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艾琳内外

48.艾琳内外

庞大的地下世界，莹绿色的光亮飞入深邃的黑暗、细碎的蝴蝶翅膀隐没在忽明忽暗的树藤中央，克劳斯一行人站在巨大的树叶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四周的景物在急速地上升，树干边缘偶尔会出现一座巨大的石头雕像，上面刻满了无数古精灵语组成的图案……不知不觉间，连头顶依稀可见的星子般的光团也似乎越来越多了，它们相连成了一条条银河状的图案，像一片金色的漩涡盘旋在巨树的顶端。

“我们快要到世界树的顶端了么？”叶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远呢。”卡奥默默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我们从刚刚那里达到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小屋的距离，恐怕还没有小屋到树顶的一半长吧。”

“……真的好大。”叶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据说当年龙之战争的时候，整个精灵王国境内的魔法阵都失效了，那个时候的世界树顶端，对族人们来说概比世界的尽头还要遥远吧，很多没来得及从世界树上下来的族人们就只能一辈子待在上面了，一直到百年后才获得了自由……”卡奥接着说道。

“不能用别的办法么？比如用绳索一头一头连接起来……”克劳斯说道。

“世界树太大了，就算把精灵族全部的绳索拿来也不够长。”卡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注视着脚下不断向上升起的金黄色树叶，“如果那个时候有我们脚下的这种东西就好了。”

“这可真是个悲剧。”克劳斯无奈地撇了撇手。

“是啊，非常深重的悲剧……”卡奥仰起头注视着地下世界的天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察觉到卡奥的神情有些不寻常，克劳斯也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走到卡奥身边，试探性地问道：“对了，那些没有从世界树顶端归来的族人后来怎么样了？”

卡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因为未知的缘故，他们一同演化成了名为暗精灵的新种族，当所有的魔法阵都恢复的时候，两方掀起了精灵族历史上最血腥最残酷的一场争斗……传统的精灵族依靠数不清的湖泊和巨树的根部来来补充魔力、暗精灵则是利用巨树顶端的未知力量与其战斗，两方以世界树中段为界，厮杀了好几年才罢休。”停顿了一下，精灵青年接着说道：“相比来自地面上源源不断的魔力与补给，暗精灵们所依靠的树顶明显要单薄许多，更不用说来自地面的精灵族数量要远远多过被困在树顶的暗精灵，最终很显然，是我们传统的精灵族胜利了。”

“……”克劳斯也沉默了，此刻，这个遍布光亮的地下世界在他的眼中也变成了一个承载着无数漂浮灵魂的墓穴，充满了静谧与肃穆。没有人比这个从小就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少年更明白战争的残酷了，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叔叔、被阿莉娅唤回作为人的感情，现在的他恐怕早已不是个人类了。

“所以……暗精灵和精灵族之间为何要开战呢？”几秒之后，克劳斯再一次将这个核心的问题抛了出来。

“……”卡奥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起来，停顿了片刻，他才像吁了一口气一般说道：“罢了，反正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和现在的精灵族也没什么关系了，我就告诉你们吧！”

“龙之战争过后好几百年，精灵族们依靠的湖泊才重新拥有了魔力。”他继续说道：“借助魔法阵的力量，大家才能上到世界树的顶层，因此所有族人们都发现了，那些曾经被困在世界树顶端的族人们已经发展出了和精灵族完全不同的魔法，他们依靠那些魔法，将整个世界树的上层都包裹在一团巨大的黑雾之中——黑雾里是一个永远是夜晚的国度，他们每天通过黑雾来强化自己的身体，很多人都具备了超凡的武力，生活方式也完全和精灵族脱节；相比他们的强大，传统的精灵族反倒显得弱势了起来……这一切自然被精灵族的长老们知道了，如果任由自己统治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不明势力，传统的精灵族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为此，长老们私下决议后对暗精灵们发起了战争！”

“为什么？暗精灵们的人数应该很少吧，怎么也不会对广大的精灵族构成威胁啊，长老们也太过分了……”叶子低下头说道。

“不是这样的。”卡奥摇了摇头，“暗精灵虽然数量很少，但是他们掌握的远古魔法却十分强大，有可以短暂改变时间流动的‘时间逆转魔法’、预测未来轨迹的“占星术”、还有能将一整个空间复制到另一处的“镜像魔法”，都是那些远古魔法的一部分……”

