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船工的努力下,最后曲芜言和曲芜雨被成功地救了起来,只可惜她们浑身的衣衫都被湖水浸湿透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牙关不住地打颤,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生怕这两位千金小姐被冻出个什么好歹,画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岸边,曲芜言和曲芜雨被几个丫鬟扶到马车上,车夫扬起鞭子赶着马车一路心急火燎地赶回了学士府。
在接到两位小姐落水的消失时,学士府里几位夫人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就连这几天都很少露面的曲无忧都来了。
看到自家女儿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辛氏和杨氏都吓了一跳,连忙让人把她们带回去换衣服,曲无容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了,转身便想回自己的院子。
“等一下!”还没等她转过身,一道声音就阻止了她,曲无忧蹙着一双柳眉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她们两个弄得跟落汤鸡一样,而你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曲无容对上她的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原本掉进水里的应该是我对吗?”
听到她这么问,曲无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住了,只是这转瞬即逝的波动却没有逃过曲无容的眼睛,果然,她是知道些什么的!
其实,在上次曲芜雨给她下药的时候,曲无容就有所怀疑了。
因为以曲芜雨的性格,会做出把玉佩偷偷放在她身上来栽赃嫁祸于她的事情很正常,但是下药这么曲折迂回的方法并不是她能想到的,加上这次的落水事件,虽然她极力想表现得像个意外,但最终还是被曲无容看穿了。
当时曲芜雨想撞的人绝对是她,曲芜雨之所以那样以身犯险,是因为有曲芜言在最后面帮她,即使她撞到曲无容之后刹不住脚,曲芜言也能在最后关头把她拉住,那掉进水里的就只有曲无容一个人了。
这样的布局需要脑子,曲芜雨那种脾气大又头脑简单的人,是绝对想不到的;曲芜言倒是有那个脑子,但是她这个人胆子小,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那剩下的人选就只剩下曲无忧了。
从曲无容刚回来的那天开始,曲无忧就仗着自己在曲孝良面前受宠,时时处处跟她过不去,每次见到她也是冷嘲热讽或者故意压她一头,她会做出这样加害于自己的事情,曲无容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见曲无忧不说话,曲无容又开口道:“真是对不住,让你失望了!”
若是平时,曲无容是不会这么说话的,毕竟她跟曲家这几姐妹无冤无仇,即使她们平常对自己做些无伤大雅的坏事,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也就不多跟她们计较。
但是今天这件事的性质不同,她敢打赌,如果今天掉进水里的人是她,绝对不会有一个人去救她!
曲无忧分明是想害死她!
所以这次曲无容是真的动气了,曲无忧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唆使曲孝良把她嫁给年近四十的抚远大将军,这件事她就不跟她计较了,没想到得逞之后曲无忧竟然还不知道收敛,竟然妄想借助别人的手害死她!
好,很好!
察觉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凌厉,曲无忧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将这一抹心虚压了下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曲无容嘴边牵起一丝冷笑,“曲芜言和曲芜雨带我出去游湖的主意,是你出的吧?你们原本的打算是,让曲芜雨假装不小心撞到我,这样掉进湖里的人就是我了,对吗?”
若不是之前她在观州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恐怕她这次真的要中了她们的圈套,那估计她现在也就不能再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了。
“你……你少胡说八道了!”听到她的话,曲无忧不由得一阵心惊胆战,她竟然都知道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的?”
证据?曲无容挑了下眉头,她的确是没有证据。
曲芜言和曲芜雨这两个当事人肯定是不会出来给她作证的,至于今天在场的其他人,只怕在他们看来,这真的就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见她不说话,曲无忧也没有刚才那般心虚了,她相信曲芜言和曲芜雨两个人没有那个胆子敢出卖她,所以就算是这件事闹到了曲孝良那里,曲无容无凭无据也根本不能把她怎么着!
“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当心是要吃官司的!”
曲无容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这曲无忧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明明是自己做了错事在先,现在居然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她,真当她对大梁的律法一无所知吗?
