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幸运的避开了雪崩之害,但是上山的道路被雪给阻断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就从国家机场派遣出多架直升机进行持续性的救援。
逆回川因负伤而乘坐了第一批救援。
江夏则作为圣迷尼亚的负责人,和阿卡德米的学生会长他们一直留到了最后。
“昨晚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雪崩了?”
安齐郡看着窗外厚到陌生的积雪,从听到动静到现在,仍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天灾,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发生。”
江夏就像是在描述事实般冷静的说道。
“你真的不知道?”
这一声质问不是来自安齐郡,而是身后的萧蔓。
“你怎么还留在这儿?副会长不在,你不是应该在另一边清点人数吗?”
“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雪崩的时候你在哪里?”
萧蔓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对江夏进行了质问。
“我好像也用不着跟你报告这些吧。”
“就是你策划的吧,所以今天早上才会从逆回川的房间里出来。你到底演了场什么好戏,不敢说吗?”
今天已经特地早起了……
她该不会从昨晚就开始盯着了吧?
不,她可没这耐心。
“既然被你看见了……那好,说吧,什么条件能堵你的嘴?”
“江夏……”
安齐郡想阻止江夏,因为他知道,江夏没有做萧蔓说的事,她是故意跳进那个坑的。
但是江夏却伸手阻止了安齐郡的阻止。
“你应该想好条件了吧。”
萧蔓缄口不语,她虽然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当听到江夏提到的条件时,她马上就想到了一点。
——想到了,却不能轻易开这口。
因为从江夏的语气里,她总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女人又想玩什么,怎么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这事真是她做的?
突然提什么条件……
又想用他来嘲讽我吗?
萧蔓的感觉并没有错,江夏就是故意的。
只不过,她并不是想故意给萧蔓难堪。
“北辰海的合同,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什么意思?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不必!我才不要成为你这样的小人!”
“是吗?那么交易破裂,我的事,随便你要怎么说,跟谁说,都可以,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就是这样的坏人,也不在乎更坏一点了。”
萧蔓离开的时候,甚至都忘记自己来问江夏的目的是什么了。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知道真相。
如果这动静真是江夏弄出来的,那么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北辰海在她手里,又会被利用到什么程度……
“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安齐郡见萧蔓这里快就走了,反而觉得不正常。
“没什么,就是目的太容易达成了,败兴而归而已。”
自己主动送上她想要的牌,萧蔓却没有接下。
江夏虽然也觉得不正常,但……
一直对我用阴招的人竟然说起这么正直的话。
那么,该做的事也就能做了。
“没关系吗?要是她真在别人面前宣扬出去……”
江夏听见窗外的螺旋桨的声音,是来接他们的最后一趟直升机。
“走吧,安会长……和他的影子。”
楚枭一直在安齐郡身边站着。
听着萧蔓对江夏的非难,竟一点都没有掺和。
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吗?
但是,江夏并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这样的气息。
“听说逆少受伤了,我要快点回去看他。”
就像是为了弥补上次没有探病成功的遗憾似的,安齐郡立马跳上了直升机。
……
还是那个医院,安璐知坐在病房中,看着熟睡的逆回川。
她能感知人的过去,却只能感知到久远的过去。
他这伤怎么受的?
跟这雪崩又有什么关系?
安璐知想知道,逆回川昨晚应付完自己之后,去了谁的身边。
……
“江小姐,你要是以为人工呼吸可以把他叫醒的话,不如找医生更管用。”
江夏毫不客气的阻止了想要上演男女主角大戏的安璐知。
“你也太没礼貌了,进门前不会先敲门吗?”
安璐知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直起了身子。
江夏此时的表情,如同是瞄准了猎物的猎手。
她的眼神……为什么跟昨天的不一样了?
安璐知不需要灵力也能够感受出来这变化。
“我还没进门呢。”
江夏的声音让药力减退中的逆回川从熟睡中醒来。
“你才来吗?明明是管家。”
刚睡醒的逆回川,声音有些软绵绵的。
“我虽然是你一个人的管家,但也是圣米尼亚的会长。顺便,这个阿卡德米的会长也说要来看看你。”
“不要把我说成顺便的嘛,逆少,你的伤怎么样了?”
