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觉第一人称)
我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再次复述道:“我要退货。”
然而端木琳脸上的讶色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她便是重新恢复淡笑,控制着声线保持平稳的说道:“货物出门,恕不退换。”
听到了她的回应,我便是故意将手搭在了木盒上,作想要将木盒收回状,同时说道:“那我也只能把这事捅出去了。”
“你这威胁可跟你的行动并不一致呢。”然而,面对我的威胁,端木琳只是一笑置之。
不过这种大实话,我自然不可能真的承认,但不承认,不代表这就是真相的全部。
所以,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得意,笑着反问道:“哪里不一致了?”
端木琳微微皱,看起来是对于我的话产生了不解,便是问道:“既然你是想要将此物易手,那你自然也就是不想将此物留着,也就是说你不希望被人知道此物在你手上,所以你是不会将此事捅出去的。”
“嗯,你的推测很合理,但却是想岔了。”
“哦?那不知佩先生是作何想法?”
她的反问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的话语中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一句谎言,只是不完整而已。
然后,现在只需要最后的一步误导,她大概就会相信,我的目的,以及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微微闭上了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接着便是重新睁开了眼,缓缓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来退货的,所谓的退货本身,就是对货物不满意,要求替换或者退款的意思,也就是说,这盒中之物对我无用,所以我想要在这里用此物换取一些对我有用的东西。”
在听完了我这最后的误导后,端木琳的眼眸微眯,看起来像是理解了什么般,我并不能从她仅此的反应中看出她是否有真的完全向着我希望的方向被误导,但她还是问出了我想要听到的问题:“哦,那敢问佩先生想要在小女子这里换取什么呢?”
听到了这个我期待已久的问题,我便是将之前与端木赐过招时被绞碎得只剩下一个锤柄的原方锤拿了出来。
“我的锤子之前被我不小心用坏了,现在正想要一个更靠谱一点的锤子。”
听完了我的回答后,端木琳原本眉目间的些许疑问突然间便是烟消云散,也是前所未见的露出了一丝得意。
看着她这表情,却是轮到我有些错愕起来,无论怎么想,在听完了我这话后,她也不该露出这种反应才对。
该不是我的误导太间接,她没理解?
不对啊!就算是她没理解,也不该是这种仿佛看穿了我想法的样子。
“呵呵,这些其实都是谎言吧?”
听到了端木琳此话,我的后背莫名的流下了冷汗,我在抗拒着,也在恐惧着,抗拒着对她撒谎,抗拒着对她撒谎。
“我之前的话里可没有一句谎言。”
只是,我之前的话语中,的确并没有任何谎言。
“不对吧?”这时,端木琳突然伸出了玉指指向了我拿出来的锤柄,一脸笃定的说道:“这个锤子,实际上是被小弟用剑绞碎的吧?”
听到了她这一句话,我的瞳孔终于不受控制微微扩张了几分,她竟然知道?是端木赐告诉她的吗?
不,那应该不可能,端木赐并不是这种多嘴,会将自己与人战斗当作谈资告诉他人的人。
只是,还没待我想通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时,端木琳便是再抛出了另一个更大的炸弹。
“还有此物,实际上也不是端木赐给你的,而是公孙家的人…对了,应该就是不久前离开了雾天城,前往王都的公孙伟均吧?”
我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她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脸上将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显露了出来。
老实说,我心底还真有点慌了。
将我逼到了极限的端木琳虽然得意,但还是在最后关头放我稍微喘了一口气。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无法理解的。”
对于她的问题,我决定沉默应对,现在已经不能再透露出任何一个情报。
“若小女子没记错,佩先生应该是自己想要入读幻彩学院的吧?紧接着就在入学考试中因突破被打断,导致经脉堵塞,修为无法寸进。
如果佩先生你能自行解决经脉堵塞的问题,那你也早该向学院报告,并争取成为正式学生的机会。
但实情是,佩学生你并没有解决你经脉堵塞的问题,成为了形同打杂的试读生。
然而如今有了一个可以让你修为恢复的机会在,为什么佩先生你会放弃掉,还说这是对你无用之物。
不知佩先生可为小女子稍稍解惑吗?”
