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特级之乌鸟鸟篇上

家庭、出身、个人，不管是那个方面我都异常的平凡。

但是这样平凡的我，竟然去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圣米尼亚！

那是在精英选试前发生的事。

一个光是外貌就看起来很神秘的女人来到家里，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的身上存在着异于常人的力量，圣米尼亚需要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学校每年还会给灵社的每一位学生发放奖学金……”

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人在，所以没有直接答复。

除了要询问一下老爸的意见外，主要还是自己没有这个意愿。

进那个学校当然是像我这种人一生难求的机会。

但是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学习的地方而已。

母亲在我记事前就过世了。

父亲在政府机构工作，不是什么大官，却一直很忙的样子，家里就请了个阿姨给我烧饭和整理家务。

一天里见阿姨的次数比见老爸的次数还多，有的时候，甚至连一面都见不到。

这个房子像是一个旅馆，我是这个旅馆的长期住客，而老爸则是一个暂住者。

我们像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待着。

对自己没什么想法，对这个家没什么想法，对这个世界……就更没有什么想法了。

早期叛逆期的时候还有想过跟班上那群认识社会流氓的坏同学一起玩玩，但是没能跟他们玩得很久。

因为觉得他们做事的方式太过单纯。

用身体力量打架，赢了就嘲笑，输了就谩骂。

能得到禁药的渠道多就觉得自己的人脉广，其实不就是出高价还为别人做运毒的狗腿子。

之后利用这些药物寻欢作乐，难道不是因为自身不够能力来满足自己的乐趣吗？

我要变成这副不堪的样子吗？

或者是，我可能还没有遇到更坏的人，没能得到更满足的**吧。

……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于是，我就变成了，整日无所事事的人。

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也不愁吃穿。

这个世界，也没什么需要我来拯救的。

只要每天去学校上课，回家睡觉就好了。

……

小的时候，听见很多亲戚都在背地里，把我的母亲叫做“乌鸦嘴”。

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对母亲没有印象的我就觉得她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与这些亲戚也变得疏远起来。

上学的时候，因为跟别人没什么话题，他们也说我孤僻。

我能与人正常交谈，只是不会再近一步的深入。

我筑起了自己的世界，对别人轻举妄动地踏入感到排斥。

只是有一个人，夏成禹。

算是青梅竹马吧，是老爸朋友的儿子。

他知道我的很多事，儿时是单纯的玩伴，长大了也从不与我谈是非，还会在空闲的时候陪着一起去玩，去吃饭，去谈天说地……

但是，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转动。

人却会在地球转动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虽然知道不可能会一辈子玩闹在一起，至少会维持到工作之前。

但却提前了。

一次到他家吃饭的时候，他带了一个女生回家，他说她叫关琳，是他的女朋友。

心里总觉得别扭的我渐渐减少了与他的联系，只怪自己在看见别的女生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的时候才发现。

原来我，对他抱有朋友之上的期待。

只是他，没有按照我理所当然的步调走。

算了，就是生活恢复的，更加平静了而已。

但另一件事的发生，却让我的平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我把圣米尼亚的事告诉老爸时，他脸上的表情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事不可能。

想想也是啊，我有什么能力能进那个地方。

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骗子，专挑我这种家里没大人在的小孩……

良久后从书房里出来的老爸竟然点头了，还说会亲自联系那个老师来谈谈。

虽然这事让人很没有实感，但也是定下了。

那就这样吧。

学路无忧，我倒还乐个自在。

只是没想到，就在去圣米尼亚的一个星期前，做了一个不可名状却又感觉真切的噩梦。

梦中的场景很模糊，人物很模糊，唯独黑暗中的血迹无比清晰。

就在我迫切的想要看清梦中事时，一股强烈的，把我从悬崖推落的力量将我惊醒！

而就在我睁眼的时候，迷迷糊糊看见房门被打开，我便眯起眼来装睡。

老爸站在我床前，就那样站了一会儿，帮我掩好在噩梦中被踢开的被子。

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老爸没有回房间睡觉，因为我听到了大门开关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这个简单的想法让我变得心神不宁。

