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失控（上）

“我还是不怎么明白，你探寻的是那个小子的黑暗面，可是要唤醒那个东西，要的力量是和这个相反的。”

“呵。”界叼着草不屑的看着拜蒙，“我们巫师虽然从那场战役之后就不再插手世间的事情，但是我们对世间一些事情的理解，远远超过你们这些只看到表面的未觉醒者。”

界起身，拉开不知多久没被自己动过的窗帘，那已经有点微弱的阳光像一只看见食物的小狗，迅速的跑进屋子，但是因为窗户大小的限制，阳光只能照射到屋子里的很小一部分，其他的地方还是保持着原本的阴暗。

“再黑暗的地方，只有有一个缺口，即便再小，光明早晚会进来。世间的未觉醒者口中所谈论的性善论和性恶论，说白了也只不过是看他开的缺口要进来的东西的是黑暗还是光明。一点光明，可以让一个劫匪变成人人尊敬的英雄，而黑暗呢，也可以让英雄万劫不复。正如黑暗的反面是光明，越是光明的东西，某种程度上也是越黑暗。”

“所以你想靠那个小子的黑暗面去唤醒那件东西？”拜蒙默默的摇了摇头，“你觉得你又有多大的几率呢？你忘了你当初被冲昏头脑的厌气所支配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做到，那时说是你最黑暗的时候也不过分，那个傻头傻愣的小子又多大的邪恶面，就因为他是魔界的现任魔王？”

“对的！”界打了个响指，“关键就是魔界魔王的魔剑。”

“魔剑？”

“在我的老师的典籍中这样称呼过魔界魔剑，‘遥远遗忘之海的极恶之物。’若这是真的，好的情况是黑暗可以代替光明，而坏的情况是则是相互冲击，以最邪恶的力量冲击需要最光明的东西，迎来的反击不也是另一种唤醒吗？”

“呵，那要是那个小子控制不住魔剑的力量被侵蚀呢？”

默默的看向随着太阳落下而渐渐褪去的阳光，界呢喃道，“每个人都有支撑自己的东西，当这个东西被绝望击垮的时候，血腥的圣歌就会响起，那时一无所靠的人将会所向无敌......得看那个小子能不能制止住那个缺口了。”

......

正在诧异重从来不怎么出门的林晨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的莱斯，当然自己会突然想到林晨，并不是自己一直在关注林晨，而是一早起来就看见白雪着急的冲进来说，林晨的气味感觉不到了，林晨是不是又出事了。

话说兽族可以根据一个人的血液，就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感受到他的气味存在，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还是真是方便的啊。

不过忽然之间感受不到林晨的存在又是什么情况，讲道理，虽然学院之间不反对学生们之间的战斗，但是将一个人的存在抹杀，这种应该是不赞成的，可是不然除了这种情况，林晨的气味存在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未免有点太怪了吧。

然后莱斯自己和莫名其妙的白雪在路上遇见了洛娜，在这一天的时间内，几乎要将整个学院翻遍了。

白雪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即便是这样，头上的耳朵和尾巴上的毛发还是有点微微的竖起，像是随时准备发疯的野兽一样，“他到底在哪里？”

“那家伙应该没事吧。”莱斯挠了挠头，虽然白雪现在说是感受不到林晨的气味存在，但是那次从学院结界出来之后，莱斯一直觉得林晨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出事的人。

白雪转头看向莱斯，然后猛地抓住莱斯衣领，因为白雪自身比很多人低的缘故，莱斯随着被迫被抓住的衣领弯下腰和白雪对视着。

白雪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嘴巴中不知道从什么出现的犬牙还是那么的狰狞，“他要是出事了我就杀了你！”

“额。”莱斯知道白雪担心林晨，但是找不到人就要拿自己开涮，这未免就有点不讲道理吧，林晨不见了，讲道理，这应该不关自己什么事吧，而且自己现在也是挺担心那个小子会出什么事的。

“林晨确实没事。”

“嗯？”

