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敏锐的老狗。
姬玛心中暗骂。她可不希望早早灰溜溜滚出沙林城,将自己的宝库拱手相让。
她叉着腰,下巴微仰,道:“怎么了?你们无故包围乔治爵士,是想要找死,成为吟游诗人口中,不自量力的强盗吗?”
爵士?
其余士兵,这才注意到乔治身上的盔甲。肩甲、分指铁手套、钢靴...那并非随意在盔甲店买的大路货。而是全身板甲,全身板甲需要铁匠量身定做,才能保证每块甲片既坚固又贴身。
因而价值昂贵,并非普通人能负担得起。
不少人的剑不由自主地低下来。
白疤早就注意到乔治身上的全身板甲,他正是因此而怀疑两人。
“要我们对你敬礼吗?你说是就是?”白疤缓缓地说:“要不,乖乖把包打开给我们搜身,要不就...别怪我不讲待客之道。”
姬玛有点紧张,旁边的乔治像是尊雕像一样沉默。她知道,乔治正等着自己的配合,如棒哏般。她扭头,给了乔治一个眼神,张口道:
“你觉得,一位巴托的骑士,在异乡上个街忽然被人围攻,要丢下武器,搜身。这不就是强盗吗?”
“就是。”乔治回道。
“在被强盗围攻下,巴托骑士一边丢下武器,一边说我可是贵族,你们要讲法律向我敬礼呀。”
“啊?假的吧。”
“哦,真的。但只是强盗脑子的幻想,你知道巴托骑士会怎么做?我的主人。”
“用剑砍翻他们。”
乔治的剑尖,缓缓指向白疤的脸。
“忘了向你们介绍我主人。”姬玛说,“我主人出生于骑士之国,巴托。”
“对。”
白疤不知道为什么乔治回答一声“对”。他只觉得,乔治说的话很有说服力,是实话。也就下意识地认为,乔治来自巴托,是位骑士。连带的,也信任姬玛的话来。
但这同样可疑。怎么就刚好撞上了呢?
白疤不相信巧合。
“如果你们愿意配合,并无罪的话,我亲自向你们道歉。”白疤语气客气不少,但依旧坚持。
“你随意冤枉我主人,已令他感到必须用剑捍卫自己的荣誉。”姬玛说,“要不你们道歉离去,要不就决斗,无论是一对一决斗,还是一对一群的决斗,我主人都乐意奉陪。”
乔治补一句:“对。”
几位士兵顿时萌生退意,脚步向后走半步,后背直靠柜台。
姬玛悄悄开启“欲望双目”,观察对方的心理。只见这群人头顶都冒起七色烟雾,烟雾在头顶上形成七朵各色云朵。
其中,象征暴怒的浅绿色云朵正渐渐缩小。这应该代表着,对方开始怂了。
白疤犹豫一下。尽管面子上过不去,但无缘无故搜查一位巴托骑士,确实没道理,兄弟们不会因此而拼命。
他张口,正准备给自己台阶下时。
姬玛毫不犹豫地对着浅绿色云朵,勾勾小指头。那象征暴怒的云朵,顿时变大,一下从七个云朵中“脱颖而出”。
白疤忽然一股怒气冲上心头,顿时改变了想法:
只是一次对嫌疑人的常规搜身,对方凭什么把自己污蔑为强盗。瞧瞧那小屁孩的眼睛,根本没把自己看眼里,还有那骑士,傲慢得不愿直接和自己说话。
他们只是普通的搜身,却被要求道歉?是时候该教教这傲慢的小子,什么叫沙林城的法律。
白疤怒道:“兄弟们,难道我们要对这傲慢的小子道歉?”
其他人心里也有股火气,想得也差不多。
“全身甲就了不起了?”
“我们有十一个人!”
“来!这叫道歉。”
一个人抓起一陶罐丢向乔治。乔治反手一剑击碎,碎片刮过白疤的脸。
“砍了他,丢进地牢去!”
白疤身先士卒,手执长剑冲过去。其余人一并冲向乔治,姬玛吓得立即抱头蹲伏。
乔治毫不犹豫,如打棒球般。双手握剑,腰一扭,将全身力量灌注在巨剑上,使出基本剑招——怒击。
剑刃横扫左侧,快得一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脖子连着一边肩膀就落下,剑慢了些。给了路径上第二位士兵点反应时间,他刚抬起剑,格挡。
但手中长剑碰到巨剑,就立刻被弹开。巨剑扫过他脖子,颈椎骨切开时,悄无声息。巨剑接着扫向乔治身前的白疤。
一剑就杀了两人,竟敢无视我攻击,还想杀我!
白疤红着眼,一剑劈向乔治的剑尖,打算打偏剑后,近身抱住乔治,把这铁乌龟摔倒在地上。
乔治不为所动,化斩为刺。巨剑擦过长剑剑身,并发出火花,轻易将它推开,没入白疤胸口。
白疤下意识想捅,临死一击。却发现手使不上劲。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巨剑的十字护手,已经缠住长剑的护手。
即使身穿重甲,乔治还是防着他临死一击。
这个人不是普通骑士,剑术强到可怕!
