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来学院联合会议

8.未来学院联合会议

【安顺平】

似乎压榨新生是一种美德，学生会的任务比想象之中要繁重得多。不过我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气馁，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么哭着也要把它走完。

有了这样的觉悟，我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今天是新生一个星期的适应期的最后一天，要举行开学典礼。关于这件事情要我忙的其实也没有太多，因为主要的任务都是学生会长亲自来做。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要求学生会长做这件事情，但是这仿佛成为了流传的不成文的规定，我也不知道龙天会不会搞例外。

龙天显然还是遵循了这历史悠久的风俗，我只不过是作为协助人员出现在场面当中而已。开学典礼的流程和我们这一届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演讲者的口癖有一些差异罢了。协助人员的工作几乎就是充数用的，更多时候是起到以防万一和有备无患的作用，如果说整个开学典礼可以顺利地完成，那么协助人员的作用真的就是没有了。

唯一与上一届的不同就是龙天的个人改进，他直接把演讲内容的文案发给了每一位学生，然后演讲的内容就变成了告诉大家回去看文案。或许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差异了，但是其实本质并没有变，所以也可以说是和上一届相差无几。

站在场馆的侧面的一隅，我一个人自顾自地发着呆。无意间低头看见自己胸前亮闪闪的徽章，浓烈的成就感就油然而生。回想起去年一整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什么样的付出、什么样的苦，都值了。

学生会成员会因为学生会的任务而冲掉许多课程，这就需要我们自己课后去补充。生活相比于之前更加辛苦了，但是好像我也习惯了。如水的日子就这样平淡地匆匆流去，我在学生会也越来越娴熟和老道。

一次会议上——

“今年的未来学院联合会议，你们是愿意陪同前行呢？”学生会长龙天漫不经心地问道，然后耐心地等待着学生会成员众人的答复。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选择我。”欧阳澺率先表态。

“那么，在座的各位不想要参加的请举手。”龙天依然心平气和，并没有对这样明目张胆的不合作态度表现出愤怒或者其他情感。此言一出，我决定不举手，因为初来乍到还是不要这样以身试法为好。静默的几秒钟，全场只有欧阳澺一个人举起了手。

“将自私自利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不太好？”尉迟穆突然冷不丁地说道，“欧阳澺，这样的行为可是会被贴上小人的标签的哦。”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且，试问小人和君子有什么区别？”欧阳澺反唇相讥，丝毫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再怎么说你也做不成君子，和普通的人同流合污就注定了你的平庸，甚至更大可能会在平庸之下。”尉迟穆避开对方的问题这样说道，我暗自猜想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过节？

“普……普通的人又怎么了？”卞津良突然插话道，“伟人和凡人一样都是人，就像君子和小人一样，并没有任何差别。

“你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地对号入座？”尉迟穆嗤之以鼻地冷哼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你说的是我。”卞津良依然坚挺地回击。

“你们这一套说辞真的可以非常巧妙地为自己开脱，果然说你们同流合污，真的没有错！”尉迟穆继续追击着说道。

“你是真的很喜欢多管闲事，明明互不相干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你是一定要事无巨细都去管吗？”欧阳澺用犀利的语气说道，眼神锐利得要把对方看穿。

“互不相干？真的是恬不知耻啊！明明你们都已经干涉到我那么多了。”尉迟穆愤懑地说道。

“如果你是指那个的话，那我也敬谢不敏。”欧阳澺冷哼，这个时候我这样的旁观者已经一头雾水了。初来乍到，对于这样的人情世故了解甚少，我目前对于两位学生会副会长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欧阳澺的简约和尉迟穆的跳脱。

“看起来两位副会长是有矛盾了吗？”学生会长龙天笑着中和，“有什么恩怨，事后希望看到你们激烈的解决，这一次两位就都不用去了吧。”额，激烈的解决？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尉迟穆和欧阳澺各自撇过头去不说话，卞津良有些不安地看着欧阳澺。

龙天也不再耗费时间管顾他们，而是继续说道：“那么这一次就由我、朱琳、顾时雨、安顺平、方荆一去吧。各位有资历的前辈们就稍事休息，学校内部就由你们负责了哦！”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我感觉十分重，但是却听不出来愤怒的意思。

对于之前那样的矛盾，我可以得出的信息也就是尉迟穆和欧阳澺之间的过节，具体原因我却不是很清楚。而卞津良，很明显是站在欧阳澺这一边的，其他人目前还没有表明态度。作为学校内部身居要职的两名学生会副会长，他们之间的过节的重要性肯定不止“小事”的范畴。

似乎我这样无足轻重的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并造不成什么影响，时间依然平淡无奇地进行到了未来学院联合会议的那一天。

跟随着学校的飞船来到未来城——我的家乡，曾经我有过站在家门口，在每个学期的这个时候看着未来城的盛况，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住的憧憬和激动，现在我竟然是其中的一员了。

