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和良缘是在晚上用膳的时候,才听说了今天沈无岸他们在街上遇刺的事情,吓得差点儿连手中的碗都没捧住,“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谁知道呢?”阳春作为消息的来源,也只不过是听到府中的侍卫在议论这件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其实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听说老管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叫人去彻查了呢!”
“这种事情当然要查清楚啦!”白雪接口道,“要是不把幕后的黑手找到,那以后王爷和王妃岂不是还不能出门了?”
“就是就是!”阳春赞成地点点头,“那些人也太可恶了,天子脚下就敢当街行凶,幸好王爷和王妃都没有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听到她的话,金玉撇撇嘴道,“我们家小姐受到惊吓,都动了胎气呢!虽然喝了安胎药之后感觉好了一些,但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后怕!”
几个丫头在外面担心着曲无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屋子里,沈无岸也正一脸担忧地看着靠在床头的曲无容,“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那种情况,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曲无容却不以为意,“你若是因为我分了心神,那我们两个还不成了那些贼人们的刀下亡魂吗?”
听到她的话,沈无岸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怕我保护不了你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曲无容拉起他的手,“我只是在担心,虽然当时街上的人大部分都被吓跑了,但是难保没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留在那里看热闹,如果你会武功的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会带来一场很大的麻烦!”
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当时那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之下,沈无岸哪里还顾虑得了那么多啊?他一心只想着要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被贼人伤害到,即使会暴露自己掩藏了多年的秘密也在所不惜!
“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沈无岸反握住她的手,“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小家伙还在闹腾你吗?”
“这会儿安静多了。”曲无容说着,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这个小家伙还在我肚子里就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以后长大了肯定会跟他父王一样胆大心细、临危不惧。”
沈无岸闻言笑了起来,凑近她问道:“小容儿,你这是在夸赞我吗?”
他的脸离曲无容只有一根手指头的距离,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正好打在她的鼻尖上,曲无容忍不住伸手推开他,嘴硬道:“我哪有在夸赞你?我是在夸赞我们的孩子,难道你没有听出来吗?”
“没有。”沈无岸诚实地回答道。
曲无容白了他一眼,把他们之间越来越诡异的话题拉回来,“对了,你想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想!”沈无岸撇撇嘴巴,“敢光天化日在天都城里行凶的也没几个人,如果不是沈端朗在背后指使的,那就一定是他的几个儿子,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找不到任何证据罢了。”
他这番说辞倒是与曲无容的想法相吻合,“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之前几年明明还是相安无事的,怎么最近一段日子他却开始频繁地找你麻烦呢?”
她当然想不到,沈端朗之所以会突然这么针对沈无岸,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当初把她指婚给沈无岸,只不过是想借沈无岸的身份暂时安置她罢了,结果却没有想到她跟沈无岸会做了真正的夫妻,而且感情还越来越好,越好越密不可分,这与沈端朗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也难怪他会恼羞成怒进而对沈无岸发难!
不过,沈端朗要是仅仅为了一个女人,便如此的大费周章,那也不是他了。
事实上,他对沈无岸的猜忌并没有因为沈无岸变成了“傻子”而有所减少,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试探沈无岸,只不过一直都没能试探出什么结果来,就像沈无岸一直隐忍着没有动手一样,沈端朗同样没有光明正大除掉沈无岸的理由,否则他就会背上残暴不仁的恶名,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曲无容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利用她来试探沈无岸,如果当初沈无岸像对待其他女子一样对待曲无容,也许沈端朗依旧可以“放心”地让他继续做他的傻子王爷,而不会出现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了。
这个事实,曲无容是在很久之后才听沈端朗亲口说起的,只可惜那个时候她跟沈无岸已经被迫分开,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于事无补。
见她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忧心不已,沈无岸用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然后把人拥入怀中,“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会让人去查的,你不要想太多,只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就行了。”
不想他再为自己和孩子分心,曲无容乖顺地点了点头,“嗯。”
皇宫。
沈端朗自从用过午膳之后,就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平时能批十本奏折的时间,今天却只批了两三本,而且上面的批示还只是简单的“已阅”两个字,这让在他身边伺候着的刘公公感到非常不能理解。
不说沈端朗的为人如何,但他作为一个皇位还是很称职的,每天都要花上六七个时辰在这勤政殿里批阅奏折,跟大臣们商议朝务,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点儿太反常了!
