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古朴的青铜镜前,秋灵儿呆呆的坐着,公主手拿象牙梳,站在秋灵儿身后细心的给她一缕又一缕梳着头发,此时的秋灵儿,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同小雅身上所穿一模一样的侍女服,显得稚气了许多,但她双目无神,瞳孔放大,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一个巨大的洋娃娃一般乖巧的任凭公主摆布着,两人就这样一直都没有张嘴说话,空气中一片沉静,只有梳子梳过头发的沙沙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洋娃娃”终于率先打破沉寂,缓缓的开口说道: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没想到只是短短两年时间,你这被收养来的假小子居然也出落成连我都认不出来的大美人了……人心叵测……你这家伙还居然做了公主……本事不小啊……你……难道把真的公主给宰了?”她的话没精打采,犹如自言自语一般,断断续续,倒像是个垂死之人,下一刻整个人就要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阿夜才没有杀她呢,她当时人在杭州,有一次我去她那里偷东西吃,没想到居然被她逮了个正着,我当时有点慌了,可是她非但没有叫侍卫,反而对我感到十分好奇,还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于是本小姐我略施小计,讨她欢喜,然后就成了她的贴身丫鬟和好朋友啦!”公主一面跳着脚步,一面欢快的回答,在秋的面前,她只管叫自己以前的名字“阿夜”,不再一口一个“本公主”的称呼自己。
“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到哪里都只是讨女孩子们喜欢……男人们都恨不得离你十丈远……”秋灵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缓缓说道:“那后来呢?……别告诉我你把她给弄死了,然后用你那易容邪术偷梁换柱般把她给调包了?……”
“不,不是啦,我哪有那么坏啊,只是她一直身体有恙,卧病在床,近两年更是除了大夫和我这个想浑水摸鱼的贴身丫鬟之外就没有见过几个人,那狗皇帝也不来瞧瞧她,我们年龄身材相仿,想伪装成她根本不需要易容 ,我见她可怜,陪了她一段时间,她见我是个混迹江湖之人,就每天缠着我,让我讲讲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例如我有没有去过东瀛啦,天山以西有什么国家之类,南洋那边的土著人是什么长相之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些东西,只是在泉州的时候道听途说过一点,又不忍看她伤心,只能添油加醋,胡诌一气,没想到她居然一一都当真了……唉……然后……然后,然后她就死了,本小姐我就代替她成了公主啦,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帘子后面的她,由于避讳她的女儿身,连太医都只能隔着那重重帘幕给她把脉,我只是装腔作势,趁着修炼那《天毒诀》之际,让自己的身体好像得了病一般,然后慢慢恢复……就这样‘公主’无人能医的怪病居然奇迹般痊愈了,那狗皇帝只有这一个女儿,喜出望外,以为这是大吉之兆,我也因此被召回皇宫,借着公主以前给我讲的宫内的种种规矩礼仪以及本小姐我的蕙质兰心,到如今也没有露馅”说了这一大串话,这位年轻的冒牌公主也不由得垂下脑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那位公主的死感到十分的惋惜。
“看来……你和她的关系很不错啊……”秋灵儿面露不悦,冷冷的道:“嗯——?……我的朱允汶大公主?”
听到这样的质问,“公主”吐了一下舌头,调皮的说道:“秋大小姐息怒啊,不过有一点灵儿你可能误会了,我可没想过要代替她成为什么大明公主,我想过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在这深宫中当个井底之蛙,只是……她知道我会易容术之后,在临死之前的晚上,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我,让我代替她活下去,本小姐一时心软,看她可怜,没忍住就答应了她喽……”那“公主”目光游离,一边给秋仔细的梳着宫女的发髻,一边轻描淡写的叙说着往事,但却掩盖不住她脸上无限的痛苦与惋惜,想必当初她也是十分珍惜那位真正的公主作为自己的朋友的。
秋灵儿摇摇头,仿佛是责备一般淡淡的说道:“阿夜……不,公主殿下,想不到你这种薄情之辈,居然会答应这种事,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侠肝义胆的性情中人,原来还是贪恋这宫中的荣华富贵啊……这样看来,当年前你抛下我一人也不奇怪了”
“公主”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转身踏步来到秋灵儿的面前,握住她的一双玉手,缓缓蹲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秋灵儿不屑一顾的眼睛说道:“那时候我会离开你,是因为我想要去寻找生命真正的意义哦”
“呦,那你这家伙找到了没有?”秋灵儿不屑的把头偏向了一边,冷冷的说道。
“找——到——了——呦!”“公主”眨了一下眼睛,俏皮的回答。
“是什么?”饶以是秋这种冷淡的性格,也不禁大感疑惑,听到自幼天真烂漫,性格古怪的阿夜找到了所谓生命的意义,好奇之下居然不假思索的追问起她来。
那 “公主”,也就是阿夜,看到秋一脸疑惑好奇的样子,不禁想到了两人总角之时哭闹玩耍的场景,阿夜自幼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只能一个人流落街头,在即将被坏人拐入深山之时,幸得以秋灵儿之父秋烨拔刀相助,赶走坏人,并收养了阿夜,并让她做秋灵儿的贴身丫鬟,两人随家中兄长习武读书,形影不离,但后来却因为一些原因自己不告而别,江湖邪恶,自己也多有奇遇,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数年之久,而今故友重逢,却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她虽然看去古灵精怪,难以捉摸,但却心肠极软,看到如今已经家破人亡,犹如一叶孤舟的秋,居然泪下沾巾,趴在秋灵儿的膝盖上泣不成声。
而秋却以为阿夜回忆起了什么不想再回想起的痛苦记忆,当下居然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全家被杀的那如刀割般的痛苦,弯下腰来轻轻抚摸着公主阿夜的头发,安慰她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早叫你不要去找那种虚无缥缈之物,这下可好,碰了一鼻子灰了吧?”
