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寸劲.开天

千羽学院为建成体育场……或者应该说是曾经是体育场的地方。

此刻，两位世界最高战力的对决已经接进了尾声。

逆熵盟主瓦尔特.杨扒住混凝土块的边缘，试图从废墟里支起身体，可伴随着从西装肩部抖落的粉尘，他瘫坐了回去。

他用力握了握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的双手，这么想道。

到极限了么。

不……

瓦尔特无奈地低下了头。

其实，早就到了。

作为初代盟主的瓦尔特.乔伊思，由于本身便是代表人理的第一律者，理论上不管是投影热兵器还是操纵伊甸之星都如同喝水一样轻松。

继承了这个名字的瓦尔特.杨（约阿希姆）却不行，第一律者的核心并不是光靠意志就能驱动的东西，跟何况在伊甸之星的本体早就被奥托打碎的情况下。

投影出一个伊甸之星，维持第二额定功率的状态下开火全开大半个小时，对于一位崩坏能适应性不高的普通人类来说早就超过了极限。

想必，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了吧。

但……

伊甸之星开始运转，靠着重力操作强行对抗牛顿小姐的物理学定律漂浮了起来。

于此同时，他背后的空气在开始不规则的扭曲，无数的小号引力球缓慢旋转着。

“收手吧，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符华看着嘴角溢血的瓦尔特，劝告道，虽然这种东方武者的谦让在没什么情感的语气下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

“很强，而且尚且留有余力。”

并没有学好中文的瓦尔特对此报以不失礼节的微笑，但回想起刚刚那照亮了半边天地的金色光芒，他瞳孔不自觉地一缩。

计划出变数了。

按照方向是龙马负责的诱饵设施那里……诗音提过的那个德国支部的A级吗？

核爆应该已经开始了，但为什么……

努力将心头那丝不安丢开，瓦尔特将目光放到眼前。

交给爱因斯坦博士和PK他们吧，应该能够拖住。

但我嘚赶紧结束战斗了，在更多的变数发生之前。

赌在诗音的情报上吧。

下定决心的龙马无奈地叹了口气。

“很抱歉，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你过去。”

铺天盖地的漆黑引力球构筑成弹幕，向着符华所在的方位拥去。

［伊甸之星第一额定功率开启］

……

也许是之前那吞噬核爆的金色闪光的刺激，这时的律者核心格外的顺从，伊甸之星使用起来也格外地得心应手。

如果将海量的崩坏能比作河水，而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漩涡则比做重力场。

那么解放了限制的此刻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大两崩坏能的瓦尔特，整个人就是一个移动的山洪。

相比满天漆黑重力球，形似特设片最终魔王的瓦尔特，此刻刚刚从超载的月蚀状态退出来的符华就朴素多了，没有丝毫特效。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弱，不管是初代奥特曼那毁天灭地的投掷记还是一拳揍趴decade的假面骑士初代都表明特效在特设片里并不代表实力。

原作中十多年后可可利亚带着瓦尔特复制人入侵圣芙蕾雅的时候，刚刚睡醒只穿了件衬衫（没有大腿袜）的符华都能够和瓦一特打个旗鼓相当，更别说装备齐全的现在了。

面对裹挟着钢筋混泥土汹涌而来的重力洪流，上仙只是摇了摇头，甚至连开启月蚀形态都没开，平平常常地出了一拳。

招式刚刚瓦尔特见过，寸心拳.山崩式，但这一次却和以往完全不同。

猛烈的风毫无征兆地刮起，不管是裹挟的土石金属，还是凝聚大量崩坏能的重力黑线，甚至是天空中的云彩都瞬间静止了下来，符华的拳劲与瓦尔特的崩坏能碰撞在了一起。

————————————视角切换—————————————————

［目标点B战舰制造设施地表］

“作弊一样的崩坏能反应……是那个符华吧？”

托丽尔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将头转向应该对这种程度战力有不少见识的艾拉。

后者点了点头。

“另一人是逆熵盟主。”