想了想,刘公公到殿后去倒了一杯热茶回来,放到他面前问道:“皇上今日精神似乎不太集中,可是龙体不适?”
沈端朗这会儿正好在神游天外,猛地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刚才跟朕说了什么?”
“老奴是问,皇上的龙体可有什么不适之处吗?”刘公公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若是龙体不适,可要老奴宣太医前来瞧瞧?”
这次沈端朗听清楚了他的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朕没事。”
“这……”刘公公欲言又止地指了指他手中的奏折。
沈端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他手中的朱笔不知道何时掉落,在奏折上面划了一道长长的笔印,这是奏折上的提议被驳回的意思,而事实上他觉得奏折上写的方案却是可行的。
“让礼部再上一道折子给朕批阅便是。”沈端朗说着,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御案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酉时一刻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沈端朗本来想再拿起另外一本奏折来批阅的,不过在听到刘公公报的时辰之后,他又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朝着勤政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暗一出任务还没有回来吗?”
刘公公摇摇头,“还没有。”
听到他的话,沈端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道:“叫人传下去,朕今天去良妃那儿用晚膳。”
“是!”
在良妃的宫里用了晚膳之后,沈端朗婉拒了良妃的挽留,再次回到勤政殿中,因为他下午的走神,现在御案上还有许多折子没有批阅呢!
刚走到勤政殿门口,就看到暗一站在殿外的香樟树下候着,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前行礼,“属下见过皇上!”
“起来吧。”沈端朗朝他摆摆手,然后快步朝殿中走去。
暗一跟着他进了勤政殿,只见他屏退了左右侍从,只留下刘公公一个人在旁边服侍,然后才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今天的任务十分顺利!”
“哦?”沈端朗闻言挑了挑眉,“详细地说给朕听听!”
于是暗一就把今天自己是如何带着手下跟踪试探沈无岸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他回禀了一遍,“确实像暗七说的那样,睿王爷不仅身负武功,而且还很精湛。”事实上,能够避开他全力的一击,沈无岸的武功已经不是精湛就能形容的了。
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沈端朗并没有立刻接话,像是陷入了沉思。
暗一猜不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也不再开口,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等候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过了好一会儿,沈端朗才突然开口问道:“傻子也能学武功的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暗一愣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学武讲究的是根骨和天分,有些人虽然智能不足,但若是本身的根骨极佳、悟性极高,那也是可以学习到上乘武功的。”
“那就是证据不足啊!”这个回答似乎在沈端朗的意料之中,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想要证明他这些年都是装疯卖傻,还需要你们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
暗一点点头,“属下会继续努力搜寻证据!”
“嗯。”沈端朗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你记得督促暗七要尽量加快动作,朕已经等不及要看一场好戏了!”
“属下遵命!”
想要得到的消息已经得到,而且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完毕,沈端朗朝他摆了摆手,“今天辛苦你了,下去领赏吧。”
“谢皇上赏赐!”暗一谢过恩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属下还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沈端朗大手一挥,“说说看!”
“今天在试探睿王爷的时候,属下在睿王府前来救援的侍卫中,看到了断魂楼的人。”暗一如实地说出自己的发现,他之前曾经奉皇命调查过断魂楼,而公孙倚樊作为断魂楼明面上的楼主,暗一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断魂楼?”沈端朗微微一震,他可是还记得当初就是这个断魂楼的楼主杀破天,当着他的面将前任的抚远大将军欧阳序一箭射杀,没想到沈无岸竟然跟他们有勾结!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沈端朗的心中只剩下了愤怒和恐惧,“给朕继续查!一定要查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暗一俯首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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