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蛇”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落在下水道河面上的声音清脆响起，激起一片片涟漪，声音在这个空旷的下水道之中回荡。墙壁上的灯光微微亮起，时不时闪烁着，勉勉强强能够看清前面的路。低处的墙壁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严重，令人作呕，还不时有几只老鼠在脚下溜过。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丽塔，她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被恶劣的环境所左右。这点精神，我深感佩服。

“我说，你们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环境当基地嘛？”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的工作环境。“外面这么多高楼大厦，你们随便买一栋不就得了。”

“大人，您想的真是轻松，做这样的事情，安全第一，如果没有十足的保障，再干净的地方又有什么用呢？有多少人，正在盯着我们。”巴鲁特解释道。“准确的说，这并不能当做是基地，只能算是一个休息点而已。”

“休息点嘛，”我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有多久？”

“前面拐角，”他指了指路的尽头。

我们又走了一会，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一扇铁门，灰绿色的，门早已经烂得不像样子了，把手处也已经生满绣渍，仿佛轻轻一拉，它就会碎成渣滓，倒塌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巴鲁特有节奏的敲着门，门上的铁锈随意敲打缓缓下落。紧接着他盯着旁边的墙缝看去，不一会儿，门吱扭一声，开了。

“进来吧，”他扭过头招呼道。我跟丽塔跟了上去。

里面的是一个电梯，我早该猜想到的，这个生锈的铁门内侧，是合金材料，外面的一切，都是伪装而已。蛇的基本技能，不就是隐藏自己嘛。

顺着电梯，我们一直向地下深处行进。大约四五层楼的高度，我们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明亮的白炽灯光照亮整个电梯，眼睛突然被强光刺激，我只好双手去挡，但是在黑暗里待久了，还是无法睁开，只得左右晃动着头，微微环视四周。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才适应过来，泪水充满了眼眶，得以让我的眼睛变得舒服起来。此时我也刚看全这里的全貌，类似一个小型的地下车库，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有很多东西，武器，食品，居然还有健身娱乐的设施。四周还有几扇门，看来这里有人久居。

“跟我来，你想见的人在这里。”我们跟上了他的脚步，走进了尽头的房间。

推开房间，巨大的屏幕矗立在正中间，边上还有许多显示屏，不过都是很小的那种。但是显示的内容，我们看的却很清楚，是来这里的必经道路。

“你人在哪里？弗雷德，”巴鲁特大声喊道。

咯吱，旁边的另一道门开了，走出来了一个人。矮小的个头，灰白的头发，白色的短胡子，一双眼睛精明的看向我们，脸上有几道伤疤，略微渗人，年龄看起来应该有四十左右了。

“这二位是？”他走到我们身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不要在控制室抽烟，”巴鲁特挥动起胳膊，驱散着烟雾。“呼。。。”男人一口气将烟全部吐在了这个壮男人脸上，“咳，，咳，哈哈哈，，”。然后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与皱纹凝聚在一起，令人恐惧，我知道，眼前的人，曾经绝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我要见灰蛇，”我转过头，看着这个男人，平静地说道。

“灰蛇啊，”他深吸了一口烟，“东西呢？”

我掏出戒指给他看了看，他接过戒指，仔细观察一下，然后还给了我，烟还叼在嘴里，双手在键盘上输入着什么，深嘬了一口烟，结果却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他没有去管，而是继续手头里的操作。

几分钟后，中间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灰色的风衣，整齐的雇佣兵迷彩服，还有那副引人注意的机械面具。他点头示意，那两人退出了房间，将房门紧紧关闭。

“好久不见啊，舰长，您还活着，真是厉害啊！”他先开口打了招呼，只是那混杂处理过的机械声，让我不是很舒服。“还有身边这位，给我带来不少惊喜的小姐。”

丽塔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

灰蛇，一个掌握庞大资料的情报贩子，曾经与我们合作过，但是也算是敌对关系。但是我们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情报贩子这么简单，能控制着天穹市每一个地下犯罪的记录，与天命逆熵同时做生意，他背后的组织，绝对不一般。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才对，祝福你，成功活了下来。”我冷笑了一下，回道。

“哈哈哈哈！”机械般刺耳的笑声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女仆来，怎么，你的律者小女友呢？”

“。。。”我环顾四周，“呼，，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幸好她没有跟来，要不非得顺着网线把你蛇窝给端了。”

“忘了忘了，我以后注意。”他的声音也严肃起来，空之律者，我们都不想惹得人。“那回到正题，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沙哑的机械声继续响起。

“我想在天穹市买个房子，钱不够，也找不到好地段，，，”还没等我说完。

“你找我就是买房子？”

“难道还请你喝酒吃饭？”

“没啥事挂了昂，以后也别联系我了。”

“等，，等一下，”我连忙喊道，“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嘛”，又严肃的问道“‘它’有动静嘛？”

“暂时没有，不过，”他缓了缓气，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找上你们是迟早的事情，这世上，安全的地方只有一个，天命总部？逆熵总部？还是你们那不堪一击的学园？还是你掌管那艘玩具船？安全的地方只有一个！”他指了指脚下，面具貌似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地狱！！！”

“。。。。。。”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是人情！抓紧找人把婚结了，年纪轻轻别死了还是单身狗，房子我肯定给你挑个好地方，绝对便宜，到时候秘密发到你手机上，就当随礼了。”他在屏幕另一头突然开起来玩笑，又突然严肃起来“要小心，‘它’会追击猎物，直到天涯海角。”

。。。。。。

走出来了阴暗的地下，我呼着新鲜的空气，试图使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舰长大人，您还好吧。”丽塔在一旁问候。

“哼，哼，哈哈哈，”我苦笑，然后癫狂，“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这些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主教大人这次也吩咐过了，要盯紧这边，以防不测。”丽塔回答道，又突然问，“舰长大人，你想起来什么了？”

“多多少少，只有一点点，关于上次，说实话，我只能记得这么多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我知道，我一定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

雨滴降落在这片充满火海的山谷之中，成为了这片荒林最后的希望。可喜可贺，雨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山火也越来越小，猩红的土地裸露出来，雨水与崩坏液体混合在一起，肆意侵蚀着这片原本就贫瘠的土地。

他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泥水将他泡在地面上，他每一次的呼吸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伤口遍及全身，雨水无情的拍打在他身上，鲜血肆溢，汇集了鲜红而诡异的小河流。

天上的神蔑视着地上的一切，橙色的瞳孔也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的人，虚数空间将头顶雨水挡下，她不喜欢雨水弄脏自己。

“ 那么，，，你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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