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唯爱,再次被华灯抹上浓妆。
毫不收敛的惊艳四座,是唯爱从未有过的姿态。
机械式立体车库中已是停无虚位。
但是萧蔓今天却是异常的寂静。
除了她需要集中精神外,还因为今日的宴会更邀请了以祖辈为主的长辈——以圣米尼亚会长之名。
在一般人看来,小孩子的邀请纯属娱乐,不值一提。
但在贵族的世界,更多是根据权利而权衡。
虽然这个会长不过是个没身份背景的平民。
但介于她近日里带着一直如飞沙走石般零落不堪的平民生们尘染进贵族领域的所作所为,平时只是听儿女抱怨和报道评论,所以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
长者所在的贵宾厅里有一排显示屏,里面实时播放着年轻人的世界。
这也是邀请函中吸引他们的一个安排,官方用语是了解孩子私下的日常。
实际上是想看看自己孩子的言谈举止在别人家的孩子面前是在给自己家族面上贴金,还是在抹黑。
交际、教育两不误,何乐而不为。
不过其他长辈都是江夏随手邀请的陪客——为了掩藏最大的目标,以及目的。
能让目中无人的萧蔓有所顾忌的,也只有本家的上任掌权者了。
……
江夏一身素衣的走进宴会大厅,一群不懂事的家伙立马就上钩,开始大放厥词地撕咬起眼前的这疑似猎物。
“今天可不是平民该来的场合。”
“你就算来……好歹穿得也像样点吧,真是没礼貌。”
“算了算了,跟她说几次都是白费功夫。”
“也是,她倒是想穿得体面。”
“天朗气清的夜晚还带着伞进来……”
……
真是麻烦啊,这群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知道痛的人。
也好,用他们先热个身。
江夏拿起身边的酒杯,“这次的确是我的错,邀请你们这些靠华服支撑还会被别人怀疑是不是贵族的人。想必装扮自己,一定费了你们一番功夫吧,是我考虑不周,我自罚。”
说着江夏跟他们每人挨个碰了杯之后小饮了一口,目光凛冽地看着其他人愣住的表情。
“这就当做是我对你们的赔罪了。”
看着江夏饮下那口酒,那些人突然觉得她说得好像就是事实似的。
……
邀请?
这个人是这场宴会主人?
怎么可能,今晚可是有唯爱山庄的开瓶式!
……
会场的人一个个心里都炸开了锅。
萧蔓却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
……这个会长来了之后,那个北辰海才突然空降。
——那个北辰海,是这个会长的人。
而贵族在唯爱山庄的第一次宴会,也是在这个会长来了之后……
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相信,但萧蔓都先以此为前提,准备着她的反击。
预料内的事,总比预料外的事好把握。
江夏的言辞正好为萧蔓吹响了战号,她伺机敲响了自己的酒杯,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向她。
“各位不知道吧,我们的这位会长大人可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
……
“作为招待我们的主人,我们先举杯感谢一下她吧。”
大家在萧蔓的号召下将酒杯举过头顶,只是谁都没有把感谢的目光投到她所说的主人公身上。
她倒成了这宴会的主人了。
好啊,你喜欢的话。
江夏在众人放下酒杯的时候独自举起,微笑着回敬了萧蔓。
请。
静听你娓娓道来。
“会长大人的家庭可谓是精彩绝伦。”
……人们渐渐围在萧蔓周围,她就如同站在无形的舞台上一般,即使没有借助话筒,她的声音也传遍了角落。
“因实在饥饿难耐去翻找污秽之地,谁知道运气这么好,捡到一张彩票还中了奖,之后,他们家就用这笔意外之财理所应当的做起了生意。”
萧蔓用慈悲为怀的上帝视角傲视着站在远处的江夏,看见她用左手食指抵在嘴前,不想让自己再说下去的模样。
萧蔓的嘴角得逞地上翘。
“不知道会长家的生意到底是做到了多大,不是贵族却在这个地方设宴款待我们,看来是耗尽了家财的努力吧。”
看到江夏松懈的食指下上翘的嘴角,萧蔓这才发觉了周围人略显迟疑的目光。
一些人只敢用眼神相互交流着。
另外的大部分人……其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迷惑氛围,一起变得迷惑起来。
唯独不为所动的江夏,大方地走到萧蔓跟前,轻声提醒道。
“还有哦,千辛万苦找到并回报彩票原主人的事你忽视也就罢了,后面……”
“你是说之后又偷取海盗财宝一飞升天这种不光彩的事?我不说是想着给你留些面子,你非要我说——我也没料到你这么不知廉耻。”
“可惜……”
……萧蔓看着江夏故弄玄虚的神情,没有搭话,她认为被曝不堪家底的江夏是在垂死挣扎。
“大小姐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那就是主人公。”
萧蔓开始有所意识,意识到,自己似乎竟步入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圈套!
