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愿人间永世沉沦

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有多强？这一点别说是艾丽娅，就算是艾丽娅所侍奉的光明神也不知道，估计只有他们那个世界的创世神才可能知道吧。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世界意识肯定要比光明神还要强大！而得到世界意识眷顾的世界之子，哪怕是全盛时期的艾丽娅也要小心翼翼地对待，更别说现在的她只剩下那要溃散的灵魂了。

但艾丽娅又不得不出来，因为耶莱梦希卡跟战五渣的钟湮不可能是多尔泽的对手，一旦他们战败，那么福音书也会落入多尔泽之手，唇亡齿寒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当然，从她确信钟湮只是战五渣这一点来看，她跟以非神之躯而抵达神之领域的哈迪斯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至少哈迪斯窥探到了钟湮本质的冰山一角，尽管那是钟湮故意放水，让哈迪斯看到。而艾丽娅却一点察觉都没有，这跟她只剩下溃散的灵魂有关，或许在她全盛时期的时候会看出钟湮的‘不对劲’吧。

双方对峙着，多尔泽身为要统一世界，成为世界之王的男人，他不可能就这样退避。而艾丽娅身为教廷的圣女，身为光明神在人世间的代行者，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光明神。她之前答应好要保护耶莱梦希卡，如果这时候退缩了，那就是损了光明神的面子。

但是同样的，艾丽娅在忌惮多尔泽身为世界之子的身份，而多尔泽也是在忌惮艾丽娅，因为艾丽娅那看似随时都会消散的灵魂所带来的威压已经远超现在的他。

“哎，我说你们，要打赶紧打啊！别老是在这里你瞪我我瞪你的，我正等着年度动作大戏上演呢！”钟湮不知从哪里折了一根树枝下来，由于没有瓜子，所以他用树枝替代了，一边嚼着树枝一边说着风凉话。

见钟湮这么尽职地吸引仇恨，多尔泽不出意外地把注意力放在钟湮的身上。他十分不解，他堂堂最强帝国的未来继承人，人间神话，一代传奇，就是这么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给绿了？

“我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吧，既然你要保护她，那么我也不为难你。同样的，我对付那个家伙的时候希望你不要管！”耶莱梦希卡是多尔泽预订的未婚妻，所以多尔泽也不见得会伤害她，从这一点来看他跟艾丽娅是一个阵营的。而对于钟湮，多尔泽就是满肚子的怒气了。

隔壁老钟这种将他未婚妻拐走的行为可谓是让多尔泽真正地生气了！

艾丽娅看了看耶莱梦希卡，然后看了看钟湮，以她的能力只能保护一个，而且如果真的打起来，她能不能对付得了被世界眷顾的多尔泽都说不准呢。

“不要啊，圣女姐姐，他……他不能死！”耶莱梦希卡跑过去死死地拽着钟湮的衣角，颇有要死就一起死的架势。

钟湮对这感人的一幕没有多少感触，他甩开耶莱梦希卡的手，眯着眼睛看着多尔泽。“耶酱，我可是被你召唤过来的，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呵呵，区区一只世界之子而已……”

福音书飘到钟湮的头顶，一种奇特的力量在凝聚着。

事实上钟湮是不打算跟世界意识碰面的，但现在艾丽娅显然是罩不住他的，那么只有放手一搏了。在成功将哈迪斯引渡到那个世界之后，钟湮现在也没有那么急了。这场戏能够演到最后是好事，但实在不行他也可以掀桌子不干。大不了寻找其他世界的坐标，只要找到一个中等以上的世界，把那些神灵级的灵魂引渡过来就行，何必需要这么辛苦地躲藏着，完成计划引渡凡人的灵魂？

“哼！”

一声冷哼，在耶莱梦希卡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多尔泽已经一把巨剑斩过钟湮的脑袋。而由于巨剑划过产生的气流将周围地面的地皮都刮了一层，传奇始终是传奇，一人就可只手屠灭一个军团。

轰隆一声，巨剑从钟湮的脑袋斩过，把地面都斩出了一道半米深，十几米长的裂缝。

“不！”耶莱梦希卡伸出手想要把钟湮拉回来，但她的反应太慢了，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多尔泽已经完成了他的袭杀。“为什么？你杀了我的父母，杀掉了我的兄弟姐妹，现在我唯一在意的人都不放过……”

