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引起社会如此的恐慌,这是江夏没有料想到的。
毕竟她的目的并不在此。
而西贺也同样没想到自己策划的事竟会发展到如此麻烦的一步。
原本在桥发生爆炸事故之后,他就可以趁人之危,以钱买权,扩张势力。
他可以做贵族做不到的买卖。
因为他不被条文束缚。
因为他不在公众势利的眼中。
更因为,大家都已经知道他是无恶不作的恶势力。
但他这场让江夏替罪,趁机抓住她小辫子的完美计划被破坏了。
因为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擅作主张!
本来,只要载有江夏的车子在驶过未开通的康定桥,之后,什么时间爆炸,就只是随心情而定。
事后,即使有人提出江夏为什么会明目张胆的在白天,有监视器的路段上开车上桥,安置炸弹,这种最基本的问题,也可以用实实在在的物证压过去。
但是一个自荐者。
被皇樱抛弃,被逆回川肆意用在地域经营中使用的封杀令通缉的宁天极,为了置江夏于死地,直接在车上安装了炸弹。
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一定要让江夏死在这场爆炸之中!
他要让她带着污名下地狱!
在暗处遥控大桥爆炸的人,见车子突然从桥上飞出,与原定计划的不同让他乱了手脚。
怕被上面人责罚的他,立马完成了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炸了大桥。
可因为宁天极的多此一举,江夏不只没有死,还让那污名站不住脚。
之后还反被她利用舆论。
……
事情如此发展,西贺自然不会主动卷入这场纷争。
至于宁天极,利用这个外人,本就是想着当事情变麻烦的时候用来挡煞的弃子。
更何况不听主人话的狗,已经失去了做狗的资格。
从此,宁天极不只不能活在阳光下,连在黑暗中都无安身之地。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这事没了西贺的掺和,倒是少了份危机。
观察室中的两人才得以安生几日。
不过江夏万万没想到,家贼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当逆回川无视墙上那四只眼,戏弄似的地对江夏说着蜜语的时候。
两人的耳旁,却传来了不该在这个空间出现的,奇怪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
“怎么没声音了?”
……
“还是出事了吧!阿深,快看看他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
“等一下!”
江夏终于出声制止耳钻对面的声音。
她尴尬地看了眼正看着自己的逆回川,估摸着是……刚才他不小心摸她耳朵的时候,打开了耳钻的开关……
“不用管我们,我们没事。”
“就说没事了,刚才不是正说着羞羞的话嘛,会有什么事。”
吴家特的贼笑声十分具有穿透力地传到了这边。
“……你那边的声音怎么这么杂?”
“额……”
“是他大惊小怪,你一连上线,他就找了所有兄弟来。”
“放心,我们把声音开到了最大,听得很清楚!”
轻松就被一众人出卖的吴家特,只能瞪着惊恐的双眼,默默地退到了人群之外。
这下,江夏连看逆回川的勇气都没有了。
“行了,没事就好,你们继续吧。”
那头主动挂了线。
——江夏希望他们能够更加知趣的在第一时间就主动闪人!
当她再看逆回川的时候,他保持的刚才的姿势,仍是朝着自己,但已经闭上双眼睡着了。
江夏知道他的困意已经很浓了,因为这几天,她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总是看见他坐在窗前,望着深夜。
她能够睡得安稳,是因为他在身边吧。
他却因为自己在身边,而无法安稳入眠。
在他身边,她都忘记了管家的事,皇樱的事,甚至,海上的事……
江夏很想陪着他一起,但现在的情况,必须有一人保持足够的精力。
看着逆回川的睡颜,江夏偷偷叹了口气。
因为她放弃了。
她一个人的话,不管什么环境,她都能捱下来。
直到她口中的“那些人”中,有人路出马脚。
但是现在,她不想逆回川跟着她一起受难。
这次的事本就不是她先动的手。
放弃的,也不过是探测上面的一次机会而已。
至于这次的事,自己的嫌疑已经被提出了多个疑点,想早日平息此事的人自会出手——只要江夏保持沉默。
……
拉着的窗帘使这间房显得有些压抑。
江夏小心地起身,走到窗前,一点点将帘子拉开。
但是楼下,从树影中出现的身影让她身子一僵。
在那人的视线有所察觉之前,她快速地拉上了帘子。
撕裂般的声音触及了逆回川敏感的神经,他的翻身让江夏更加紧张了起来。
把他……吵醒了……
但是……那个瞬间,没能控制住自己……
江夏想说一声抱歉,但是她迈不开腿,连嘴也张不开。
逆回川见她僵在窗边,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在向自己求救——虽然她一定不会承认。
他走到江夏身边,抓住她苍白无力的手。
“怎么了?有谁来了吗?”
