是…’不住的咬牙，蹲下身子再次观察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10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左边靠墙放着一个堆积着各种球类的铁框。右边叠放着体育用的软垫。能够让人走到深处的道路十分狭隘，现在虽然都归为了，但恐怕天羽心当时在这的时候，周围的东西都有挪动过。

房间没有窗，门也不透光，漆黑的程度可以算是吻合。

是这样吗？

她将手机锁屏，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之后，默默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门。

如果犯人进来的话，就必须打开门。

这么想着，从内部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条缝，然而月光立刻就透过了缝隙斜射入房间。

‘…没有直接进来吗？’重新将门合拢，与天羽心给出的证言不吻合。因为是一片漆黑所以看不到犯人的样子，也就意味着当时的门就没有开过。

“也就是犯人当时就在房间里，看着她醒过来，然后下手。”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就直接促使她一步步踏入了房间的中心。

“那么外面的脚步声，不是犯人……是目击证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太戏剧化了。那个目击证人如果当时冲进房间的话，说不定天羽心就不会出事，但反过来说，或许犯人就是有两个人呢？

毕竟从教学楼二层到操场另一端的器材室，要是一个人搬动的话需要很大的力气，两个人的话就会方便快捷很多。还有在搬动的过程中，犯人是怎么确保天羽心不会中途醒过来呢？

‘药……不，头部…如果说，他们当时就以为天羽心死了。没有一丝提防的把她搬到这里的话呢？’

莫奇就地坐在器材室的水泥地上，继续梳理着‘然后其中一个去找地方埋，另一个守着。没想到她还活着，无奈下手。’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没有任何的证据，没有任何的证词，近似于妄想的推理。

“只能先想到这个，回去吧。”起身的瞬间，即使是已经被适应的黑暗中，依旧踩到了什么。还好莫奇稳住了平衡，蹲下身子的同时为了方便点亮了手机屏幕。

‘篮球？’

颜色稍有些不同，只有一点不同，篮球上的花纹，有那么一点奇怪。在微弱的环境下，完全看不清楚，促使莫奇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重新蹲了下去。

没错，不是错觉，比其他同款的篮球上，多了一点红褐色的印记。以及……这个球拍不起来，已经坏掉了。

没有明显的缺口，也不只是里面的气不足，而是……

【吱呀——】

门微弱的摇开了一丝缝隙，生锈的合页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声音。莫奇看到余光里进入一丝刺眼的月光，立刻反身，左手挡在自己脑袋上面。

“莫奇学姐？”

“……诶？”莫奇明显被吓到紧绷着身体，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缓缓挪开了手：“煌乐？”

的确是熟人，风纪委员兼任学生会书记，比自己小一年级的煌乐。

“呜哇，学姐真的来这里了，刚刚我看到光，还以为闹鬼了呢！”

“你呢？可别说是来夜间巡逻的啊，这个制度早就被取消了。”莫奇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地面缓缓起身。

煌乐傻笑了几声然后指了指地上的残留着的白线：“我想着，学姐不可能耐着性子明天才来，所以就……”

“就翻墙进来了？？？？”

“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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