没想到那“公主”听完秋灵儿的话之后,抬起头来,无比坚决的看着秋,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在这江湖上流浪这些年,风餐露宿,霜刀雨箭,人世间什么妖魔鬼怪都曾见过,日复一日,我才越发觉得,原来我夜青蓝生命中最为重要之物,就是是……是……是你啊!”说完,竟自站起身来,俯下上半身,将脸几乎零距离的贴在了秋灵儿的鼻子上,并把双手放在了秋灵儿的双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秋,仿佛在四周无形的布下一张大网,叫那秋灵儿无处可躲。
“你这家伙……又在自顾自的胡言乱语些什么?” 听到这如同告白一般热烈的话语,正值二八年华的秋灵儿不禁脸上飞红,责怪一声,便想要推开阿夜,但她目光闪烁之间,却一个不小心与阿夜对视,但见那阿夜穿着繁复华美的朱红衣裳,细腰盈盈一握,头上发饰琳琅满目,金光闪闪,脚蹬一双昳丽的金丝长靴,丝带飘飘,玉质兰心,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美的几乎让人难以逼视,素来心思缜密,好像比别人多长好几个心眼的阿夜,此刻又俨然是一个痴情的小女孩的模样,秋灵儿不由得春心荡漾,想入非非,居然一时之间将那血海深仇抛到九霄云外,眼睛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又过了一会儿,秋灵儿渐觉自己的丑态,又再次回想起昨日的刀光剑影间的种种惊变,血海深仇未报,自己却沉迷于儿女情长,恼羞成怒,不顾自己重伤在身,一把抓住阿夜的衣领站了起来,神情激愤的朗声说道:
“我若真是你心中最为重要之物,那今晚便随我一同潜入大内,去取那狗皇帝项上人头,以祭我秋家上上下下五十二条人命,此举固然是凶多吉少,但也不会对不起秋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但如若你贪图享乐,不念我父亲对你的救命之恩,以及你我之间的友情,那你我便从此恩断义绝,我今晚独自前去,便是即刻死了也与公主殿下没有半点关系!”