“改变时间、预测未来？！等等，如果这种魔法这么强大的话，那么暗精灵怎么会输掉战争呢？”克劳斯连忙问道。

“哈哈……虽然远古魔法非常强大，但是适用的范围仅仅就只有黑雾的范围罢了，而暗精灵一族在魔法阵失效的数百年间不断扩大着自己的种群，黑雾的范围也在变得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如果任由黑雾扩散下去，整个精灵王国都会被覆盖住的吧？”克劳斯把手放在下巴上，说道。

“没错。”卡奥点了点头，“到时候恐怕整个精灵国度都将处于暗精灵的统治下了，无论是长老，还是女王，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血腥的生存较量就这样展开了……当然，从今天的角度来看，那时的长老们也很有可能想独占那些远古的魔法，所以才会对暗精灵出手，毕竟在战争发生前，暗精灵们并没有做过什么对精灵族不友好的举动。”

“好吧……”克劳斯也叹了一口气，“几千年过去了，世界还是没有改变啊。”

话音落下不久，金色的树叶就在一堵巨大的黑色围墙前面停了下来，围墙建在一条更加粗壮的树枝上，从树枝上延伸出一条细小的分支，笔直地延伸到了三人的面前。虽然是“细小”，但也有六个人并行那么粗。

克劳斯仰起头，和宽广的城墙相对应的木屋仿若一座山头般压在了三人的面前……光一扇窗户的尺寸恐怕就有一座地面上的小木屋那么大，四周的藤蔓在金色石灯的照耀下更像是一条条流淌的黄金长河……

“暗精灵，该不会是巨人族吧？”克劳斯愣了。

“当然不会，之所以建得这么大可能还是因为方便被人发现吧。”卡奥苦笑着说道。

“啊……好像有人过来了。”这个时候，叶子指着远处的一个细小的光点说道。

一瞬间，光点像疾风一般迅速在前方的道路上变大，卡奥下意识地举起了短弓，克劳斯也按住了腰间的匕首。

直至无数团绿色的光亮在前方绽开，一位看上去令人无比亲切的女性身影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她披着麻布制成的绿色衣服和白色的薄纱，头上戴着绿叶编织的花环，皮肤白皙透亮，尖尖的耳朵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精灵族最容易被人辨认的特征；淡青色的头发从脑后垂下，像一阵温柔的风。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女性的眼眸里却透着一股超越时间的深邃，就像是早已预见到三人的到来一样。

原来暗精灵一族的皮肤不是黑色的啊？卡奥笑了，看来古老典籍的记载也不一定是准确的，他们明明就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三位穿破重重谜题来到此地的朋友们，我的名字是维尔丹迪，很高兴能见到你们。”女人说着，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紧张与不安，她朝来访的三人熟练地行了一个鞠躬礼。

“你好，维尔丹迪小姐。”叶子也赶忙低下头鞠了一躬。

“我是掌管着我背后城堡的女主人，虽然那个城堡只有我一个人居住而已，其他都是些稚嫩的小精灵，不过有它们的陪伴，我还不至于感到无聊。”维尔丹迪指着背后那座巨大的木屋说道，不时有数不清的绿色光点从屋子的四角飞出，细细看去还能看见它们背后振动的小小翅膀，看来那些风精灵很多都来自于维尔丹迪的城堡。

卡奥与克劳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想得是什么。没错，能看见如此多的风精灵从城堡里飞出就表示——城堡内部一定有着巨大的炼金场所；而出现在远古炼金法阵中的炼金场所，极大可能会有炼金核心出现！

看来这次，他们抢在其他人前面接触到炼金核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好，维尔丹迪。”克劳斯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上几步，严肃地问道：“之前在地下遗迹的机关也是你们设下的么？那样做是为了什么？”

精灵女性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是我们的祖先为了挑选出合适的来访者所设置的；你们应该都看到大门前的水晶球了吧，只有拥有一些奇妙特质的人才能从中找到打开大门的方法，当然那里真正发生的一切也只有你才能知道了。”女性说着，将深邃如水的目光倒映在克劳斯的瞳孔上。

“那么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特质呢？”克劳斯倒是表现得很轻松，他把放在腰间的手放下，静静地等待着女性回话。一旁的卡奥则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即使在精灵一族也十分罕见的，能够掌握空间元素的特质。”精灵女性说了下去，“你知道什么是‘空间元素’么？”

“嗯，我知道。”克劳斯之前就从卡奥的口中了解到了，他点点头，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只有拥有这样特质的人才能打开大门么？”