“第一律者么，还真是让人担忧啊……”

随后她顿了一下。

“还是先关心我们自己吧，那个牛仔找上门来了。”

［目标点A诱饵设施废墟］

“神的奇迹是伟大的，赞美主，赞美那荣耀之名……咳咳，这种和毒品没什么区别的副作用总算完了，这样用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存在X彻底洗脑的。”

（第三集开95式的吟唱:神の奇跡は偉大（いだい）なり、主を忠（だだ）えよ、その誉（ほま）れ書（が）き名を）

“话说那家伙准备用全力以赴了吗，还真是少见。”

谭雅清了清嗓子，然后环顾了四周，困住此地的立场已然消失。

是内部积攒能量的压力太大了吗？还是能耗供应方面的问题……制约这玩意的因素大概也就这两样了，不过。

轻易改写战争模式，那个家伙造出来的东西还真是疯狂啊。

［千羽学院教学楼］

“瓦尔特冒进了。”

诗音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结论。

“他会输的。”

“……”

爱因斯坦的沉默并没有使诗音的话语停下。

“如果连他也输了，原本指定的计划就没有任何可替代的战力了。”

“换而言之，那是导致崩盘的连锁反应。”

“……”

—————————————瓦尔特盟主———————————————

“那个感觉……［太虚之握］被动用了吗？”

感受着伊甸之星只有遇到同等级力量时才会发出的固定频率波动，瓦尔特意识到了对方力量的来源。

看着重力乱流被对方一拳震散，瓦尔特并没有一丝意外，反而暗暗地松了口气。

用千人律者核心量产的支配之键的全功率爆发时间和其他神之键比起来要短不少，然而再充能时间比起其他神之键却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而虽然第十神之键会随着使用者的个性而改变形态，但太虚之握的效果已经通过诗音暴露给我了。

击退一个拥有神之键的A级，然后还要再留有余力留着对付另一个拥有同等力量同等的A级（谭雅）吗？

回想起之前那照亮天地的黄金光芒，瓦尔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真是有些强人所难。”

看着迎面而来的符华，这一次他没有退避，粗鲁地用袖口抹去嘴角咳出的血液，握住着伊甸之星直直地迎了上去。

蓝紫色的空间在符华前方的扩散开来，但是由于其有限的距离，最终在和拳径相切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点五米的球形空间。

那是第十神之键……准确的说是支配之键针对符华的崩坏能适应性变化而成的太虚之握的能力之一，持续七秒钟的时空断裂区域，这种小范围时停是与身为近战的符华最般配的控制技能。

可是……

“居然躲过去了。”

［弹弓效应］还有［弹簧效应］，虽然被广泛运用在证券交易以及操盘方面，甚至被大多数人习惯性地称为下冲反弹，但这些都掩盖不了它原来是一条物理学定律的事实。

运用伊甸之星巨大引力带来的离心高速，瓦尔特以分毫之差避开了时停球体，并且以弧线式移动，几乎是下一刻就来到了符华的背后。

握在手里的崩坏能结晶被激发，瓦尔特和此刻依然留在符华前面的伊甸之星同时出手，夹杂了火焰以及雷电的重力飓风瞬间淹没了符华。

一击得手，瓦尔特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因为他明白，刚刚那一击并没有给对面造成多少损伤。

当符华的身影突破漆黑的崩坏能风暴出现在眼前时，看着符华身周那无数闪烁的圆环护盾，瓦尔特也认出了这一招的尊名。

［修罗的金刚屏障］，虽然招式名字很土，但却堪称对持续性元素伤害最强的防御，每受到攻击一次，元素防御增强百分之十，最高叠加十层，每层持续时间五秒，虽然叠加的法抗是以物理防御下降为代价，但在接下来的50秒之内……

“没有五十秒了！下去吧。”

虽然很短暂，但在光亮被更为浓厚的阴影覆盖之前，符华还是看到了本应被浓厚云层遮挡的月光，这使她微微地有一些失神。

“红色……血月吗？”

