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事变

“那个难道是……”

卡莲娜认得那股惊天动地的魔力，那是在遇到白洛之前的事情——当时一支由精英干部组成的魔族军队正准备从东部地区的隘口入关时，一位金发女子只一人站在关隘口处挡住了他们的攻势。

那位女子正是贝莉雅·特菲梅斯。

“观测那股魔力需要点时间，所以我便让她留在城中专心解决这件事了。”

“原来如此，那时她说要回去，只是个幌子么？”

“啊，因为王都城内的那些家伙貌似在打别的主意，就算你们攻过来他们也不打算再有所行动吧。”

“那可就真成了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牲畜啊，那群家伙。”

虽然现在是以“四将”的身份在为魔族效力，但卡莲娜本身仍是保持着人类的思想，这一点白洛从一开始便能看得出来。

“但是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白洛，王都城内的那些眼线还是存在的。引起这么大骚动他们也会……”

“那应该不需要担心，应该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

她始终没法理解白洛，尤其是从刚才开始与他接触后他这幅镇定自若的态度。

“办妥了是什么意思……”

“我的那位弟弟办事可是非常有效率的，对于对付那些躲在幕后的‘老鼠们’的习性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应该说是本身作为商人性格就比较阴暗，所以才懂得那些性格阴暗的家伙的举动吧？”

“弟弟？等下，你说的弟弟难道是……”

在卡莲娜的印象里，貌似只有一个人符合白洛所描述的形象。

“你是在说那个玛蒙·特菲梅斯么？特菲梅斯……难怪，我总觉得一开始有些不对劲，没想到你真的是……”

她该为她刚刚的猜疑而向白洛道歉。

“我该从哪里开始问起好呢？奇异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可算是搞得我满脑子都是浆糊。”

“那么，你的选择呢？”

“我的还有得选么哈哈哈哈哈，那个家伙运气真是不好啊，好死不死作对的家伙居然是这样的怪物。”

她的脸上不再有任何迷茫，慢慢从地上爬起，她伸出了手来。

“这么快就决定了么？”

“啊，老实说每天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难得碰到这样一个机会，我还有什么犹豫的必要么？”

“那在跟了我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还债。”

努力挤出一幅苦笑，她红着眼睛低头说道。

“欠得太多了，真的是，太多了——”

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三个曾经与她一起欢声笑语的身影，直到最后，她也未能忘记自己身为冒险者的身份，未能忘记自己曾经身为人类的那段日子。

对于人类早已绝望的今天，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希望，那是足以照亮她心中黑暗的光芒，让她看到了那个光明的未来。

……

“嗯……呼嗯……”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穿着黑色宫廷服的男子正坐在床边，一边望着窗外，一边替身旁的红发少女梳理着头发。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梳子，慢慢将鼻子凑到了少女的秀发上。

“您昨天没有用我送给您的香水呢，魔王大人。”

接着，他的脸伴随着那股阴森的语气一直顺到了她的耳垂边。

“这是为什么呢？”

“因……因为……”

“那可是用珍贵的迷蝶花花露酿制的香水啊，魔王大人，我可是花了两个月的功夫才把它做好，您为什么不用呢？”

他的话语里夹杂着杀气，令这蹲坐在床上的少女收紧了气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身体微微颤抖着，感受着从耳边吹来的冷风，她哆嗦着转过了头来，望向了身后那个还在嗅闻着她的秀发的男子。

然后，鲜红的瞳孔中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变得黯淡了下去。

“嗯~虽然这股味道也很不错，但是，但是啊魔王大人，我希望您能清楚自己的定位。人是必须要依靠才能活下去的生物，魔族也是如此，我若是现在让您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看哪，就像您现在这样，楚楚可怜，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可是……哥哥他……”

“嘁……”

“咿噫……”

察觉到那男子变得不耐烦时，少女抱紧了自己，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有说过吧，魔王大人，再提起那个叛徒的事情，你可是要受惩罚的。”

接着，男子握住少女头发的力道变得沉重了起来。

“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所以请不要……不要再把我关到那种地方，不要……”

“坏孩子就得接受惩罚啊，我的魔王大人。”

“噫……不要……不要……”

“那么，我们走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不要……”

“贝尔芬格大人。”

正当贝尔芬格就要抓着阿斯塔萝特的头发把她拖下床时，另一位男子正站在门口——白发紫眼，一边脸是人脸，一边脸则是白花花的骷髅，穿一身露肩膀的紫色礼服，手持一把多刃的镰刀。

“哦，纳伊啊。”

见对方正眼凝视着自己，贝尔芬格便暂时放开了阿斯塔萝特，转头望向了他。

“有什么事么？都这个点了。”

“奎兹特克确认死亡，卡莲娜下落不明，失去联络。”

“哦，知道了。”

“另外，您发动的第七阶位魔法的魔法阵阵也被破坏，发动失败了。”

“嗯。”

“您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欸，没有必要吃惊，纳伊，你只要知道胜利永远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就好。”

霎时间，男子那双幽绿的瞳孔中放出了诡异的光。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是么——”

于是，这个叫“纳伊”的男子沉默了下去。望着在床上仍不住颤抖哽咽着的阿斯塔萝特，他握紧了手中的镰刀，慢慢转过了身去。

“锃”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离开时，一道白色的弧光划过贝尔芬格眼前，将他的些许发丝斩落到了地上。接着，后方的墙壁随即被那道斩击刨开了块窟窿。

“你这是什么意思？纳伊？”

“表面意思。”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是移动到了阿斯塔萝特身旁，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呜……”

“纳伊，你这家伙最好别这么做，我不想现在就杀了你……”

“魔王大人，失礼了。”

于是，就这么抱着阿斯塔萝特，纳伊纵身一跳从那窟窿中跳出，带着阿斯塔萝特消失在了贝尔芬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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