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境如实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躺在床上的少年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

少年喃喃着自语道，却发现顶上的天花板十分的熟悉，那是自己的家。

恍若如梦地从床上坐起，少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的确是自己的卧室。

这里的确是自己的卧室。

但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自己不是……

已经死了吗？

少年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在那家公司的场景，那个银发少女的脸还有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顿时如同梦魇一般让他感到手脚冰凉，即使窗外阳光明媚，也没有办法温暖他发凉的脊背。

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少年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的白色T恤上没有血迹，将其掀开，发现胸膛上也没有伤口。

难道……

自己是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吗？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好了……

原来只是梦……

感到劫后重生一般的江小凡松了口气，翻身下床来到窗前，他从未觉得清晨的阳光原来如此的让人心安，那些早就看腻了的建筑物此时对江小凡来说都是那么的亲切，街上的行人悠闲地走着，度过属于自己的时间。

没错，这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

江小凡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不停地拍着胸口后退几步，然后再次环视着自己的卧室，不算大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旁边的书桌上摆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书架上则是摆着整齐的专业课教材和各种手办，白色的墙壁上则是贴着逛漫展买到的海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平凡，世界上大多数人学生的卧室应该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但此时站在窗边的江小凡却觉得这个平凡的世界对他来说是那样的珍贵和重要。

在昨晚那个可怕的梦占据自己的视界前，江小凡虽谈不上厌恶，但也觉得这平淡的生活有些无聊，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打工，偶尔逛逛漫展，脑海中曾经也一度有过中二的幻想，但想得更多的，是下周去哪打工比较好。

不讨厌，但却有些无聊。

这是江小凡曾经对自己平淡生活的评价。

但现在，江小凡觉得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天堂，没有什么比简简单单，平平安安的生活更好的了。

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梦中那少女可怕的超能力，更不想去干什么暗杀的犯罪勾当，他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守护好自己的妹妹，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于是，江小凡长出一口气，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溜达溜达，毕竟海馨学园的特殊规定，使得兼职的学生在周一都可以休息一天再去上学。

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是因为海馨学园想要培养的是综合人才，鼓励并帮助学生在周末打工兼职，这样毕业后也能立刻融入社会。

“叮咚……”

就在江小凡穿鞋之际，门铃响了。

应该是杨博涵吧，今天休息，他肯定是来找自己出去玩的。

反正自己也要出去，就一起出门呗，顺便给他讲讲昨晚做的怪梦。

这么想着，他起身开门，嘴里还说，“你小子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

最后一个“话”字没说完，江小凡就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大眼睛，面色惨白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将银色长发绑成马尾的少女。

在开门之前，江小凡已经决定，要踏实过好每一天，哪怕这日子的确平淡而有些无聊，令人激动的，大概就是发薪水和逛漫展的时候吧？但即便如此，这平淡的日子对江小凡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然而，当门打开的一刹那，江小凡就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让他绝望地浑身脱力……

那不是梦……

江小凡的大脑意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是你……”江小凡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徐若瑶没有回答，而是迈开步子直接走进了江小凡的家，坐在地上的江小凡顿时感到一阵害怕，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但没多久他就退到了墙边，而银发少女则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此时的角度刚好可以让江小凡顺着徐若瑶裹着白色过膝袜的双腿隐约看到那米色百褶裙下的无限春光，但此时的他根本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着难得的景色——

这可是一个有超能力的冷血杀手啊！那种能让飞刀凭空戳死你的杀手啊！法律都制裁不了她啊！

“你……你要干嘛……”江小凡见徐若瑶缓缓伸向自己的裙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哆哆嗦嗦地问道。

徐若瑶这次终于开口了，但却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让江小凡绝望的话，“杀了你。”

“昨、昨晚你不是已经……把我杀了吗……”江小凡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很荒唐，但昨晚自己确确实实被她操控的美工刀刃刺穿了心脏才对。

“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徐若瑶说完，右手捏住百褶裙的右侧裙摆慢慢撩了起来，露出绑在大腿根上，插满一圈小刀的带子。