“没错，因为这就要涉及到我需要你们来帮助的事情了。”维尔丹迪也点了点头，“说来话长，就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比较好，你们先来我的城堡坐一坐吧。”女性说完，便咏唱起一段古老的咒文，顿时，四个人脚下都出现了一个淡青色的魔法阵。

“什么？这是……不需要魔法水晶就能启动的空间传送？”克劳斯一眼就认出了魔法阵的样子，和他们从无法地界传送到峡谷对岸的那个法阵几乎一模一样。

顿时，无数的风和光从他们的身边一缕缕飞过，眨眼间，身边的事物就发生了变化——宽广的大厅、发光的三色吊灯、厚实的地毯、中央摆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桌，三人进入到了巨大木屋的内部。

……

与此同时，艾琳城内。

全身被斗篷包裹的神秘女人和走在一旁的少年剑士领着一位满脸失落的小魔法师来到了一座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旅馆前，整个旅馆就是世界树的一条巨型枝干掏空而成的，枝干向外延伸，摆脱了茂密的树林部分，使得整个旅馆的采光和视野都非常宽阔、明晰。

现在正值春季，整个银色巨树上都绽开了白色的小花，数不清的白色花瓣四处飞散，像蒲公英一般飘洒向众多湖泊的对岸。走在通往旅馆路上的三人刚好能眺望到精灵王国最大的湖泊一角，白色的花瓣点缀在湖泊上，看上去就像是无限延伸到远方的充满雪的乐园一般。

来到旅馆内，小魔法师珍妮连忙打量着房间的每一处。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可不能久留在这里，比如大量的兵器、违禁魔法书、违禁药物之类的……她慌张地想道。

结果房间内干干净净的，除了一杯喝剩了的红茶和一份糕点外，没有什么不属于房间本身的东西。出乎珍妮意料，虽然是很昂贵的旅馆，可这里依旧装裱得十分朴素，木制的墙壁、家具、橱柜，和冒险者公会里的摆设没有太多不同，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窗外的风景了吧。

“去洗个澡，再把新衣服换上吧。”斗篷女人打开衣橱，里边是一套崭新的衣裙。

“谢谢……”珍妮有些感激地说道。

等小魔法师换好衣服，斗篷女人轻轻推开窗户，一阵散发着清香的风立刻吹了进来，偶尔还有几片白色的花瓣也洒了进来……窗外就是银光荡漾的精灵湖泊，清澈的湖泊卷起细碎的光亮，上面跃动着一只只小小的水精灵，与从湖面掠过的长着翅膀的风精灵们一同构成了美妙歌声般的曲调。

三人所在的位置刚好能将面前这个精灵王国最大的湖泊一览无余，蓝色的天空倒映在雪地般的湖泊上，搭建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乐园，像一场打破了季节的旅行，美得让珍妮也一时间忘记了所有担忧，一动也不动地欣赏了起来。

“哈啊，这个地方选得可真不错啊，我都后悔没有早点来这里观光了。”小剑士也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陶醉地说道。

“伊莱文，你忘记现在你要做什么了么？”斗篷女人把灰色的兜帽掀了起来，黑珍珠般的头发像瀑布一般从她的肩头滑落了下来，天鹅绒一般柔软的侧脸、发亮宝石般的眼眸，就如同面前那清澈的湖泊一般耀眼……一旁的珍妮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会……我原本还以为是个带鹰钩鼻的中年女巫呢。”小魔法师吓了一跳心想。

“啊……我知道啦。”少年剑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然后赶紧从橱柜里拿出三个杯子，倒好茶叶，接着把杯子放在一个看起来像树桩一样的设施上；不过几秒，树桩的年轮上就浮动起一丝温暖的波纹，不一会儿，水就被加热了。

“精灵族用来对物体加热的魔法道具还真是方便啊。”伊莱文感慨道，“和困子经常使用的那个可以自动加热的长方形铁炉差不多呢，无论是哪样我在克伦特王都都没有看见过，看来我们帝国人活得也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好嘛……”

“那是当然啦，不过这样的魔法道具也就只有在世界树上才能使用了，它的能源供给来自于世界树干里所蕴藏的充沛魔力，就算是在精灵王室内部也并不太常见呢。”美丽的少女笑着说完，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差点忘了向这位小姑娘介绍呢。”

