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湖水盈盈,泛着点点银光,阳光穿过岸边梧桐层层枝叶,星星点点打在那张冠绝六界的脸上,远远望过去,一树,一人,一湖,已是一幅旷世之作,但若仔细看的话,那躺在枝上状似看书的人手中的书页,许久未翻动过半分。旭凤盯着书上葡萄二字,脑子却不受控制想起那双黑白分明,透着清泉般的光芒的眼 ,心道,我道是像什么,原来是像葡萄,他似轻叹般一笑,却又想起掌心那似未散去的余温,不禁又触了触自己的掌心。
燎原君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
燎原君:“君上受伤怎么不告诉属下一声,虽说君上是战神,但伤病怎可忍耐拖沓,要不是流云上神传信交代属下照顾好您,属下还一直被您蒙在鼓里呢,属下这就去吩咐膳房给您做些药膳。”
一贯沉稳的燎原君急吼吼的冲进园子,看见旭凤的动作,更加急了,又连忙冲向了膳房。
旭凤:“……”
再说锦觅,再被自家哥哥鼓励后越发的斗志昂扬,日日到小厨房摧残流云和清歌的胃,两人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苦不堪言。直到有一天,锦觅心血来潮的尝了口自己做的鲜花饼,终于明白了为何冰晶和清歌日渐消瘦,也正因如此,她再未入过厨房。
从那日后,旭凤开始频繁来冰域和流云议事。
但负责膳食的仙侍们却发现,但凡这个年少有为的战神过府,必到膳房,却每次来时一脸期待,走时满面失望,难道是他们做的菜不合胃口?于是,在战神的鼓励下(?),掌厨越发手艺娴熟,府中饭食越发美味,锦觅越发觉得,自己的确不适合做菜,想到自己的黑历史,更是不愿靠近厨房了。
锦觅:“冰晶哥哥,凡人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去冰域之外游历一番,看看这浮生六界是何等模样,也不好辜负了这些年来读的书,你觉得可好?”
这是锦觅为了出去玩找的第五十八次借口了。
流云:“哦,是吗?无相心经会背了?”
流云似笑非笑道。
锦觅:“嗯,这个,冰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你就让我出去好不好,就当是历练嘛,爹爹说,你当年也是一人出去历练的……”
锦觅拽着流云的袖子摇啊摇,还用上了她的撒娇绝技,流云被她摇的没脾气。
流云:“好吧,好吧,哥哥答应你,不过你得跟我约法三章,若有违背,你就别想有下次了!”
锦觅:“太好了,冰晶哥哥最好了!”
又是一年霜降,刚满四千岁的锦觅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乐颠颠的背上她的小包裹踏上了她的玩耍,啊,并不是,是游历之路。
清歌到洛湘府时,看见的便是流云担忧的看着锦觅远去的场景。
清歌:“既是担心七儿,又何必让她走?”清歌不解。
流云:“那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其实鬼点子多得得很,我拦得狠了,没准她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到时候才麻烦,现在,她带着同心玉,我也能放心些 。”
清歌:“什么同心玉?”
流云:“我之前送你的玉镯,也是同心玉,戴上那玉,我便可随时知晓带玉的人是否安好,而且除了至亲和挚爱,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感知戴玉人的气息,比如,只有连澈和我可以感知到你的气息。”
原来如此,所以,只有哥哥连澈和……清歌这才反应过来,流云话中的深意。
清歌:“你……”
她指着流云,半响你不出来,双颊染上可疑的红晕。
流云:“我什么?”
流云明知故问,故意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
清歌:“讨厌!”