“喂喂喂！别啊！你杀一次还不过瘾吗！你是魔鬼吗！”江小凡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还好好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但眼下对死亡的恐惧盖过了所有的疑惑。

然而徐若瑶根本不听他说话，只听“唰”的一声轻响，一把飞刀凭空从皮带里飞出，悬浮在了半空中，尖利的刀刃直指江小凡的眉心。

“喂……你不是真的还要再来一次吧！？”江小凡顿时叫苦不迭，哭丧着脸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不知何时，徐若瑶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死死盯着江小凡的脸，似乎和江小凡有很大的仇似的，但就在这时，少年注意到徐若瑶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羞愤”的表情。

江小凡顿时一脸懵逼，心想，大爷的，自己明明是担心她的安全才跟上去，结果还被她杀了，这都不说了，关键是这妮子此时不仅没有一点内疚的意思反而还一副我对不起她的样子！

丫有病吧！

不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操控物体凭空悬浮，也不管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种不讲道理的做法让江小凡感到一股无名火直冲上脑，由此压下了他心中的恐惧。

然后，少年心一横，扬起脖子大声道，“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不过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杀手而已！神气什么！？”

徐若瑶被江小凡这么一冲，先是一愣，接着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很不高兴被江小凡指责，接着那浮空的匕首也好像顺应了主人的意思，猛地向江小凡的眉心刺去，吓得少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将双手挡在面前……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江小凡的心脏因为紧张剧烈地跳动，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时间过去了好几秒，按照刚才飞刀和自己的距离，应该早就命中自己了才对，但似乎并没有发生。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江小凡鼓起勇气慢慢拿开手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那飞刀就停在自己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外，锋利的刀尖巍颤颤的，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扑上来。

这是什么情况……

见那飞刀没有刺中自己，江小凡下意识地慢慢将视线上移，接着他便发现徐若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表情，她微微眯起那血红的眸子，不断在自己身上扫视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少年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你不反抗？”徐若瑶反问道。

“……拿头反抗？”江小凡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

“奇怪……”徐若瑶的神情越发疑惑起来。

“奇怪的是你好吗！”江小凡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徐若瑶喊道，“要么杀了我，要么滚出去！”

“你……”

徐若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时，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让我来解释吧。小瑶，把东西收起来。”

话音刚落，敞开的房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墨绿色长款风衣，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中等身材，黑色的碎发，稀疏的胡渣，看上去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往人堆里一站就会被瞬间淹没的那一种。

但此时，江小凡却觉得眼前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光辉，因为他的发言真的让徐若瑶停了下来，伴随着飞刀重新回到她的裙底，那血红的双眸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浅灰色。

得救了……

虽然刚才自己看上去不怕死的样子，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啊！

而看到那飞刀归位，男人也走进屋子，顺手带上了门，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果然跟着你来是对的。”

“为什么阻止我，前辈。”徐若瑶没有回头，依旧站在江小凡面前盯着他的脸说道。

前辈……？

江小凡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站在徐若瑶身后一脸苦笑的男人，我靠，难道他们就是昨天那结巴经理说的什么组织？完球，这下真是遇上麻烦事了。

而男人听徐若瑶这么一说，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说道，“别闹了，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我只是试探他一下。”徐若瑶说完，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江小凡一眼后，缓缓退开站到了男人身旁。

“哪有这种试探法的……”男人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走上前朝坐在墙边的江小凡伸出手去，满含歉意地说道，“抱歉，吓着你了，已经没事了，我不会再让小瑶伤害你的。”

江小凡看着那手，有些犹豫，但看眼前的男人挂着抱歉的微笑，没有敌意的样子，和刚才浑身充满杀气的徐若瑶简直天壤之别，心想如果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也没必要虚情假意了。

于是，少年深吸一口气，慢慢握住了男人的手，在他的帮助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手心里都是汗呢，被吓得不轻吧？再次感到抱歉。”男人放开手，郑重地说，“这次来是想向你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想你肯定也很疑惑对吗？”

废话，是个人都会觉得疑惑吧……

不过一般人已经没有机会得到解释了，既然我还活着，那我倒是真挺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江小凡也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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