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古老的过去

死亡三人组的出现给了钟湮很大的启发，轮回之湖不但可以让那些厌倦‘永生’的人进行轮回，还可以接纳未知世界的灵魂。

不过这里面的种种机制还是有些复杂，现在的他由于权限不够，还不能完全弄清楚。而他之所以权限不够，主要是这个世界还没有自主意识。上一次所拥有的权限只不过是世界的一个本能而已，因为他引入新的灵魂，所以在本能的反应之下世界就给予了他更改一些规则的权限。

但想要让这个世界诞生意识，这个过程十分漫长。钟湮不是等不了，而是，既然有着可以加速这个过程的方法，为什么要傻乎乎地用漫长的岁月去等待？

那座悬浮于高空的峡谷里此刻已经种满了向日葵与西瓜，耶酱就像是一个辛勤的园丁一样一直在照料着这里面的向日葵与西瓜。

这个峡谷里面没有任何的建筑，因为对于死人来说房子什么的是不必要的，所以钟湮随意地躺在地上望着阴沉的天空。

“耶酱~你……想不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突然间，钟湮的一句话让正在给花田与瓜田浇水耶酱愣了一下，纵然是她早就看过了钟湮跳跃的脑袋回路，但现在钟湮所说出的话依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拿着浇水的水壶，耶酱站在花田里，手中的水壶还在不断地往下洒水，但耶酱楞在那里，像是时间被静止了一样。

“成为……世界的神？”

耶酱很疑惑，也很想不通，钟湮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说实话，耶酱对所谓的神并没有什么向往，尽管她跟钟湮呆在一起这么久，两人依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进展。钟湮依然是钟湮，每天看完‘电视剧’吃完瓜之后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谈情说爱什么的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但耶酱依然愿意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外界的干扰，没有外界的烦恼，每天浇浇花，然后跟钟湮在那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剧’。

如果成为所谓的神，是不是以后就不能过这种生活了？

本想说不想成为神，但耶酱看到钟湮满脸期待之后，她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我……如果我成为神，你是不是会高兴？”

“嗯，肯定啊！”

钟湮十分肯定地回答着，而这么长时间以来，看到自己终于能够为钟湮做一点有用的事情之后，耶酱那不知多久没有变化的面孔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要你高兴，我愿意成为所谓的神！”

面对耶酱那近乎告白一样的话语，钟湮的情商不足以让他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高兴自己终于有办法加速世界意识诞生的进程了。

钟湮吩咐了耶酱很多很多，可以说，这是钟湮跟耶酱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而那些话语中大部分都是嘱咐对方要如何注意，不要迷失在时间长河里，从而泯灭自我。

耶酱不知道钟湮要做什么，但她十分认真的把钟湮所说的那些全都记了下来。

一直以来，跟在钟湮身边，但存在感极低的她也想证明一下自己。帮钟湮做的这件事就相当是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在钟湮再三的嘱咐之后，耶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越升越高，她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后，一条银色的长河横亘在眼前。璀璨的银色河流，用语言也无法描述的瑰丽，溅射的水花比世界上最精美的宝石还要美丽。

河流不知道有多宽，也不知道有多长。

从耶酱的角度看过去，那条河流就像是一条线，不论她如何窥探，仍然无法看出那条河流的宽度来。而河流自虚空中浮现，又消失在虚空的深处，寻不到来源，探不到尽头。

就在耶酱在为自己为何无法观摩到那条河流的全貌之时，无数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中。那一瞬间，她知道了自己为何无法观摩那条河流的全貌了。因为低维度的生物是无法看清楚高维度的事物！就像一个二维生物，他永远无法看清楚一个正方体的全貌，在二维的世界，他所看到的只有面，只有长和宽，唯有三唯生物才可以看到长宽高的立体事物。

在时间长河面前，身为凡人级别的下位生命体，她所看到的时间长河永远只有冰山一角。

渐渐的，塞进她脑海中的信息越来越多，她感觉，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自己将不会是自己。时间长河那无尽的资讯会将她的记忆冲淡，那时候的她还是那个一天到晚围在钟湮的身边就会觉得很满足的耶酱？

她很想挣扎，但在浩瀚的时间河流面前，她的挣扎是那么的无力，是那么的搞笑。区区凡人，连窥探时间长河的资格都没有。

无数的资讯不断地充斥着，明明之前的她思想还是跟一个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但现在，她感觉自己像是活了千万年一样，一眼看去，世事沧桑皆在眼中。更糟糕的是，这种感觉还在不断地加深，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老，生老病死，世界的诞生与湮灭……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不再有激动，不再有难过……

此刻的她，仿佛是一个无比古老的怪物，以上帝视角俯瞰着时间长河。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冰冷得像那些只会遵从既定程序的机械一样。

就在此时，一声长叹幽幽传来。

“你……还在迷茫着什么？”

刹那，耶酱醒了，她不再是那个俯瞰岁月长河的怪物，而是钟湮记忆中的那个耶酱。

在这无数时光片段飞逝的奇怪空间，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不要怕，有我陪着你……这个世界……都在你眼中……”

时光片段疯狂地飞逝着，耶酱看到了，那个广阔无比的世界。那时代，星空璀璨，神魔乱舞。

有天使环绕着巨大的星球洒下祝福的光尘，有庞大无比的星空巨兽拉着一颗颗巨大的星球在星宇中飞过，还有那一首首世界的赞歌回荡在星空中。

然后，一只巨大的金色瞳孔出现在这片星空中，金瞳所视之处，一切皆崩坏，化为混沌。神也好，魔也罢，在那只金色巨瞳面前都是那么的脆弱。整片星空就像一张纸，轻轻一戳就破。

就在耶酱想更进一步地观察那只金色巨瞳的时候，钟湮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不能直视，也不要去直视。被祂注意到，你我纵使是隔着无数个宇宙纪元都会被抹除。”钟湮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可以想象出他一定是满脸凝重地说出这句话的。这种态度让耶酱想起了当初遇到那个红色大光球的时候一样，那时候钟湮也是十分的严肃。

星空继续崩坏着，这时候，这片绝望的星空终于出现了一位守护者。那位守护者身影十分的模糊，但从轮廓来判断，应该是个女的。守护者与金色巨瞳的战斗只有一瞬间，也就是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崩坏了。

金色巨瞳流出金色的血液，然后消失掉。而那位模糊的守护者，对方似乎回头看了一眼耶酱所在的位置，然后坠入混沌之中。

渐渐的，那些崩坏的星空碎片凝聚成了一个满是黑色的世界。那个黑色的世界，似乎就是这个死后世界的雏形！

黑色的世界在混沌中不断地演化着，期间，一只巨大的乌龟从混沌中跨过来，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寻找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寻找到之后它离开了。

然后，漫长的岁月过去，外面的混沌重新演化了一片星空。那片璀璨的星空再度出现了神与魔……

有一天，有两个人自那片新的星空而来，他们跨过混沌来到了这个死寂的世界。那两个人依然是身影模糊，像是有什么奇特的力量在阻挡着耶酱的观察。

其中一个人，从手中放飞了一只乌鸦，那只乌鸦飞过这个无尽黑色的大地。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抵达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乌鸦返了回去。另一个模糊的人影拿出了一把剑，剑柄上浮现出一只血红的眼珠子。长剑一挥，世界出现了裂痕，混沌不断地涌过来。他们从那个裂缝中离开了，他们离开之后不久，裂痕自动愈合，死寂的世界再次迎来死寂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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