清歌羞得不敢看他,踩了他一脚便跑远了。
流云:“呵呵,真是个傻姑娘。”流云轻笑一声,脚下步子却加紧去追他口中的傻姑娘了。
锦觅:“嗯,先去人间,人间好吃的最多,然后去火族,老树仙说火族有种叫红腹角雉娃娃鸡的丑鸡,感觉应该会很有趣,然后……啊~~”
锦觅坐在飞行幡上,兀自沉浸在兴奋之中,不停的数着自己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一个没留神撞上了不知从哪冒出的白色团子,不爱学习的她一时竟连自己如何腾云的诀都忘了,直直的掉下了云头。
今日难得闲暇,旭凤又在树上小憩,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双清亮如水的眼。
距离那次五灵会已是两千年了,可他总会莫名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这些年,他去了那么多次洛湘府,竟是再未见过她,难道是因为笨手笨脚,被打发了?流云一向是个注重规矩的人,这是极有可能的,旭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好友是否太过严苛了些。
忽然,上方一个东西映入他的眼帘,竟是朝他径直砸了下来,他一时躲闪不及,连人带树枝一起,悲惨的砸到了地上。
旭凤只懵了一瞬,便看见砸到自己的罪魁祸首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钻出来,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锦觅:“道,道,道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一时忘了怎么腾云……”
他听见这个声音,猛然一震,抬头便瞧见那双日日浮现在他脑中的眼,原来是她,竟然是她,那双眼一如当初,透着不谙世事和灵动的光芒,一样的慌乱和窘迫,真是一点也没变。只是,她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旭凤:“无妨,只是,我这园中梧桐乃万年老树,长成这般实属不易,经了姑娘一砸,便成了这般模样,不知,姑娘当如何赔我啊?”
旭凤起身之际心下一动,缓缓挖坑。
锦觅:“万,万年,这树竟比我还大,那得耗多少灵力才能恢复啊,要是冰晶在就好了,这下可完了……”
锦觅在心中哀嚎。
旭凤:“姑娘可是想好了?”
旭凤见她面色由红转黑再转白,变得十分精彩,越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锦觅:“嗯……”
锦觅纠结半响,灵力肯定是不行的,两个她都赔不起。回去找冰晶?不行,不行,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一出来就闯了祸,肯定会把她揪回去的。给他做点心当赔偿?呃,那个貌似会越赔越多吧?那,便只有……
锦觅:“道友缺书童吗?我会端茶倒水,还会磨墨,我给你当书童抵赔偿如何?”
她只记得清清给冰晶磨墨时,他心情就会很好,他心情一好,她提什么要求都不会被拒绝。要是这位道友一高兴,说不定就不用她赔那棵树了,哼哼。锦觅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却不知,正中某人下怀。
旭凤心中暗笑,面上却作出副勉强的表情,道:
旭凤:“好吧,我正好缺个书童,便由你来补上,你随我来吧。”
语罢,转身走向了园门。锦觅忙不迭跟上,觉得这个道友真是仁善,换做是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算了。后来,锦觅对如此天真的自己,进行了深深的唾弃。
行至殿前,旭凤忽然回头,阳光打在他脸上,如玉般的脸庞显得更加夺目,他本就生的极好,加上恰到好处的角度,此时沐浴在阳光下,锦觅仿若看见了浴火的神鸟凤凰。
锦觅:“凤凰……”
她不禁喃喃道。
旭凤心上忽地一颤,从前母亲叫他旭儿,父亲从来都叫他旭凤,其他人都只敢叫他君上,流云他们都叫他小六。凤凰,是他的真身,从来,还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为了掩饰心底的不自在,他问道:
旭凤:“对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锦觅还沉浸在方才的视觉冲击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锦觅:“嗯?”
没错过她眼中的惊艳,旭凤嘴角无意识上扬,复又道:
旭凤:“我该怎么称呼姑娘?”
锦觅:“啊,叫我锦觅便可,那道友你呢,总不能老叫道友吧?”
旭凤:“你方才叫我什么,以后便这么叫吧。”
方才?难道是……
锦觅:“凤凰?”
锦觅试探的问道。
旭凤:“嗯,以后,你便这么叫吧。”
旭凤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她这么叫最好,换了其他人这么叫他,他肯定是要生气的,她叫得跟别人一样也不行。不过,锦觅,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从此,栖梧宫中便多了个叫锦觅的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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