但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予她们时间思考，瓦尔特的攻击已经来到了眼前。

瓦尔特只是偏了偏身子，多级推进的火箭头便以让人无法反应的极速从上空越过了他。

事实上即使是符华的动态视力也仅仅捕捉到了一道虚影，如果不是后面银龙一般的烟柱，她也无法辨认出来袭的本体——由巴巴托斯炮发射的多级火箭。

看起来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利用弹幕进行视觉遮蔽，乘机地把竖在千羽学院正门花坛里的巴巴托斯炮用重力操作拖到了云层上面吗？

双手拧住旋转的尖锐弹头，符华随即发动了否决屏障。

“什么？”

三角形的防御立场一闪而逝，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枚火箭并没有消失，足矣将卫星送上外太空的巨大推力将符华直直地砸到了地面之下。

数秒钟后，火箭内容物的爆炸将体育场的地面直接隆起，飞溅的土块化为流星，然后再重力的牵引下重重地砸向四面八发，对轨道巨炮的攻击直接在此地造就了一个小号的火山。

管道也嘚重新铺装，感觉这个造了一半的体育场要重新返工了。

脑袋里毫无征兆地蹦出了这么一段话的瓦尔特，无奈地咧了咧嘴，血液便止不住地从嘴角留下了，在崩坏能的作用下化作雾气飘散在空气中。

“尝试了两次就可以顺利关掉了么，不过……诗音居然可以在这种东西里成功留下后门这一点真是让人惊讶，是不是应该让爱因斯坦她们重新检查一遍战舰的图纸？”

漂浮的状态伴随着重力操作的解除而结束，在落到落到了地面的瞬间便半跪了下来，若不是左脚还勉强支撑也许他真的有可能滚地葫芦似地掉进中间的那个岩浆池子里。

“总之，先补刀，接下来还有去解决另外一个，血月……感觉会有不详的事情发……”

“后者的想法和你相同，但前者，恕我直言，你早就已经到达极限了。”

什么？

巨大的斥力瞬间排开了周围的一切，瓦尔特直接从地面窜了起来。

“对于你的意志我表示敬佩，但现在还是请你休息一会儿吧。”

伴随声音一起出现的是瞬间接进到危险距离内的黑色装甲，以及崩坏能回路高速流转的臂铠［断光之努亚达］。

横向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无法脱离拳径范围的瓦尔特只能硬抗。

神王的辉腕无视了重力场的束缚与偏转，直接来到第二道防线——数十层单兵定向能护盾的前方，然而伴随着连续不断的闪光，符华的攻击瞬间超载了瓦尔特身上剩下的所有护盾发生器，然后重重地撞到下一层防线上。

那形似AT立场的护盾是律者自带的标配防御技能，理论上只要崩坏能储备足够便可抗住一支乃至数支现代化部队的狂轰滥炸，然而这仅仅使得符华的攻势顿了一下。

AT立场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炸成无数粒子，消散于空气中，臂铠随即撞上了银白色的最终防线。

