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幻灭的鱼清水

只对你有感觉，这是一首陈年旧歌的名字，大多时候则是一句已经显得烂俗不算高明的情话，此刻配着叶汐那以前养成的男生独有的蛋疼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气氛可言。

当然，她也没打算追求气氛，只是用反问道出了一个不怎么乐意的事实，说完就又继续保持沉默状态。

这怪不得叶汐，被人盯着身体就会起反应，恐怕除了某些特殊者，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郁闷不已。

鱼清水莞尔一笑，不管叶汐对她如何，她似乎都不会生气，只会笑笑，像是把叶汐当成了自己溺爱的孩子。

但一味纵容孩子的母亲显然不是那么称职的母亲，偶尔也需要给喜欢闹别扭的孩子点颜色看看。鱼清水挪了挪身体的位置，改成身体斜对着叶汐的姿势，意思是我不看你那你也别想再偷窥我了。

“这样总行了吧。”

“唔......”

失去鱼清水的遮挡，叶汐轻喃一声，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眼睛对着太阳，觉得阳光变得刺眼起来。

她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还是有些刺眼，便把手放在眼皮上，以遮挡阳光，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瞬间把手收回，一脸悻悻。

这算啥？少女怕日手遮阴？

叶汐一阵恶寒，在凳子上平躺的身体开始向里面微微侧去，然后又故意用头部向鱼清水坐着的地方顶去，以示心中的不满。

感受着叶汐的举动，鱼清水心道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么，任由叶汐施为，身体却是归然不让。

叶汐和鱼清水谁也不先开口，不动声色的表达出自己态度，从远处看来，凉亭中的两人便像极一时因为小事闹了矛盾的小两口。

她们二人却是不自知。

叶汐不嫌累，鱼清水不嫌烦，就这么暗暗较着劲。

直到贝多芬的《致爱丽丝》终于遥遥传来，意思是上课了，没在教室的学生可以回来了。

这首曲子当音乐来说属实短小，时长不到3分钟，但当做校园铃声来说却是奇长无比，学生完全可以慢悠悠走回教室而不会迟到，显示出碧阳对学生的宽宏大量，颇有古代吴越王写给妻子“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气度。

当然，也有部分老师把这铃声当成拖堂利器来用，这类老师的口头禅往往是“还没下课呢你急什么”、“都打上课铃了你怎么才到教室”。

叶汐十分钟前听贝老爷子的曲子如听仙乐耳暂明，这会儿却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对这铃声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努力冲着鱼清水顶来顶去。感受着隔着鱼清水裤子传来的柔软触感，竟然还觉得有些享受，因此便愈加努力进行着自己的大业。

对于叶汐的牛皮糖般孜孜不倦的行为，鱼清水终于感到无奈，听到上课铃声，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看着用力过度摔倒在地的叶汐大叫“你干什么！”，努努嘴，继续保持无辜：

“我上课呀。”

叶汐从地上站起来，捂着有些发疼的头部，重新躺回长凳上，身体一缩，看都不看鱼清水，心里恨恨的想：要是老子现在还是男的，一定立马强了你这个妖孽，让你不敢作妖。

心里想归想，口中却是万万不敢说的，胳膊垫着头，继续对长凳里面一侧，闷闷的说道：

“那你赶紧走，别打扰我在这休息。”

鱼清水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问的第一个问题，再度问出了口：

“你不上课吗？”

“这节是英语课，翘了。”

叶汐上了一年高二，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对于课程表，不说倒背如流，起码做到了烂熟于心，她知道这节是英语课，不喜欢英语老师由来已久，加上刚才微微平复的好心情又被鱼清水破坏掉，这时候干脆翘课了事。

想着打扰她清静的家伙终于要离开了，心里微微平衡。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句仿佛是魔鬼的话语。

“那我也翘了吧。”

接着又听到魔鬼对着她说了句，“挪开点地方。”

叶汐顿时就是一乐，得意的想到，幸好我刚才留了个心眼儿，不然这次岂不是又要被你加塞儿。她义正言辞，振振有声的说道：

“明明是我先来的，小树林也好，凉亭也好，还是躺着的这个长凳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

鱼清水再一次领教了叶汐这个女人的脾性，她毫不示弱，

“书上说了，见着有份，你让开一点都不行吗？”

“不让。”

鱼清水决定拿出杀手锏：“你再不让，我就像上课那样盯着你看了。”

“你盯啊，反正我看不见你的视线。”叶汐也发现了，只要她不特别关注鱼清水的视线，就不会有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此刻她背对鱼清水，像个鸵鸟一样，头一缩便无所畏惧。

鱼清水终于忍不住想要对眼前这个缩成一团又寸土不让的家伙踩上一脚，又终于忍住了这个可能会对叶汐造成莫大危险的想法，往常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言听计从，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哪会有像叶汐这样小气又厚颜无耻的人，从见面开始就没少偷窥她，结果现在连个坐的地方都不给自己让！

就算真有，她早就动手让对方人间消失，留不到现在了。

对于叶汐，她是生气，但毕竟也不是真气，只能说理想和现实产生了差距。

第一次看见叶汐，是叶汐带着妹妹出来去咖啡店，虽然打扮奇特，点单特别，但她却觉得叶汐这个女人很有趣，加上点了杯“清水”，更让她有种命运的感觉，虽然她不信命。

查了叶汐的生平资料，虽然觉得跟自己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但也还算能理解。特地转到叶汐的学校，提前来到她可能去的教室等着叶汐，结果自己课堂上还没看她几眼她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鱼清水自然不明白叶汐为什么变成这样，因为叶汐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清水”也不是她想的跟自己名字顾名思义一样的清水......

她此刻只感觉有些......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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