现在完全反了过来，我坐在飞船上，通过窗户居高临下地可以看见未来城的大部分地区，其中就包括我的家。我仿佛可以与几年前的自己对视，仿佛那个房子门口有一个向往着的小男孩。

来到未来城中央核心般的建筑内部，我好奇无比地看着四周新奇的一切。虽然来到这里，我的任务不过是安保，但是我至少也是和参加会议的众人拥有一样的身份——学生会成员。

偌大的会议厅，中央分居着校方的各位高层领导和各个校学生会的核心人员，其余安保人员则占据外围，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虽然这里受到侵犯的可能性极小，但是这也算是一种有备无患的保证。

首先是据说每一次都要有的形式议程，是汇报上个星期的工作总结，每一所学校都用敷衍了事的态度对待，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汇报，无非是一些我连我都不知道能说明什么的数据。

当然了，如果校内有一些特殊的事情则是要特殊汇报的，不过上个学期我们似乎平淡无奇到了一种境界，于是这个过程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议程则是专门针对未来第七学院的，关于今年入学未来学院的新生游甜轻和苏柚离。想必去年杨星沐和早见入学的时候未来学院联合会议也关于这个聊了很久吧，今年有了去年的前车之鉴，说不定还简单了一些。

说起来，关于Teen Forever的两位入学的具体校址也是商讨了很久。暑假的时候这里就开过不少会议，和清纯公司的商讨也从未了断，可是根据杨星沐的表述，清纯娱乐有限公司貌似并不是特别想要他们旗下的艺人入学。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需要她们赚取利润。虽然说凭借Teen Forever的影响力，就算入学未来学院也可以靠其他方式赚取不少的利润，但是金钱这种东西对于这些商业界人士来说肯定不会嫌少的。

而未来第七学院学生会长慕容菲对于这方面貌似莫名热忱，不然游甜轻和苏柚离也不会入学未来第七学院。

就凭人本性当中最基本的良善，我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有美好的校园生活，希望慕容菲不是没事找事把她们叫过去折磨。就算我并不追星，就算我并不是他们的粉丝，但这也不能代表我非要祈求她们去死。这也是很基本的道理，我觉得正常人都会希望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但是这个世界上也不乏像马杰那样的败类存在，我和慕容菲之间的了解不多，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妄下定论。

在接下来的会议过程中，也继续证实着这样的情况。在提及关于Teen Forever的演唱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慕容菲和未来第七学院的态度永远是最积极的，浅沼和未来第八学院表示欢迎但不过分热切，龙天和未来第一学院则是平平淡淡的的样子。

“安顺平？”在我旁边的方荆一小声说道，“你觉得这所谓举足轻重的未来学院联合会议，它有资格享有这样的地位吗？”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间有些慌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我的回答已经无需思考了。“一学期一度的会议呢，能不重要吗？”

“可是这样的议程似乎并没有把这一点体现出来啊！”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校方的学校，他们有权利也有义务对各个学校的情况进行掌控，不可能放任学生会恣意妄为的……这是一种有效的手段啊！我还是觉得它的必要性无可撼动。”我继续进行我以为的据理力争。

“嗯……”方荆一思考着，我不知道他是在思考我的话语的正确性与否，还是在思考怎样与我辩驳，“我只是询问一下，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最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之间的聊天就到此为止。难道只是好奇尚异吗？我没有办法摸清楚方荆一和我搭话的意义到底何在，最后还是敷衍了事地使用“奇怪”作为一个代名词，索性将自己开脱不再去想了。

当重要的未来学院联合会议落下帷幕之后，接下来的生活再次归于平淡。说是平淡，那也是繁忙的平淡，起码和轻松愉快的一年级生活相比，学业和学生会方面的工作都繁重上了不少。学生会大楼舒适的单人间其实还不错，但是比起这样独享的豪奢环境，我还是更希望身旁有一个人可以陪伴着我。

在瓢泼大雨下走在泥泞的街头，和另一个人共用这一把又小又破的伞。期望着可以改善际遇，并也脚踏实地的为之努力。可是当一个人走在牢固的、不漏雨的走廊上时，又多想那个人可以过来继续与你共同面对前路。

起初还有一些不适应，在漆黑的夜晚，还以为几米开外有另外一个人可以陪自己说话。当无边无际的死寂变成了岿然不动的答复，寂寞又成了原罪。

串房睡觉也是被允许的，但是作为学生会成员就不可以入住普通宿舍。这样的规定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倥偬的工作要求每一名成员必须能够保证随叫随到，直接入住学生会大楼则是效率最高的选择。