不过她没有再对曲无忧的挑衅做出任何回应,曲无忧说的对,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曲无忧指使的,所以现在她还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她相信曲无忧总有一天会犯在她手里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曲无容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曲无忧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曲无容,她太聪明也太机警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没有害到她却先把自己给害惨了,上次曲芜雨被下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不过没关系,她培育的新花种很快就要成功了,到时候她得到了皇上的青睐成为皇妃,还怕没有办法整治一个小小的曲无容吗?
这么想着,曲无忧的心情好了许多,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新花种的培养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她得亲自去看着才行!
曲无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就看到金玉和良缘神色紧张地迎上来,“小姐你没事吧?”看来她们也听说了曲芜言和曲芜雨落水的消息。
“我没事。”曲无容摇摇头,“幸好我躲闪得及时,要不然现在估计就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她这么说,金玉和良缘更加紧张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曲芜雨说是人太多,所以就没让金玉和良缘跟着,现在想来怕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没有金玉和良缘跟在身边,曲无容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如果落水的那个人真是她,那她就是必死无疑了!
曲无容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跟两个人说了一下,不过她没有说曲芜言和曲芜雨是故意设计加害于她,而是把整件事说成了一个意外,反正最后落水的人也不是她,做坏事的人也已经得到了惩罚,就没有必要再把事情的真相宣扬得人尽皆知了,毕竟她没有“证据”不是吗?
听她说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金玉和良缘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后怕地拍着胸脯说道:“幸好小姐你没有出什么事!”
虽然刚开始被指派过来服侍这个嫡小姐的时候,金玉和良缘的心中是有不少怨气的,不过接触了这些一段时间下来,她们发现这位从小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嫡小姐,也并不像府里的那些传言一样不受宠,最重要的是曲无容对待她们两个很好,几乎没有把她们当成下人看过,因此时间久了,她们心中的那些怨气也早就散了,现在她们对曲无容可是真心真意的,因此在听说她也差点儿落水的时候,自然是紧张的。
“嗯,我没事。”看着她们紧张的样子,曲无容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确实是没事,然后拍了拍两人的手,“所以你们不要再担心了。”
这件事在有的人坦然、有的人心虚中,就这样静悄悄地过去了,后来曲孝良听说之后,虽然他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责罚曲芜言和曲芜雨,毕竟曲无容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大张旗鼓地为她讨回什么公道。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曲无容已经在学士府里住了一个多月,天都的天气也开始慢慢地转暖,可她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见到沈端朗,这让曲无容有点儿坐立不安,若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沈端朗,那她岂不是也没有机会报仇了吗?
就在她暗自思考着是不是需要制造些什么机会,好让自己尽快见到沈端朗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就这样突然降临到了她的面前。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曲无忧无意中帮了她的大忙。
曲无容知道,曲无忧是一心想着要入宫伴驾的。她本以为曲无忧是要等到每三年一次的秀女甄选时,才通过报名选秀入宫,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手养花的好本事,而且竟然培育出了天下罕见的一品牡丹!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都城,那些皇亲贵胄们纷纷都表示想要一睹这一品牡丹的真容,可是却被曲无忧以牡丹花还未绽放的理由给回绝了,最后就连端坐在金銮殿上的沈端朗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便颁下口谕,说是等到花开之后,他一定要亲眼目睹这一品牡丹的绝世芳容。
在听金玉和良缘闲聊时说到这件事时,曲无容还有点儿不太敢相信,毕竟一品牡丹什么的,就连她这个寇博韬的玄孙女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她不相信曲无忧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把一品牡丹给培育出来!
可是后来,皇上要亲自驾临学士府一睹一品牡丹芳容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士府甚至天都城,她这才开始相信,她终于要见到沈端朗了。
在背负着那样的血海深仇死去,却又从幽冥地府爬上来,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重生之后,这还是曲无容第一次那样迫切地想要见到沈端朗——那个用花言巧语把她从无量山上骗下来,用完她后却又像破抹布一样扔掉的人。
终于,要见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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