“不能。”我很倔强的拒绝道。
其实端木琳的推测本身很合理,只是方向上却不对,很多的前设,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所以无论她怎么去想,结果都只会导向与真实不同的方向。
“这样啊…”听到我拒绝回答,端木琳也并没有追问,毕竟这种问答,实际上也不会得出任何真实的回答。
她无法还原所有真相,至此已经是一个死循环。
看来我好像是失败了,看起来只能想想别的方案了。
也不知道雾天城里会不会有宝仙阁,不过就算有,现在的我与宝仙阁好像也并没有过任何交集,要把这问题处理掉也是另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就在我有些旁视他顾的时候,端木琳却是说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决定:“好吧,既然如此,小女子还是接受你的退货要求吧。”
“欸?可以吗?”我惊讶的将此话都说了出来。
见我这一脸丢人现眼的模样,端木琳也只是再次掩嘴轻笑道:“呵呵,这不是佩先生你所希望的结果吗?”
没错,这正是我所期望的结果。
(端木星第一人称)
端木赐突破到武将期了,实际上在他之前在功法里第一次弄出灵气漩涡时,我就感觉他应该是到了突破的边缘,只是他大概是因为佩觉的事而感到了自责,不愿抛下佩觉,自己登上武将层次,所以才将突破死死压制了下来。
然而就因为昨天的一枚重塑丹,他的心结仿佛就因而解开了般,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轻而易举。
我能看到一班其他的学生看向他的眼神都产生了不同程度了变化,特别是冰凤以及那位来自于王室的王梦菲。
她们的眼神中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负面情绪,看起来好像有嫉妒,有抗拒,有了斗争心理,有了比较的想法。
毕竟在入学考试前,端木赐就都曾与她们动过一次手,之后再加上班级冲突中的表现,那两名本来来自于王都势力圈的大小姐们,看来都是无法接受自己被人压过一头的事实。
当然,这种情绪还只是少量的,毕竟她们对于自己还是有着很大的自信,她们都相信自己能很快就能追上他。
不过其实这种事,在端木家中,有多少人又何曾没有这么想过?
包括我在内。
只是,就在我修炼了«转囵经»后,我对于端木赐只感觉到了更多的恐惧,那种哪怕我变强了,却是仍然看不清前路的可怕,我无法看清端木赐的未来。
他仿佛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与我们处于不同层次的人,这层次不是指武士期与武将期的分别,而是什么更根本性的差异。
如果说获得了«转囵经»的我,感觉自己甚至可以凭借«转囵经»的力量突破到武灵境的修为的话,那端木赐就是仿佛从一开始就拥有着可以超脱武灵修为般的能力。
让我看不到尽头的可怕压力。
然而尽管这样,我却仍是不想就此简单放弃哪怕一点可能性…
(公孙伟均第一人称)
我败给了端木赐,其实这件事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果是半个月前,我可能还会因此发狂,自暴自弃,甚至让人暗中干掉端木赐,将这个潜力可怕得令人心悸的存在抹除。
然而仅仅是半个月,甚至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从武王的手下死里逃生,自己亲手打伤了一名武王,这些事让我醒悟到了自己的力量一直都并没有被正确的使用。
我会输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在我的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缺漏,是因为我的自大,是因为我的舒缓。
虽然哪怕弥补上了这些问题,也不代表我就可以再现出以武将期修为打伤武王境的壮举,但至少能我不会再那么无知,整个人像是一个傀儡般经受他人的指示使用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坐在马车上的我忍不住回过了头,眼睛遥遥看向了幻彩学院的方向。
端木赐…真不愧是佩觉,你所看中的这个家伙,可是能单凭自己便能完美理解自己的长短,并活用自己所有优势的人。
下一次见面应该就是五年一度的王家召开的联校比武了吧?
这一次,我的确败了,但下一次再见时,我就绝对不会败。
不会再败给你。
就这样,我踏上了前往王都王家学院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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