“公主”,也就是阿夜,听完秋的这一番慷慨陈词,心中也顿时豪情万丈,一时之间双拳紧握,跃跃欲试一般,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夜又是个心思极为细腻之人,想到以二人武功的武功再高,也怕是连重兵把守的大门都进不了,即便借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带着她混了进去,当真取了那狗皇帝的项上人头,恐怕秋也会被众多侍卫当场格杀,而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前些天发生的事,已经让她肝胆俱裂,寝食难安,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以笑脸示人,昨天晚上她本像让那刺客一刀了结了自己,好在黄泉路上与秋灵儿相伴,但没想到来者居然就是让她茶不思,饭不想的灵儿,她高兴的几乎要昏了过去,而现在又怎能放任她去白白送死?想到这儿,她低下头,不敢直视秋那怒目圆睁的眼睛,缓缓说道:
“灵儿你自幼饱读诗书,但也许并不知道,这些年大明国势日益衰退,边陲小国早已不加进贡,而今元朝旧部瓦剌纵横于蒙古,蛮夷大乱于云南,越南李氏又弑君夺位,浙江福建又被倭寇侵扰,东瀛日本又觊觎高丽,伺机攻入朝鲜,近年来女真更是崛起于东北,山海关以西全部是满人的地盘,距此地不过数百里远,而伯父先祖贵为封疆大吏,功高盖主,手握重兵,在此多事之秋,又频频有许多小动作,引起皇上猜疑,其实伯父为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万万不可能会做一个贪官的,只是那狗皇帝心里害怕,便弄了个莫须有的大逆不道之罪将秋家满门抄斩,而如今你侥幸死里逃生,万万不应再去白白搭上自己这一条性命,好好与我这里养伤,然后再做打算,只是那以卵击石之事,还是不要再去想了”
秋灵儿哪里愿意去细细品味阿夜的话,只是耐住性子勉强听完,便随即柳眉一竖,指着门外怒道:
“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灵儿……别这样好吗……”“公主”伸出双手来阻拦秋的去路,眼含泪水,颤声劝道,秋怒火攻心,说道:
“你这贪图安逸的狗贼,亏我还以为你良心未泯,与你促膝谈心,原来和那些人是一个路数,再要拦我,休怪我不念旧情!”说着,也不顾身上伤痛,运掌成风,轰的向“公主”心口打去,本以为会被她轻轻躲开,哪知“公主”站在原地却一动不动,居然是要硬生生接下这一掌!秋自幼练习的便是大开大合的武术,这一掌更是使尽全身力气,力道非同小可,但她从未料到阿夜既不闪也不躲,当下大惊失色,急忙收回掌势,但仍有两分劲力直接打在了阿夜的心口上,阿夜闷哼一声,口中吐出鲜血,连连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秋也因为用力过猛,此刻本已结痂的伤口也裂了开来,秋疼痛难忍,牙关紧咬,捂着腰部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秋心中万念俱灰,心如刀割,大仇不报,叫她如何面对那拼死护送自己逃出来的贴身丫鬟和家丁?自己的人生本来已经毫无意义,有的只是那复仇二字而已,没成想自己刺杀不成,却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儿时挚友夜青蓝的所在,阿夜万般阻拦之下,竟不惜牺牲自己,这叫她怎么做才好!她心疼万分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阿夜,缓缓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呢?”
说完,腰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秋灵儿再次不甘心的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秋灵儿再次头痛欲裂般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公主的睡衣躺在了床上,而此刻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鸦雀无声,想必已经是后半夜了,而阿夜却不在床上,她有些焦急的寻找着公主的身影,只见阿夜坐在桌子旁边,面色苍白,罗衫半解,露出她那如玉般的双肩,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通红掌印赫然印在她洁白的胸口上,阿夜在桌上支起一只小小的鼎来,一个小炉在下面无声的加热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略有些难闻的中药味,公主由于身上受伤,再加上正全神贯注的炼制药材,竟全然没有发现秋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醒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大大小小各种奇形怪状的药材,一边翻着那本厚厚的《天毒诀》,一边皱着眉头,苦苦的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拿起一株最为名贵的天山雪莲,掏出了她随身携带的一把扇子,这把折扇看上去与一般的扇子别无二致,但扇骨却由精钢寒铁千锤百炼而成,扇布之中也穿插着无数钢丝细线,坚韧无比,刀枪不入,只见阿夜抽出最大的那根扇骨,那扇骨顿时变成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阿夜用那扇骨将天山雪莲细细切碎,然后放进药鼎之中,又放入了一些其他名贵的药材,过了一会儿,她犹豫再三,居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来,颇为心疼的取了两滴毒液 ,又小心翼翼的将那如同翡翠般碧绿的小蛇收回了袖中,然后又用刀刺了一下自己食指指尖,滴人两滴鲜血,原来阿夜这些年来修炼苗家失传已久的黑暗禁术《天毒诀》,在深山之中渐渐练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自己的一身毒血也成了灵丹妙药,她把鲜血和毒液一起放入了一个玉杯中,搅拌几下,便把药鼎中剩下的汁液也倒进那玉杯,阿夜拿起杯子,吹了几下之后,微微的抿了一口那汤药,却立刻被苦的鼻子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连忙又放了许多冰糖,品尝过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然后把那药放在一边,用剩下来的边角料草草的做了些外敷的药,给自己受伤的地方涂抹了一遍,一边抹一边痛的龇牙咧嘴的低声叫道:“这死丫头下手真狠啊,简直是要存心一掌打死我啊……唉,我这真是活该啊,谁叫我对你……对你……”她突然支支吾吾的不再说下去,只是默默的包好纱布之后,用还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艰难的穿好衣服,然后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眼睛随即看向床头,秋灵儿见阿夜转头,赶紧将双目紧紧的闭了上去,没有让阿夜发现自己悄悄的看着刚才的一幕幕,阿夜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已经极为疲惫,不久,闭上眼睛的秋灵儿就感觉到一个浑身冰凉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被窝,顷刻之间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待阿夜睡熟之后,秋灵儿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公主绝美而憔悴的侧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思绪万千,无法入眠,直到将近天明,公鸡报晓之时才由于体力不支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 ,已经是日上三竿,天已经大明了,阿夜坐在桌边守着,看到秋灵儿醒来,立刻欢喜的站起身来,但马上就又痛的龇牙咧嘴的扶起了桌子,险些就要跌倒在地上,看到秋灵儿担心的目光,又连忙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好像是在整理衣服一般拍拍衣裳,然后笑嘻嘻的端起昨晚炼制的那碗药来到床前,面色和悦的说道:
“快把这碗汤药喝了吧!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那个活蹦乱跳的灵儿了。”公主有意不提昨日受伤一事,而秋也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沉默不语,乖乖的喝下了那碗药,那药是如此的甜,想必是阿夜平日里喜好吃糖,一不小心就将那药弄得甜到腻人了,秋灵儿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药,心中却苦涩无比,也不看公主,缓缓的低声道:
“昨天……对不起,还有……谢谢……”
公主脸上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
“谢……谢我吗?灵儿……?”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说完,她便推开公主,下床来到侍女应该站的地方站了起来,并看向公主,淡淡的道:
“夜青蓝,不,我的公主殿下,你这家伙是赶走了那个小雅,让我成了你的专属贴身丫鬟了吧……”
阿夜脸上又是一红,心中对秋灵儿不再执着于复仇而感到大喜,只暗暗的心道自己这一招苦肉计实在是立竿见影,但对着秋灵儿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低下头道:
“叫我阿夜就可以了啦……我也不是真的让你做我的贴身丫鬟,只是这样我才能更好的照顾你嘛,快别站在那里了,这里的宫女太监我都买通了,不会怪你擅离职守的,快回来躺着吧~阿夜永远是你的贴身丫鬟啦!”说着,阿夜拍了拍自己的公主床,笑嘻嘻的讨好道。
可秋灵儿依然不依不饶的站在门口,阿夜对她倔强的性格一清二楚,知道无论如何也难以说动她,于是只能守在房间里,气氛显得无声而又尴尬,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几天,在那《天毒诀》指导下,以及公主精心调制的汤药疗养之下,秋灵儿的伤居然渐渐的完全康复了,而公主还是时不时捂胸剧烈的咳嗽几声,其实那《天毒诀》玄妙之极,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功法,奈何公主阿夜当时没用内力护体,受了更难恢复的内伤,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难以一时之间完全恢复元气,但她却把这件事一直瞒着秋,每天夜里趁秋灵儿睡熟之后,一边继续练习那《天毒诀》,一边运功疗伤,不知不觉间内力和武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被打断的骨骼也渐渐愈合了,但秋灵儿哪里知道这其间的奥妙,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不好说自己每晚偷偷观察公主炼药一事,只能默默的祈祷阿夜能快点好起来,这些天,秋灵儿也不愿去想那报仇之事,如若自己再去送死,岂不是要辜负了阿夜的良苦用心,但那晚的火光汹汹,刀光剑影仍然历历在目,巨大的矛盾让秋灵儿的心里痛苦不堪,万念俱灰,常常一个人跑到马概喂马,蹲在地上看着马儿驰骋在草场之上,不愿意过多的思考明天和未来的事情,阿夜生怕她反悔,趁自己不注意又去报仇送死,形影不离的跟在秋的后面,秋看着奔驰的马儿,眼睛里第一次发出了光,阿夜看到之后,也觉要想彻底让秋释怀,就不能再这样用感情将秋软禁在自己身边,然而自己现在身为公主,常常因事外出,又必须抽出时间运功修炼自己在苗疆异人处所得的失传武功《天毒诀》,晚上,阿夜仍然和秋同床共枕,一起洗澡,但阿夜元气还未完全恢复,实在疲惫不堪,夜里想和秋说说悄悄话,秋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爱理不理,但斗转星移,不知不觉间春节已过,上元节就要到了,这上元节便是古时的情人节之一,只见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莺歌燕舞,准备过节,大大小小的彩灯挂满了街道,到处都是卖元宵的人,坊市里人头攒动,简直比春节时还要热闹,公主暗下决心,上元节那天一定要带着灵儿从皇宫大内偷偷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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