“萧老爷子一定很高兴自己的孙女跟别人炫耀自己的成长史,不过可以的话,还请萧大小姐回去能问问你那位爷爷,关于偷取海盗宝藏这件事的,细节。”
我们家的?
自己明明是在她的信息里看到的这些内容。
“……你……你算计我!”
“这话说的,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大小姐的算计而已。”
入侵过于频繁的那时,江夏让齐雨深更换了自己的资料。
……自己的家史都不知道的人,还想对别人评头论足。
孩子,该说你是自命不凡呢,还是鼠目寸光?
哼,都无所谓,不过是个传声筒。
江夏知道,借萧大小姐之口随意的一句话,胜过自己生动活泼的千万字。
……
之前在华豪上演的那出戏,维持的热度过于短暂,不足以烧到上面人的脚趾。
这一次,主角是世家后代的话……
江夏在森堡中,那个不是刻意掩藏却少有人迹的角落里,查阅到了世家较为完整的历史轨迹。
但是到底是何资本让他们在当时竞争多众多的时代成为了首屈一指的无上贵族——却没有详细的记录。
请你让我知道……
不对,应该说——请你让世界知道,萧大小姐!
……长者所在的宴厅在萧蔓开始进行她的演讲没多久,气氛就僵到了冰点。
在原本还想看看自己许久未见,在别人口中那个放荡不羁的乖孙女的萧老爷子,沉默地走出了会场。
在场的其他人,不想被认为是想继续看热闹而纷纷离场。
这次,江夏只给世家中的萧家递去了邀请函。
以“残日”的名义。
柒家之前没一点反应,江夏想看看萧家的做法。
萧老爷子竟然直接没有来找这个明显设下了圈套,让他们家在小贵族面前出糗的主事人。
这让江夏有些意外。
真是大家风范?
还是故意避及海盗的话题?
也罢。
江夏也只准备了这些前菜。
没有主食的她,便任由那边的宴席散了。
只剩下小年轻的宴会,开始了另一个正题。
江夏背向萧蔓,以真正的主人姿态宣布。
“各位,下面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红碧玺开瓶式!”
所有人环顾左右,并没有看到侍酒师甚至是葡萄酒的影儿,却听见“砰”的一声,像是木塞从酒瓶中被拔出的声音。
江夏随即转身,在萧蔓面前撑起一直拿着的那把伞。
刹那间,带着酒味的红色似绵绵细雨从天而降。
十五秒的雨淋之后,地面上流淌着的红酒如战后残留的血迹,只是不同的是,这残忍的红色中充斥着的是浓郁醇厚的甘甜之味。
一时没能认清现实的人们,这才发出抱怨的声音。
“啊——我的裙子!”
“是喷水系统出故障了?!”
“搞什么啊!快让负责人出来!”
……
萧蔓没有去在意被沾染的,不成样子的华衣和妆容。
比起火冒三丈,更是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人。
江夏用指尖接住从雨伞珠尾处滴落的红酒,将它抹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然后,看着萧蔓说。
“一般般嘛。”
……疯子。
“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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