那是一面理论上绝对光滑的金属壁垒，半弧形的表面映照出符华的样子。

攻势终于止住了，符华有些惊讶的歪了歪头。

然而，瓦尔特此刻的震惊程度远比符华更甚。

命中绝对光滑的球形结构的一瞬间没有被强行偏转，直接命中圆心，精准的控制力可见一斑。

对，物理学上的绝对光滑。

如果用电子隧道显微镜观察金属的表面，便会得到一片空白的结果——原子间一丝空隙都没有。

强作用力材料，同时也是被三体迷们津津乐道的无敌探测器“水滴”的外壳构成。

除了动用极大重力压缩之外，瓦尔特甚至动用第一律者的能力投影出了一大堆诗音提供的，仅存在于数据里（理论上存在）的“未原物质”。

在他把克莱因立场的技术吃透前，各种意义上都是第一律者可以拿出手的最强防御。

总算还是防住了……

此类想法在瓦尔特的心里一闪而逝。

也在同一时刻，冷却完毕再次使装甲进入月蚀模式的符华又补上了决定性的一击。

——————————————符华上仙———————————————

尚且处于测试阶段的影骑士.月轮并没有漫画里那种上天入地，仿佛托尼屎大颗附体的飞行能力，甚至此刻的符华就连滞空能力都是靠着那个球形时空断裂区域维持的。

一次出手机会，

仅仅半个手掌的距离，

对象是绝对防御，

但……有何妨？

或者说——

万年的岁月里，理之律者你又算些什么。

面对瓦尔特的最强防御，符华将全身上下的力量在那一刻被压缩到了一个点上，用出了寸心拳表式里威力最大，同时也是整个崩坏系列里最具代表性的招式。

［寸劲.开天］

———————————————法力无边——————————————

看着呈粉末状态溃散的“水滴”以及符华那漆黑的面甲。

不知为何，瓦尔特.杨此刻却突然回忆起几天前作战会议时的情形。

“哦，对了最后还有一个注意点。”

记忆里的诗音打着死鱼眼，在写满了备用计划的虚拟屏幕是又添了一条。

“不要逞强，拖住就行，放轻松一点，以我对符华了理解，就算你输了，她大概也不会随便对其他人出手的……嗯，如果你哭闹着去抱她的大腿拖延的效果一定不错。”

一边说着有些不对劲的胡话，她疲惫趴倒在了桌子上。

“还有，”

“不要在防御或者开大的时候立FLAG。”

……

脸部直接撞到了地面，正常情况大概会很疼，可麻木的瓦尔特此刻已经失去了“触觉”，就连坠落到地面这点都是靠着占了一般视野的水泥块确认的。

坠落到了水泥看台的顶端吗？看起捡回了一条命，

应该还有什么办法？

崩坏能还留下了一部分，进入第零额定功率么？应该还够开一次拟似黑洞。

这样……

等等!

思维突然清晰了不少，刚刚是……我冒进了么？

为什么呢？

不行!我不能这样……

眼皮越来越沉，看着落回地面的黑色身影，瓦尔特努力地伸出手去。

“不许走……”

腹背的冲击，身体的负荷，精神上的压力结合在一起，他仅存的思维顷刻间便被黑暗吞噬殆尽。

———————————瓦尔特&伊甸之星，战败——————————

“我向你承诺，除非那个发生，否则我不会介入战场。”

将昏迷的瓦尔特平放在地上，符华便解除了装甲的月蚀模式。

轻而易举完成两万恒星级战舰都干不到的壮举后，符华的状态其实并不算好。

“呲喇。”

听着右手的臂铠发出的漏气一般诡异的音效，符华无奈地接触了装甲。

偏转巴巴托斯炮打出的导弹，月轮装甲就已经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冲击，更严重的是后面不用太虚之握，而是直接超载开月蚀模式正面硬刚水滴，不仅是装甲，就连［断光之努亚达］也进入了一个冷却期。

暂时是不能使用了，但，

“太虚之握的全功率勉强还可以再用一次。”

符华紧了紧右手，将视觉投向瓦尔特的面容。

“……”

“他和瓦尔特.乔伊思真的很像，应该说不愧是继承者吗。”

反射着血红色光芒的雨水，渐渐浸湿了符华的执事服。

“的确，如果换成拖延战术的话，我大概一时也那他没办法吧。”

“那也是塞弥雅原来的计划吧？”

“那是当然，诗音酱的分析能力吾辈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是么，我似乎明白奥托让我过来干什么了。”

轻轻地感叹了一声，符华厉色地发出了质问。

“既然如此，使用精神干涉强行制造这个局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符华转过头来，盯着那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二头身生物严肃地问道。

“第十二律者。”

绯玉丸的脸上依然挂着平时那种“心里没有一点B数”的微笑，但此刻以血红色的圆月作为背景，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却透露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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