让他们一起来这里住也不现实，先不说学生会大楼的住宿区域是算内部区域，光是这样的房间住几个人也不方便，奢华和拥挤并不是一对反义词。

这天，负责夜间值班的我在办公室中实在闲得无聊，就准备到校园里去逛逛。嗯，逛逛，还可以美其名曰巡逻。在一处小树林中发现了恢诡谲怪的亮光，我则好奇地靠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啊！”传来一丝并不算大声的惨叫，或许是疼痛感导致了喑哑，这也立刻引起我的警觉，我快步靠近想要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间一个人独自出来，嘿嘿，真的是胆大包天啊！”透露着恶寒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你只应该责备自己的不幸。”

熟悉的声音让我再也无法隐忍，喷薄而出的恨意驱使我走出黑暗，魔鬼式训练带来的自信让我有这份胆量。“马杰，你什么时候可以去死呢？”

“哟，别来无恙啊！”马杰看到是我，在短暂的讶异过后又露出了他那欠揍的笑脸，“这副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只不过好像之前某人才是这个位置才对。”

我知道他想要说的人是我，我知道他想要说的事情是我们当时刚刚入学时候的那件事。这更加激怒了我，这正是我跟他之间的仇恨的缘由。“是啊，不过现在身份流转了，我现在是来制裁你的那个人。”

“算了，本好人困了，要去睡觉了。”马杰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对于这样的懦夫行为嗤之以鼻，“作为你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我诚挚地建议您赶快回到你的办公室看一看。”

马杰的话让我顿时一惊，虽然也是有危言耸听的可能，但是也不得不怀疑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会干出什么不是人干的事来。我不过是犹疑了这一下，马杰一行人瞬间跑得不见踪影。

“真是欺软怕硬、猪狗不如！”我只好暗自这样愤愤地骂道，然后又想到了旁边这位不幸的学生，“哦，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没事，不过是被揍了两下，哈哈。”他乐观开朗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坚强，还配合着干笑了两声，“嗯，那个……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职责所在。嗯，真的没事吗？别逞能啊！”出于本质上的关心，我继续追问。

“你可别这么看不起人，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他继续说道，这样轻快的语气让我更加相信了几分，“马杰他……会不会也有自己的苦衷呢？”

“就他，他能有什么苦衷？他就是不可理喻！”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玩笑话，然后不假思索地这样嘲讽道。

“哈哈，看起来前辈刚刚入学的时候也和他有过这样的经历？”眼前刚刚凄惨的男生瞬间焕发出无限的活力，要不是他身上带着一些污浊的痕迹，我甚至都怀疑之前经历过那件事的人是不是他。

“唔……”被戳到痛处的我有一些不悦，但是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对他大发雷霆，“方便询问下你的名字吗？马杰那个渣滓……可能不会善罢甘休的，学生会有职责保护你们的人身权利不受侵犯。”

“不过你们不是很忙吗？这样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好了。”他依然笑了笑，然后说道，“不过我的姓名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再怎么说你也对我有恩情，嗯……我叫柯明涵，嗯……就这样吧。”

自我介绍的时候这样的结巴是因为紧张吗？看起来眼前这名乐观开朗的男生并没有那么外向，不过之前的率真和自己解决的这份担当实在是让人钦佩。

“嗯，我是未来第一学院第126期生，未来第一学院学生会成员安顺平。和那个家伙之间，我也有一些个人恩怨，我会连你今天的仇一块报的！”果然有了实力之后，自己说话都变硬气了。但是这样的心情也绝无虚假，对马杰的恨不言而喻。

“唔……谢谢了。”柯明涵道谢。

“嗯，那么再见了。”夜半三更的时分，一直在这个地方尬聊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就说出了告别的话语。

这个时候我突然警觉，心中的危机感悠然而生，马杰临走时抛下的话语再一次被我想起。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办公室，心中祈求着不要发生什么难办的变故。我气喘吁吁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一切完好如初，果然马杰是在危言耸听……

【柯明涵】

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胳膊还有一些生疼。因为这样的关系，原来和煦的晚风竟然变得凛冽起来。

这种感觉过往我也尝受过，但是也仅仅是那么一次。我对这方面确实了解不多，但是我却可以十分坚定不移地给出不认同的态度。这也是非常简单的逻辑，欺凌这种事情会带来伤痛，伤痛伴随着恶意，恶意并不是世界所需要的，所以这件事情是错误的。

之后……还会被马杰纠缠上吗？我在心中并不奢求安顺平前辈的保护，也并不是妄自尊大地认为自己可以独自担当来自于他的恶意。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原因，是一种类似于玄学的心有灵犀，会不会我们其实是同道中人？

我也不知道从哪一个范畴上来归类的，和马杰的眼神对视上的时候就是有不同的感觉。或许……只不过我选择了隐忍，而他使用了另一种方式。

我可不可以尝试一下给出救赎呢？

试试看吧，我一向还是挺乐观和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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