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进来吧。”她对门外正在偷看安德鲁说道。
虚掩着的房间门缓缓打开,安德鲁拿着他随身的鲁特琴走了进来。
烟灰色的长发经过香波的漂洗变得柔顺发亮,脸上的血迹和伤痕在唐纳德的努力和药剂的治疗下基本已经消失了,吹弹可破的皙白肌肤和精致的如同玩偶般的五官,以及那对不现实的双耳和尾巴,也因为难掩激动的心情而不安分的不停摆动着,身穿着一件安德鲁为她挑选的淡蓝色睡衣,边缘点缀着白色的蕾丝和印花。
安德鲁来到女孩身边,用像是审视艺术品的眼神将她自上而下看了个遍后评论道。
“我觉得可以。”
“哦。”女孩显然并不满足“然后呢?”
“没了。”安德鲁实话实说。
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癖好,当然也不会对十一二岁的女孩带有不好的感情。
“好吧。”女孩低下头,用她认为安德鲁听不见的声音小声抱怨着。
“但是很适合你。”安德鲁当然听得见她的声音,于是对女孩说着讨好的话。
懂得魔法的安德鲁除了睡觉以外,几乎无时无刻没有用魔法强化自己的五官感受,以至于在房子里的他,可以清楚的听见院墙外路上行人的对话,而黛安娜的话对他来说,就和面对面大声的说给他听没什么区别。
“那...你喜欢吗?”女孩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双手紧紧的攥着裙角,等待唐纳德的结果。
“这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小孩会问这个问题,是出于对夸奖的喜悦还是别的什么,让他捉摸不透。
“喜欢,但不是现在。”唐纳德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留给女孩自己考虑。
假设是像真正的小孩一样只是想要得到大人的夸奖,应该会追问“为什么”之类的话,而如果是别的感情,那就会沉默的接受下来这个回答。
女孩默许了。
唐纳德有些惊讶,顿了顿说道“那我去睡觉了,祝晚安,黛安娜。”说完,他快步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意想不到的有些成熟的女孩,唐纳德站在房间门口心想,听着女孩躺进被窝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唐纳德靠在枕头上,伸出手指,使用魔法点燃了墙壁上的蜡烛,用绒布轻轻的擦拭起自己的鲁特琴。
“果然吗?”唐纳德伸出手,看了看自己被冻伤的手臂,自言自语的说。
魔力,向来是人们从自然界中汲取而来的,储存在人类的心脏之中。
而要使用和运转这股自然馈赠的力量,人们之中诞生了为使用魔力而存在的人。他们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管都布满了细小的纹路,连接向自己悦动的心脏。
地脉中抽取魔力,通过远古祖先创造的符文来控制空气中的元素,这是魔力最普遍也是最简单的使用方法。
元素像是无数粒漂浮在空中的尘埃,没有规则的做着不规则的运动,但始终不会远离那些和它具有相同属性的物品。
例如水元素会环绕着任何含有水的物质运动,火元素会吸附在任何具有一定热量的物体上,风元素存在于任意气体之中,数量由气体种类决定,等等。
所以元素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一切都可以掌控,用元素书写符文,可以发挥出它们真正的效果,也就成为了魔法。
然而想要将元素汇聚在指尖,则要用到魔力的控制,这是唯一一种可以使元素脱离其所依附物体的手段。
地脉的重要性也由此体现了出来。
最纯净的魔力,源自大地本身。
初此之外,通过其它手段得到的魔力会让魔法的释放大打折扣,或者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这样的结果有好有坏。
可是,那个女孩。
安德鲁回想着自己跟随某个法师学习理论知识时关于魔法的部分,但并没有找到人体可以净化魔力的相关知识。
她体内的魔力简直比地脉中的更加纯净,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今天和那个赏金猎人的战斗中,安德鲁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无法完全掌控的纯净魔力,强度超过了他至今为止见过的任意一种,甚至是狂躁无比的炎之魔力,而且如果正确的使用,会更加的安全。
他在魔力的掌控上在他认为,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了,然而在这次战斗中,冰锥的宣泄,仿佛是开闸的水坝,完全的不可控制,才让他没能及时躲开砍向自己的攻击。
是的,他在战斗中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使用了女孩体内溢出的魔力,然而却为此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女孩体内拥有魔力这件事,在他第一次与女孩相遇时就在与女孩擦身而过时感受到了,他在瞬间被那股魔力所吸引,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
安德鲁的手停了下来,解开衬衫的纽扣,从胸前拿出了他佩戴着的怀表。
黄铜制成的表身,边缘零碎的镶嵌了几颗紫色的水晶,表盘上用远古符文写上了从一至十二的时间数字,但指针看样子早已停止了转动。
用手指轻抚表盘,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指针停下的时间。
“也许吧,但不是现在。”安德鲁合拢带着体温的怀表,放回了衣服内。
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拿下软木塞,从中倒在手上了一些深绿色的膏药。
将其涂抹在脖子上的伤口处后,唐纳德熄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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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长廊中奔跑,过长的斗篷让黛安娜的行动并不是那么的方便。
脚下是红色的羊绒地毯,但赤脚踩在上面的感觉却和在火炭上没两样。
两边的墙上挂满了画像,里面的人或是国王,或是将军,或是城中的民众,都在伸出手朝着她进行着低俗的谩骂,手臂伸出画框,唾沫横飞,对着她不停的指责。
“魔女!”愤怒的民众说。
“早就应该烧死她的!”王座上的君王说。
“没有人会怜悯她,神明亦是如此!”神殿的神父和身后的修女说。
黛安娜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却挡不住从头顶长出的一对烟灰色的兽耳。
污言秽语从中进入,让她痛苦不堪,每句话都敲打在她的心脏之上。
“狐狸。”熟悉却冰冷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枚来自正前方的淡粉色冰锥,穿透了黛安娜的身体,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直到她看见了藏在黑暗之中安德鲁,表情冷酷,就像他杀死那个想要强.暴自己的光头时一样,手中依然在不断的蓄着魔力,从中射出冰锥,穿透了她的身体。
虽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然而她的身体却开始变得逐渐冰冷,无力,最后倒在了安德鲁的面前。
“救...救救我...”黛安娜沾满血迹的手搭在了安德鲁的长靴上,向着他乞求道。
他没有回答,踢开了她的手,转身径直走进了无尽的黑暗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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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从床上惊醒,女孩用手臂擦着额角的冷汗。
你不用再害怕他们的悬赏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黛安娜。
安德鲁在昨晚向女孩是这么承诺的,并对着黛安娜这个名字发誓道,会成为她的骑士。当然她也仅仅当做玩笑而已,并没有当真。
“终于醒来了吗?”安德鲁手中端着一个盘子,来到女孩的房间。
“嗯...”她回应着,双手扯了扯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自己会那么大胆的要求跟着安德鲁走,还会要求他评价自己穿睡衣的样子。
这一定是香水的作用,一定是的,不然就是他用精神魔法控制或者篡改了我的记忆。女孩这样想着,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吃早餐吧。”安德鲁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床头柜上“黛安娜。”
女孩听见了安德鲁话中的名字后犹豫了片刻后说“安德鲁。”
“怎么了?”
“我不叫黛安娜,我没有...没有名字。”
“我不在乎,至少你现在是黛安娜。”安德鲁没有多说,从餐盘内拿起了一块烤面包咬了口后说“黛安娜。”
“嗯?”
“吃早饭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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