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誓约女神的祝福（下）

这一回的钟湮并不是跟之前一样怀着别样的目的说出这种话，现在记忆缺失的他是发自内心地说出来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做人的底线，而钟湮做人的底线就是答应过别人的，就尽可能的不去食言。

当然，那种被逼着答应的誓言不算，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还想着他去遵守？做梦呢！

在发自内心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后，钟湮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力量在蔓延。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浩瀚的力量散落在天地间。不过那种力量并没有给他压迫的感觉，在那种浩瀚的威力前他感受到的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宛如儿时躺在草地上无忧无虑地晒着太阳一样……

同时，那种力量又带给了他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如同小时候初识世界时对世间一切那天马行空般的幻想，亦如童话世界描述那样的美好。

那扭曲的，不断变换的世界里，除了他之外还有绯夜。不过这时候的绯夜双瞳里尽是星光，那漠视一切的星光瞳眸望着天空，似乎要穿透那如梦似幻的世界，把那幕后之人寻找出来。

“你是谁？”绯夜冷漠的声音响起，她没有面对钟湮，而是在面对那梦幻的天穹。这说明她没有在跟钟湮说话，而是在询问那未知的敌人。在一旁发呆的钟湮看着这一幕后，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人生，有时候真的是如此虚假。明明前一刻还是个可爱小女孩的绯夜，这时候的她还是那个样子，但钟湮已经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了。

即便隔着大老远，钟湮仍然能够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感觉，那宛如冰块般的绯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人还是那个人，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

梦幻的世界里，没有谁回答绯夜的话。不过天穹间，已经浮现一道巨大的银十字星，十字星里，万千星辰浮现。看到这里后，绯夜不再淡定，她那冷漠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银十字星？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标记？”

“跟我猜的一样，你身上弥漫的气息跟星之魔神一脉很相似，看到属于星之魔神的标记后拥有这种反应……莫非……你是那位万千星灵之主的星之魔神创造出来的星灵？”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个梦幻的世界里回荡着，那声音似乎拥有着包容一切美好魔力，让钟湮跟绯夜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好感。

“万千星灵之主？星之魔神？”绯夜瞪大了眼睛，双瞳中那银色的星光暴涨像是要射穿世界的屏障一样。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最终，她只能向对方祈求：“能告诉我……那个人在何方？拜托了……在我懵懂的时候，无意间得到了那一位洒落的星光，从而拥有了自我意识，最终才成长至今。从拥有自我起，我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绯夜就像是一个儿时看过父母一面，长大后凭着记忆中的那个印象去寻找父母的可怜孩子一样。不过那未知的存在没有怜悯，也没有叹息，只有略微的惊讶：“没想到那位贤者无意间的举动竟然能够让你成长至今，可以说，你的成长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不过，见与不见并没有意义，他当年只不过是在命运女神的嘱托下于无尽时空中播撒希望的种子而已，你的那一份心意，我会转达给他的。”

绯夜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追寻懵懂时那洒下星光的人。而今有人告诉她，她的寻找是没有意义的，这就好比否定了她存在的意义一样。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如果她的追寻没有意义，那么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渐渐的，绯夜双眸中的星光散去，绯夜又变回了那个小女孩，只不过这时候的她俏脸上布满了泪痕。绯夜看着前方，她陷入了恍惚，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绯夜摸了摸自己脸庞上的泪痕，她轻声呢喃着：“好奇怪……我在哪里？为什么会哭？”疑惑中的绯夜看到了远处的钟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哥哥~”绯夜一路小跑过去，她冲进钟湮的怀里，全身哆嗦着。冷！莫名其妙的冷！绯夜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感到自己全身就像是坠入冰窟一样，也就只有在钟湮的怀里能够感受到那么一丝温暖。

那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人生并不孤独……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你在意的与在意你的人……”

绯夜听到那声音后，她迷茫地看着天空，似乎没有刚才跟对方对话的记忆一样：“你是谁？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誓约女神！在我的见证下许下的誓约，将得到我的祝福！”缥缈的声音回荡着：“那么……继续那未完成的誓约，因星之魔神而诞生的星灵，守墓人在我的见证下向你许下了‘为了保护你，愿与世界为敌’的誓约。若要使誓约成立，得到我的祝福，那么……接下来到你许下誓约了！”

绯夜回想着之前钟湮所说的话，她感到脸颊有些滚烫。即使年龄再小，但她以前从一些骑士小说上仍然看到过类似的话，一般，那都是告白的誓约……

“我……”绯夜张了张嘴，她想回应钟湮的誓约，但是，钟湮可以为了守护她而与世界为敌，那么她呢？她可以回应钟湮怎样的誓约？自己，似乎不能给予对方什么……

在绯夜迷茫之时，那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因星之魔神而诞生的星灵，你是否为了守墓人而不离不弃，愿意跟随着他直至地老天荒？”

宛如结婚现场神父询问新郎与新娘的话语一样，但钟湮能够感受到，那种声音混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如果绯夜答应的话，那么她还真的必须陪着他直至地老天荒！钟湮想说些什么，但他动不了，也说不了。那个誓约女神剥夺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愿意！”绯夜虽然记不得之前的记忆，但她能够感受到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宛如自己苦苦追寻的梦想破碎一样，唯有在钟湮的身边，那温暖的阳光才能照亮她的世界。

“那……在我誓约女神欧若拉的见证下，誓约成立！”

瞬间，钟湮感觉到他跟绯夜之间有了一种更加亲密的联系。之所以更加亲密，主要是曾经没有失忆之前的钟湮跟绯夜有过契约，所以哪怕失忆后，他仍然能够感受到自己跟绯夜之间有一种若有若离的联系。而现在，那种联系似乎是加强了千百倍一样！

最后，恢复了自由的钟湮摸了摸怀里绯夜的脑袋，他询问着那位誓约女神：“我明明有名字的，为什么称呼我为守墓人？”

梦幻的世界里久久没有回应，钟湮可不会认为对方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才这样称呼的。随着梦幻的世界逐渐消散，本以为对方已经消失的钟湮听到了对方最后的一句话：“这涉及到命运女神瑶雪的预言……最后的魔神……终焉的守墓人……”

（明后天……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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