相比莱斯和白雪的情况，洛娜倒是显得有点淡定的异常。

“为什么这样说？”莱斯有点不明白，指了指白雪，“连她都感应不到，难道说你也可以感应到林晨的存在？

“大概吧。”洛娜的语气很不确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林晨，自己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无关情愫，只是不管怎么回事，总会莫名其妙感觉到他，而且只要他有危险的时候，自己也会很清晰的感觉到，上次林晨在学院结界里面出事之后，原本不知道情况的自己也是莫名的感觉自己心头一怔，然后就从薇琪那里听说到了林晨出事的事情。

洛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以现在自己的感觉，自己或许真的能知道林晨没有出事情。

最终，在接近黄昏的时候，找的疲惫不已的莱斯等人终于找到了林晨，不过林晨倒不是一个人，而是拖着手被瑞尔扛着准备走回宿舍，整个人却是昏迷不醒。

莱斯帮忙将林晨的放到房间的床上，看着一脸冷漠的瑞尔，问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

虽然现在林晨身上没有受什么伤，但是从衣服上可以看出，林晨好像是经历过打斗。

“是谁？”很明显，白雪也看出来，与刚刚一直压抑着相比，现在整个人倒是十分的愤怒，或者说，她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情绪，只不过被她一直压制着。

“他跟我去了一趟封柱台。”

“那个试练场？”

“嗯。”

学院的试练场，莱斯多多少少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在说明介绍上不是说，试练场中多数是不会对试练者造成什么实体伤害的，基本都是一出来的就可复原了的，可是现在林晨昏迷不醒又是什么情况。

莱斯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一脸死样昏迷的林晨，“这小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

“他冲到了第十五柱柱子前。”

“十五柱？”莱斯有点不敢相信，就算是现在自己的实力，最多也只是到达五十柱面前，怎么，这个小子一下子就冲到了十五柱面前，这么疯狂吗？

“然后好像是因为体力不支被送了出来。”

“被送了出来，这倒是有点稀奇啊。正常情况下，不都是自己出来的吗？石柱还有负责送人出来的功能吗？”

在其他人的谈话间，林晨慢慢的张开眼睛，不管是在石柱面前莫名其妙的冲锋还是刚刚一直的昏迷的状态，林晨整个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但是自己的身体完全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林晨？你醒了？”

“林晨？”

林晨迷茫的看着房间中的天花板，明明是在耳边叫着自己的名字的声音，自己却是一句都没有听到，现在在林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荡着。

“杀！杀！一切都不能留下！啊哈哈！为了一切，必须屠戮掉一切！”

又是跟这几天所梦到的场景一样，枯黄的土地上遍地的尸骸，只不过，这次，完全没有在梦中那种飘忽的感觉，现在林晨感觉更多的是真实。

遍地尸骸的血液在地上流淌，最终不断的汇聚，形成了一条条在地上流动的小流，周遭被尸骸压弯的小草，因为长时间汲取了这红色小流的缘故，从根茎到顶尖，全部都变成了翠红色。

在每个尸骸的身上，肢体和内部的器官随意的散落在各处，在每具尸骸模糊不堪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绝望的神情。

这样场景明明是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中，但是眼前的天花板，明明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在林晨的眼中，却是不断的在映现这些场景。

场景不断的略过，林晨的血气跟着这些画面慢慢的躁乱起来，在胸口一股难言的感觉不断的涌上来。

没等旁边的几个人看明白林晨到底是那里不对的时候，林晨立马从床的一旁侧出身体，然后吐了起来，一天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林晨吐的全是胃里的胃酸和胃液。

吐完，林晨真个人坐了起来，紧抱着自己的双腿颤抖的说着，“杀！杀！杀！”

如果现在仔细看清楚的话，能发现，原本在面具下都是黑色的双眸，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左眼中的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就跟洛娜上次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一样。

“他，他这是怎么。”

原本以为林晨醒了就是代表没事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林晨这样颤抖不已，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看着林晨的样子，原本一脸冷漠的瑞尔眯着眼睛紧盯着林晨，仿佛就想要把现在的林晨看穿一样，一直拿着剑的右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瑞尔压低声音呢喃道，“污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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