“我叫艾克丽丝，是一位大魔法师。”艾克丽丝用清澈的眸子注视着目瞪口呆的小魔法师，愉快地摆了摆手说道，“那边的剑士是我不听话的小奴隶，叫伊莱文，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就交给他就是。”

“我才不是奴隶啦！！”伊莱文抱住头打滚道：“我抗议！剑士永不为奴！！”

“诶呀呀，最近好久没有制作冰雕了，怎么办呢？”艾克丽丝丝毫没有在意地歪了歪脖子。

“主人赛高，世界第一的艾克丽丝大人万岁！”伊莱文马上趴在地上，低着头大喊道。

原来眼前的这个美少女不但是位罕见的大魔法师，还是传说中世界第一的雕刻大师么？珍妮惊讶地睁大了嘴巴，整个人也变得惶恐了起来。

“您……您现在就要开始雕刻么？”珍妮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咳咳，现在就不必了。”艾克丽丝的目光回归平静，然后认真地对面前的小魔法师说道，“珍妮，你们应该是在这附近找到了远古遗迹的线索了吧？放心说吧，房间的外面已经被我设置好隔音结界了。”

空气一瞬间就凝固了。珍妮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我们……”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别着急……不要勉强。”艾克丽丝叹了一口气，“我之前就调查过了，在你来之前还有一位绿色短发的女骑士来过冒险者协会，我跟着她来到了协会存放档案的后台处，看见她三两下就把几个人的名字划去了，两位剑士、一位魔法师、一个盗贼……如果你们不是发现了什么对帝国不利的事情，他们是不会随便出手的。”

“我……”珍妮红着眼说道，“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个新的远古遗迹的入口，皮特他将我们带到一处草丛里，提议我们单独进去寻找宝藏，结果却被帝国的女骑士发现了，她说只要我们把遗迹的位置告诉她她就放过我们……接下来不知道怎么的，皮特却……”说着说着，单薄的少女又哽咽了起来。

“他对帝国的圣剑骑士出手了吧？”伊莱文忍不住接了一句。

“是的……”珍妮低下头说，“接下来的印象特别模糊，我只记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等我清醒的时候，大家已经全被她杀掉了，地上全是血，我害怕得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那我们现在出去看看事情发生的地点吧！”伊莱文提议道。

“笨蛋，已经晚了……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帝国士兵们肯定早就把现场清理干净了，而且现在艾琳周边已经有无数士兵在密切地搜索遗迹的位置中了，我可不想被当成可疑分子盘问来盘问去，麻烦死了。”艾克丽丝摆了摆手说道。

“在那之后……不知怎么的，我又来到了之前去过的地下遗迹的入口，那里有三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个拿弓箭对着我、另外一个叫我赶快逃走，而且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他们来过这里……”珍妮摸着发疼的脑袋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情？”艾克丽丝一下子来了兴趣，“他们长得什么样，其中有没有精灵族的成员？”

“不记得了，除了模糊的人影外一点印象也没有。”珍妮痛苦地摇了摇头，“不过那个叫我逃走的家伙似乎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后面我就糊里糊涂地来到艾琳城的冒险家公会里面了。”

“原来如此，那三个人应该不是帝国的人，是和珍妮一样的冒险家么？”艾克丽丝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又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样，那其中一定有着对珍妮一行人使用魅惑魔法的危险家伙在，普通的帝国士兵绝非他们的对手。”

……

伊莱文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思索着的艾克丽丝，等了好久才小心地开口说道：“看来第三个炼金法阵是出现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艾克丽丝摇了摇头，然后轻松地坐在满是花瓣的窗台前，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翩然飞舞。她微笑着说道：

“圣杯还没有给出新的方向，那里并不一定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不过嘛。”少女的话音一转，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就算那里真的是第三个炼金法阵，上次那个笨蛋炼金术师也教会了我们一个蛮不错的答案呢~”

“啊？什么东西？”伊莱文一头雾水。

“亲自下去寻找炼金核心既费时间又费力气，我们就等着他们出来再一把夺过去不就可以了？”艾克丽丝笑道，“这是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案哟。”

“……也是啊，我们之前为啥要费那么多心思去找那玩意儿呢？真是吃力不讨好！”伊莱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感叹了一声。

“所以就趁这几天好好吃喝玩乐了吧，艾琳的风景赛高！”艾克丽丝把一个精灵甜甜圈拿在手里，高举着说道。

“赛高！！”伊莱文也举起手中的绿豆糕说道。

珍妮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颇有些默契的两人，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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