白疤瞪大了眼睛,巨剑从胸口拔出,他身子无力地倒在尘土中。
胸口的痛苦蔓延开来,驱走了蒙蔽心智的愤怒,他一下清醒起来。
有的剑术崇善攻守兼备,以攻代守。能做到攻守兼备的剑招,被称为大师一击。
无疑自己就死在一个大师一击中,而且对方还是“怒击”时,顺手杀了两位弟兄,一剑杀三人。
死在那么高明的剑术下,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白疤闭上眼睛,任凭生命流出体外。
战斗在乔治挥出的第六剑时,已从一边倒地屠杀,变成猫鼠游戏。
剩下的三人,吓得往后屋跑,嘴里喊着:“分散跑!分散跑!”
三人便兵分两路,分头逃窜。敢开在引火区的杂货店,都有不止一个后门。
他们只要逃出去,一定会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上级,发下通缉。
他们相信自己能逃走。因为刚才他们站在最后面,有一个高高的长木柜挡着呢。穿着全身甲,等翻过长木柜后,他们早就能逃出后门了。
但他们错了。
乔治轻松翻过比姬玛高的长木柜。如发了情的犀牛一般,一路撞过去,先两剑解决跑在一起的士兵。另一路士兵刚推开后门,外面的阳光落在他脸上。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肩膀,将他扯回黑暗的门里。
“砰!”一声,后门关上,盖过惊恐的尖叫。
...
...
杂货店里,姬玛关上门,还贴心地挂上“正在休息”的牌子。她转过头,看向满地的尸体,得到了反馈——阴谋成功的反馈。
这反馈,令她身体舒畅,她感觉到自己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又进一步,摸到晋级的门槛。
打开个人面板系统,不出意料地在消息栏看到,“DM:你对魅魔超凡力量的掌握,又进了一步。”
姬玛嘴上露出微笑,走向白疤的尸体,顺手拔出短剑,直接扑向地上白疤,短剑插向他脖子,白疤身子只是微微一抽。这是姬玛防止敌人装死的习惯性手法。
继续摸,摸到一块由青铜打造的徽记。
超凡者根据超凡力量等级。以黑铁、青铜等作为标识。结果,后来有一群无聊的法师希望能用类似的等级,来标榜战力,还流行开来。
青铜呢,可能是身经百战,名扬军营的老战士,也可能是有点超凡力量的老冒险者。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已是一生努力的极限,可以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但对于姬玛来说,不过只是大点的杂鱼。
“杂鱼的标记。”姬玛把它丢到一边,“说不定连超凡力量都没有,也好意思带青铜?要不要脸。”
姬玛终于摸到一包沉甸甸的钱包,立即掏出来,正要塞进自个口袋里。
“姬玛!”
姬玛被吓了一跳,一看是乔治回来了。
“吓死我了,喂,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只是在搜集战利品而已。”
“你看上去像是吃尸体的秃鹫。”
“乔治~~”姬玛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不信,你打败魔王基玛,没扒他尸体拿战利品。是这些人主动攻击我们的,他们是贪婪的强盗。”我只是稍微给了他们一点火气。
“你别先搜钱,跟我一起搜一下房子。看看线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姬玛立即把钱袋丢下,跑向乔治,长木柜挡住了她。她蹦起来,对乔治伸出手,乔治拉住她的手,姬玛翻过长木柜。
他们先去拜访了卧室。线人是位大伯,死得颇具艺术性,他仰躺在椅子上,血流满地。
两人翻箱倒柜,姬玛更是认真地把每个烛台、把手都碰一下,不放过疑似密室的痕迹。她可不想放走能让自己自由的线索。
而且她为这条线索,利用了乔治。啊不,用工具人的事,能叫利用吗?
在她被白疤叫住时。姬玛想到对方既无援军,又在易于被全歼的房子里,杀光对方,还可能拿到线索,心里就升起杀人灭口的念头。
并在短短几秒内,有了初步计划。乔治是不可能主动杀人灭口的,于是姬玛就创造条件,让对方主动动手。
难点在于得顺其自然,不让乔治察觉。
想到这,姬玛忍不住悄悄看一眼乔治。从刚才到现在,找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他还没说话,看起来根本没察觉到这小小阴谋。
姬玛暗自松口气,自嘲自己把乔治想得太聪明。
“找到了。”乔治从一块木地板下,抽出一本破烂的笔记本,翻了翻,“把情报写在日记里,聪明。”
姬玛上去瞧一眼,见到账本后几页被整齐撕下。
乔治皱起眉头,“他是三面,不,四面间谍,不知道有没有把我们情报卖给别人。”
“圣堂的线人就这么不虔诚么?”
“如果虔诚,那么他大概率会出现在城门的人堆中。”乔治阅读着上面的文字,“我看到了一个为善主工作的法师,名叫新德里。但...”
“但是什么?”
“但后面的书页被撕掉。”乔治说,“我听说有法师帮助善主制作邪恶的奴隶契约,但不确定是他。”
“有线索总比没有好,我们去找他吧。”
“这像是一场阴谋,我们正巧碰见士兵们,书又正好被撕去一部分。”乔治顿了顿,盯着姬玛,“你不觉得奇怪吗?”
姬玛有些心虚,“奇怪。”
“最奇怪的是,那群士兵怎么忽然发火,围攻我们呢?”乔治的目光凝聚成一束,落在姬玛脸上,“他们原本有些害怕,却忽然生了气,你说对吧。”
“对。”
“我看到你的小指勾了勾。”乔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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