并且越来越觉得，那个血泊中的身影和老爸很像……

应该是想多了，一个梦而已……梦而已。

但第二天的一个电话直接通知了我，那个梦不是杞人忧天！

那个梦，成真了。

而只能站在一具冰冷的尸体前的我，却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这是梦……

对，是梦。

我一直跟自己这样说，当亲眼看见老爸的身体一点点被移入熔人的火炉却毫无反应时，夺眶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意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嚎啕大声叫喊着“爸爸”。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叫的更多声的“爸爸”。

知道希望渺茫也还是希望能把老爸叫醒。

只是，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再没有人来答应一声……

老爸不在了，他不会回来了。

他，扔下我一个人……

曾经因为和老爸交集甚少的生活方式是在心里埋怨过，觉得自己就算是一个人，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但是原来，不是这样。

在等待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以为自己泪尽了的时候。

看着推出来的铁箱里，只剩一堆连模样都完全消散的骨灰。

才发现自己心里，就像被人生生地掏了一个大窟窿，多少泪，都填不满。

不用像在家里时那样遮掩，只管放声大哭。

因为这个地方，是不管怎么哭，都在情理之中的……

就算一直盯着老爸的照片看，也觉得脑海中老爸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过话，现在却，怎么也记不起老爸的音容相貌。

以前还能在家里感受到老爸的气息，但是转眼间却连他衣服上穿着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只是在枕头上，找到了些许残存的气味。

原来一个人死后，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底……

我整日躲在那个房子里，不停地翻动家里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以前有从亲戚那里听说过，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在家里捣乱，小小的个头还想推动沙发。

那一次，是母亲出殡的日子。

只是我完全没有了做过这种事的印象。

这一次，我的身体也做了这样漫无目的的行为。

在移动一个柜子的时候，竟无意发现了一个暗格。

里面放了一沓文件。

直觉告诉我，这些不是单纯的文件。

但是就算我去求警察继续调查，他们也只是跟我说现场调查的环境证据显示是意外。

已经是定论结案了，不会再调查。

不对，不是意外！

一定不是意外！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去做一件事。

看到那叠中的第一个文件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定是这其中的一个人，怕自己见不得人的事被老爸查，所以……

所以才……

我向来不做什么决定，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很愚蠢。

但是，除了一个一个的去找，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去逼问，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在我正要冲进酒店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挡在了我面前。

她说她是圣米尼亚学生会的会长。

这个时候跟我说学校？

在我不顾后果，凭一时的头脑发热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让人厌恶。

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拖延会让一时冲动的我逐渐冷却。

现在的我不能冷却！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家里。

那个叫江夏的人说，可以帮我做警察做不到的事。

只要我按时去学校。

警察都做不到的事，为什么她可以做到？

虽然怀疑着她信心满满的高傲姿态，但是我也只能选择，暂时的相信。

因为自己的心里还是清楚的。

无权无势加上无人帮衬，就算他们没拦住我，我也一定会马上被酒店里的保安拖出来。

在看到那个叫江夏的人，为了帮我竟然混进散言碎语蛮横的风流场所时，觉得她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管是单纯的为了完成帮我的那个承诺，还是，只是顺带的帮我。

那时以为，这个女人，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而且，还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在夏成禹受伤才让他进我家的时候，她明明知道我有意留她，她却事不关己地说让该发生的发生就好了。

还想与她纠缠一番，她身后却出现了副会长，他的眼神让我吓了一跳，不想扯上关系的我便很快地关上了门。

和夏成禹两人独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身边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

什么话能说，什么事能做。

因为过多的考虑，嘴像被捂住了，手脚像被捆住了，整个人被束缚。

这是我，最讨厌的感觉。

然后他开口了，说对没能在我最伤心难过时陪在我身边儿感到抱歉。

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会这么说，想要阻止的话还是可以阻止的。

但是我没有阻止，让他说了出来。

是为了检验自己。

为了让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就算亲耳听他说这话，我也会不为所动。

不过，是我高看了自己，或是他的话太有杀伤力，我还是动摇了。

还是觉得那些话想带了刺似的让我隐隐作痛。

见他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就让他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的目的很明确。

无法发展成我期望中的关系，那么多余的相处，就没有必要。

朋友什么的……

也许别人可以这样继续轻松的维持，但是我不行。

也许别人觉得，日后有成功等到他们分手自己上位的时机，但是我不要。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在失去了至亲之后，身心受创的我，无法再承受了……

我不想承认，他带给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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