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快乐就是李子果酒和烤三文鱼

“相似的事情永远都在反复重演，因为人们习惯于错了就改，改了再犯……就像我，每一次都提醒自己——我的健康状况已经不适合饮酒；但每次我高兴起来的时候，总还是要喝一些……每次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喝酒的时候，我就会想，人反正总是要死的，死前喝过些好酒总还是比什么都没享受过要好。”

——“导师”，娜塔莉亚·卢克西昂。节选自《古特兰的缔造者》第六章，《谈谈我的个人生活》一篇。

注一：在该书印刷第二版以后，此段落被删节，因为拥有该书版权的古特兰劳动者联合会认为此类发言有损导师形象。

注二：后来由于民众反响强烈，第四版以后又把该段落加回来了。当年跟随导师起义的矮人们表示，导师在矿井里的时候，天天都喝酒，怎么喝都不醉。

……

……

在演唱会上听了几十首歌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两人搭上马车，穿过看上去比白天更加繁华、且灯火璀璨的闹市区，回到了学校附近。这时候阿妮亚突然提议去那条俗称“堕落街”的小吃一条街上，再搞一点烤鱼和果酒，拿回寝室里吃。

这个建议着实戳中了泰蕾莎的弱点。以一个十七岁少女的标准来看，她着实没有什么不良癖好，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超级爱吃爱喝，对美食美酒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力。

如果古特兰还是一个信仰赤焰大神的地方的话，泰蕾莎的这种大胃口显然是要遭到批判的。毕竟“暴食”可是教廷宣布的七大罪之一，暴食者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但对于魔神王的信徒们来说，吃多吃少就仅仅是一个控制体重的问题了。没有任何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会因为饥饿的时候多吃两块面包而被家人们责骂……倒是那些实在太胖了的人会主动开始控制饮食。

而对于泰蕾莎来说，饮食需求上的变化是从她变成魔王之后开始的——不知怎么的，自己的肚子永远都能装得下新的食物，而且不会胖。这个特性要是让歌星珍妮·莱斯特小姐这样的公众人物知道，恐怕会嫉妒得不得了。

……

不管怎么样，说着“稍微吃一点点夜宵”的泰蕾莎，最后还是买了满满一盆的香辣烧烤，还带着三瓶古特兰的果酒、以及两瓶进口的麦酒，一共花了三个银币。她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寝室，回去的路上还顺手买了一块刚刚新鲜出炉的香草味烤面包，又涂上了厚厚的一层草莓酱。

比起相当随便的泰蕾莎，从小在繁荣的古特兰贸易都市长大的阿妮亚·布莱尔是个对生活很有仪式感的人。

回到寝室之后，她就把寝室的窗帘拉上、灯也熄灭，然后一边挥舞着红色的荧光棒，一边喝酒吃肉，庆祝两人成为今后五年里的室友。

“啊……这个味道……正好！”阿妮亚喝了几口果酒，就有点摇头晃脑的感觉了。脸上泛着红光，但看不出来是酒劲已经上脸、还是荧光棒照着的结果。“是……李子！李子和猕猴桃的味道！很甜！”

她呼出的气息很快就从烤肉串味变成了满是酒精的味道。这时候她的脸的颜色已经明显比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要红润得多，连长长的耳朵尖上都开始冒红。

之前一直被她的抱胸袭击和心理攻击搞得有些难受的泰蕾莎，此刻突发奇想，恶作剧式地摸了摸那对泛红的长耳朵。

哪想到眼前的白色小精灵直接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子、歪在了地上，脚背却猛然绷直，脖子缩了起来。

“不要……不……那里，不要碰呀……嘿嘿嘿……嗝……”

泰蕾莎感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脑海中产生的那个娴静温和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把剩下的那些酒拿了过来，自己也喝了一些。

初入肚的时候，感觉相当香甜，有一丝微微的酸；但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感受到这酒巨大的威力——那种酒的辣劲被甜味覆盖了，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一下子喝掉很多。

当泰蕾莎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瓶酒已经被自己喝掉了一大半。

再后面的事情，泰蕾莎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

……

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不知道哪一天的白天。

之所以能确定是白天，因为外边的阳光相当强烈，即使有窗帘遮挡，还是能透进来一丝丝光亮。

记忆已经断片，整个头部都胀痛起来。泰蕾莎扶着旁边的桌子腿，缓缓地坐起身来，可旋即又歪倒在了一边。

再一次坐起来，左摇右晃了两下，她终于稍微清醒了些。这时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的魔王之力在自我运转，保护着摔倒在地上的身躯。可这股力量并不会阻止酒精的作用。

她看到自己穿着衣服和裙子，就这么坐在地上。阿妮亚更是像个婴儿一样蜷作一团，身子都快滚到壁炉里面去了。床铺上完全没有翻动过的痕迹，想必这个家伙也是醉了之后直接睡在地上了。

她走到阳台门旁边，刷地一下拉开了窗帘。温和的太阳不偏不倚地挂在南方天空的正中央，春风温暖而又舒适地阵阵吹来，让她几乎想要回去再睡一觉。

不过她还是走到壁炉边，摇了摇阿妮亚。“小家伙，我们一觉睡到中午了。该起床了。”

“嗯……呼……”阿妮亚挥了挥手，就像驱赶苍蝇一样；她的眼睛都没睁开，嘴巴倒是吧唧了两下，然后又没动静了。

“太阳正好，我们出去吃午饭吧。吃完之后去城区逛逛。”

“嗯……太阳正好，适合睡觉。”这次阿妮亚大概是清醒了一些，但还是没睁开眼睛。

“我们去吃烤螺肉怎么样？再来点贻贝，或者牡蛎……还有还有，我昨天看到广告牌，说今天学校广场上有当众现杀现烤三文鱼，都是最新鲜的……”

“呜呜……”一听到这么大一摞食物，阿妮亚终于睁开了眼睛，翻个身子，一骨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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