泪缓缓流出，耶莱梦希卡全身都在颤抖。

当尘埃散尽之时，钟湮的脑袋已经分家了，不过奇怪的是他脖颈却没有一丝的鲜血。

“呵呵……少年郎哟，让你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邪术吧。献祭此身，颠倒规则……哈哈哈……在我永世的诅咒中活下去吧！”钟湮的身体变得支离破碎，裂痕越来越多，然后像镜子摔碎一样晃当一声消散在天地间。

而他牺牲了一个投影发出的诅咒……

现在的多尔泽已经不复往昔的霸气，而是多了一丝阴柔。没错，钟湮献祭一个投影为代价发出的邪术就是传说中的‘变性之术’！钟湮想要干掉多尔泽，他的办法多的是。但直接干掉多无聊，他喜欢的就是看戏，所以让多尔泽变成朵尔泽，这岂不是很有趣？这恐怕比直接杀了多尔泽还要令他难受！

颤抖地摸着自己胸前鼓出来的部分，朵尔泽的脸在扭曲着，她用手摸了摸铠甲覆盖的下部位，某样东西没了……就如同天上飞过的一只鸟儿一样，她的鸟儿飞走了！

“不！！！”

突然间，朵尔泽朝着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为一个大男子主义者，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妹子的事实。而艾丽娅看到这一幕后她咽了咽口水，钟湮太狠了，这种诅咒简直比杀光朵尔泽她全家还令她难受。

艾丽娅不知道钟湮的计划，要是她知道钟湮后续计划还准备引导朵尔泽如何在青楼里混下去，她绝对会见到钟湮后有多远滚多远。

耶莱梦希卡也是被朵尔泽的遭遇给吓到了，不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

那双被愤怒填满的绿色瞳孔仿佛要喷出火焰一样，而事实上，她左眼的瞳孔确确实实地冒出火焰了。黑色的火焰在摇曳着，耶莱梦希卡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城池的虚影，那个城池里堆满了尸体，鲜血汇成一条条溪流。

耶莱梦希卡那淡绿的长发飘动着，没有风的承载，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流动。

“没了……嘿嘿……都没有了……”诡异的笑着，耶莱梦希卡左眼的黑色火焰在跃动着，她身后的城池虚影越来越真实。“父王母后没了，兄弟姐妹也没有了……王国……也没有了……那个一直叫我耶酱的笨蛋也没有了……”

莱娅王国是个小国，小到……虚影里的莱娅城就是王国的全部领土，这种城邦小国一但被屠城，那就是灭国了，真正意义上的灭亡，而不是改朝换代，或者换个统治者。

“看到了吗，大家……都在呢……你听到他们的嚎叫了吗？你听到他们绝望的悲鸣了吗？我都听到了哦……”

耶莱梦希卡缓缓地朝前走去，而陷入性别纠纷问题的朵尔泽也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她从耶莱梦希卡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有办法恢复男儿之身的。至于眼前的那两个知道她黑历史的家伙，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两个家伙都灭口了！

“这个世界……还真的是让人绝望呢……就让我……用左眼的火焰侵蚀世间一切光明，愿人世间……永世沉沦……”

黑色的火焰原本只是栖息于耶莱梦希卡的左眼中，现在它们化作了滔天黑焰烧尽世间的一切。而与此同时，被黑炎灼烧之地，虚幻城池中哭嚎的鬼影们宛如恶鬼一样扑过去。

鬼影是虚幻的，城池是虚幻的，但黑炎灼烧之处，对于城池与鬼影来说就是真实的。黑色的火焰席卷着这片大地，滔天黑炎在失去了朵尔泽的踪迹后边将漫天的怨恨倾泻向了帝都。

凡是被黑炎所灼烧，那些人或物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但虚幻的鬼影却能够攻击被黑炎灼烧过的人或物。被黑炎所笼罩的帝都里，虚幻城池的鬼影们纷纷发起他们复仇的号角。虚幻城池里的鬼影们皆是莱娅王国的子民，在那一场屠城之中被杀死，而不甘的执念与所有的恨缠绕在耶莱梦希卡这位亡国公主的身上，被钟湮稍稍疏导，那滔天的恨就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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