江夏只是低下头,祈祷着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发生。
但敲门声还是不期而至。
来者不善。
逆回川从突然被江夏抓紧的手中感受到了。
他走在前面,江夏没有放手,而是紧跟其后。
开门之后,进入视线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下,却传来让人不敢小觑的压迫感。
“这里条件不错,所以你就有理由,选择在这里虚度?”
开口第一句就是责难,江夏从看见他的身影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手的颤抖却越来的越不安。
“这里的条件再好也是关押人的污秽之地,您这样身份的人来不太合适吧。”
逆回川挡在门前,阻了他的进路。
“我的身份,再怎么样都比不上逆少你啊,玩够了就早点回去。就算你一直跟着这位不知趣的平民会长,对已经造成的损失也无济于事。想体验生活的话,你不是早就体验过了吗。”
“圣米尼亚内部的问题就不劳您费心了,至于我个人,就更加不需要您操心。”
“当然,逆少的生活我自然没有权利干涉。我只是来见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别人身后的那位会长。多日不见,连见到长辈时该有的礼数都没有了。”
……
江夏没有出声,也丝毫没有要从逆回川身后移位的意思。
“她因为爆炸的事受到了惊吓,还没有恢复好,您就多担待些吧。”
“她是这样的孩子吗?真是意想不到的成长啊。”
……
“只是逃避这一点,真是一点都没变。”
房间里的冷气流,令监视器那头都噤了声。
“他是什么人,怎么能进观察室?”
“额……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上楼来,说明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只是看着屏幕中的画面,安齐郡就知道这是自己最应付不了的人。
只是看着画面,他就已经有了想避开的打算。
“阿卡德米的门槛就这么低,任谁都能进来玩耍?”
“喂喂喂!你要干嘛?”
安齐郡一把抓住要往外走的楚枭。
“当然是去把苍蝇赶走了!”
“你就别去添乱了,逆少不是在解决吗。”
“解决?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在密谋什么?”
“要是在密谋,那位会长大人离得是不是有点远了?”
监控室内还没有争论出个究竟,观察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那人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以后做事周全一点,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惹上身了。看来,你只有在那一次的表现,是最好的。”
这句字面意思十分简明的一句话,却给了江夏最直接的致命一击。
不是因为那句提醒。
而是因为对过去的称赞。
以及最后那句——
“虽然也是最愚蠢的一次。”
来人是皇樱所属的一位老师。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被教过的学生会称他为“老师”,其他人则称其为“先生”。
皇樱想让江夏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替贵族办事以积累声望的学生会会长。
她却越来越脱离轨道,甚至到了扰乱社会秩序的窘况。
所以必须有人出面提醒一下了。
能担此重任的,也只有这个握有江夏软肋的人。
因为江夏每次走进皇樱的时候,都在忌惮着这位“老师”的出现。
而这一点,恰巧又被发现了。
显然,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江夏依旧如石像一般,只知道抓着逆回川的手。
……
那一次……
那一次!
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要再在他面前说下去了!
不过……
不过是一个老师。
不过是一个教授“死亡”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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