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自述

不知为何，最近我老做和以前有关的梦。

十年前我跟随父母来到了长空市，老实说，我并不怎么喜欢这里。因为我听不懂身边人在说什么，吃不惯这里的食物，与曾经的朋友分隔两地。

但是父母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也是这么相信的。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我在父母房间的衣柜里醒来，嗅到了令人反胃的血腥味，看到了平时总是沉迷于研究的老爸压在母亲的身上，贪婪的啃食着母亲的血肉。

我吓得说不出话，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但是那气味却始终在告诉我这是真的。直到现在我仍旧可以回忆起那种气味。

我就在柜子里捂住嘴，无声地哭泣。直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枪声过后，我才敢重新透过缝隙去观察柜子外的世界。

血，鲜红的血流淌在地板上。人，好多人围着父母的尸体。听不懂的话语，压抑的氛围，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直到我不小心磕到了头，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一家还有着幸存者。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些大人的表情。他们有欣喜的，又紧张的，也有感到害怕的。那时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要求去进行检查。直到几天后，我才回到家里。

再度回到家中，血迹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似乎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悲剧，甚至让我一度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只是，这终究不过是连希望也算不上的空想罢了。

在那之后，有位陌生的男人来到家里，他叫做雷电龙马，自称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他说可以收养我，让我当他的义子。但是我拒绝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觉得只有我呆在这里，才能感受到父母依旧在身边。龙马先生没有多说什么，他说他尊重我的意见，然后就离开了。

在那之后，我生活的其实并不顺利。所说父母留下了大量的遗产。但是，身为未成年的我能够动用的资金还是很少的。

那时候不会做饭的我，曾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泡面，直到最后闻到那股气味，就会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这个病到现在也没有治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家里的那起事件被学校的同学们知道了。他们开始说我是怪物的孩子嘛，想必这也是必然的吧。自古以来人类向来喜欢压迫弱者，无论是古代的君王，还是现在稍微强壮点的同龄人。只要你表现得不合群，你就会被群体所孤立。只要你被传出有不好的流言，那么这些流言将成为攻击你的矛。真是可笑，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似乎人一多，哪怕是在不合理的行为，也能够称为“正义”。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半年的时间。我不断地向神询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过神怎么可能会听到我的愿望呢。毕竟神只会教导世人要忍耐，但是我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呢？

终于在某一天，我忍不住了。我好像挥出了自己的拳头，但是很可惜，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是挨了一个孩子的一拳后昏了过去。当我再度醒来时，曾经欺负过我的那些孩子消失不见了。那时候，我没有恐惧，没有悲伤，甚至连喜悦都没有。我只不过是坐在草坪上如同发狂似的笑着。

是啊，原来是这么简单啊，神教导的善良根本无法让世间的恶意不再侵扰着男孩。原来只要用比那多十倍，百倍的恶意那就没有人可以在欺负我。

在那之后，我开始学习如何去微笑，我曾经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直到找到最合适的表情，直到让面部的肌肉完全适应这个表情。

在那之后，我时刻带着名为微笑的假面。

在那之后，表情和心情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那之后，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也说过要领养我，她说她收养了不少和我一样的孤儿，也许能够和她的孩子，也就是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成为朋友。只是，实在是太晚了。

但是我再次拒绝了。我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再去信任任何的人。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可以做到独自生活了。

我开始学习如何去做饭，在失败了不知多少次后，我终于可以告别面包和泡面，吃上一顿真正意义上的饭菜了。

我找到了龙马先生，恳求他帮我办理转校。在成为龙马先生名义上的儿子后，我转到了新的学校，我强迫着自己与同龄人交流，哪怕是再害怕和人交流，我也必须这么做。我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圈子，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不合群。我开始锻炼起自己的身体，开始像发了疯似的读书，这一切只是为了自保罢了。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罢了。

初中后，我经常收到女孩子的情书。我会问她们相同的问题：在你看来，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每当这时，我不禁在想，如果我揭下了这个完美的面具，那么还会有人接受那样懦弱，孤僻，甚至是一事无成的我吗？

只是现实是无论多少次，无论是谁，她们得出的终究只有“因为你成绩好”“因为你的XX优点”“因为你是个温柔的人”还有“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这种肤浅的答案。

她们终究还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看透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最后这些情书都被我撕碎丢到垃圾桶里。而那面具就变得更加难以揭下。

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能够倾诉内心的想法的人也从来没有过。因此而暴露出来的真我是无可救药的空虚。

寻找当年的那起事件的起因已经成为了我仅剩的一点活下去的意义。

只是，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真的知道那起事件的前因后果，知道了名为【崩坏】的真相。

那么我的此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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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的怎样了？”芽衣走过来问道。

“嗯，这些东西够我们吃上两三天的了。再拿多了就会影响行程了。”

“那好。”

“嗯，你也去忙吧。”孙毅面带着笑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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