安齐郡从门外探出头来。
“医生说还好伤口的应急处理及时到位,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安璐知接过安齐郡的话,再次站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
“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哈哈……”
安齐郡还没能习惯这个模式,也不知道在江夏面前该如何回应她才合适。
只能边说边看她的眼色。
“这么间小病房里就挤了这么多人,呼吸都变困难了。”
“顺便的,你可以走了。”
江夏按主人的意思,下了逐客令。
“顺便的,我马上走。你们,别给病人造成太大负担啊。”
安齐郡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逆少,你睡了快一天了,要是饿的话,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不必江小姐费心了。”
没有了安齐郡碍事,江夏对安璐知的态度更加直接了。
“作为逆少的管家,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态度……也太不友好了点吗?”
“是江小姐太敏感了,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你就会发现我对你有多友好了。”
……她想说什么?
安璐知心中一紧。
“我刚接到逆家的通知,两家的长辈们开始正式筹备你们二位的婚礼了,所以我想,这个时候,江小姐应该回去好好把关,不然婚礼——可能会被长辈们搞得很复古的。”
……婚礼?
真的!?
两权相利取其重。
离开之前,安璐知还偷偷打电话回去,跟蔡瑾雅确认过了。
从窗户看着安璐知坐车离开,江夏才正视逆回川,只是没有开口。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是父亲亲自打电话给你的?”
“似乎还加快了回国的进程,应该是听说雪崩的事了,应该也以为——是我做的吧。以为我想用雪崩,把你困在山上霸占起来吧。”
“谁让你之前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让他听到了你假传圣旨的话。”
……他刚说了什么?
他知道那通电话真正的内容!?
“你……你……”
江夏不自觉的语塞了起来。
“怎么,不想让我知道父亲和你说了什么吗?”
“你!”
上一秒还感到羞耻的想要挖个洞钻的江夏,突然发起了怒。
“你装蒜的能力这么好,刚刚是不是也是在装!”
“刚刚?装什么?”
逆回川真实的一头雾水中。
“你刚才是不是在装睡?”
“……你指什么时候?如果是你来之前的事,我可是因为这药在睡觉。”
“因为睡觉就被人有机可乘……”
江夏的语气像个小怨妇似的。
“所以才要你一直看着我啊,不是吗?”
逆回川笑着向江夏伸出了手。
“你刚才不是很好的守住我了嘛。”
他坏坏的语气中,显得有些得意。
江夏抓住他的手,坐在了床边。
刚刚进病房的时候,江夏还在跟逆回川一起,演着失忆的戏。
因为昨晚,他在她的耳边说,在她的面前,自己是没有失忆的逆回川,在别人面前,依旧要扮演失忆的逆少。
他告诉她,安璐知的眼神变了。
与初见时的纯粹相比,混杂了不少其他东西。
——即便如此,继续骗她有什么用?
江夏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跟着逆回川一起演戏。
逆回川主动提,是因为他问心无愧。
江夏顺着他问,是因为她相信他的答案。
……
“我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
江夏看着窗外,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
“去哪儿?”
“百慕尚。”
“是因为那两个小鬼的事吗?”
“是我自己的事。”
江夏没有闪躲地看着逆回川。
“是吗……”
原本,若是为了焕赫和梦薇,逆回川还打算趁病撒娇一下的。
但是既然是江夏自己的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好,能跟百慕尚那边做个了断,她就不会被其他事所牵绊住了。
“你……要一起来吗?”
!
江夏会跟自己报备去向,逆回川已经有些意外,并为此而感到足够的满足了。
但是,她竟然还开口邀自己同往。
这是逆回川做梦也没想到的!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江夏热切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
不是梦。
也不是随口的敷衍。
这次的无妄之灾,改变了逆回川,也改变了江夏。
让自己松开手的逆回川,和之前的自己一样。
不管何时都只身应对危险。
——因为自己有这样的自信。
但是原来,看着的一方,是永远都无法信赖对方的那一份自信的。
逆回川让自己放开树枝的那一刻,江夏才知道真正的安心为何。
所以,对只是没在醒来的时候见到自己,就生气到玩失忆的逆回川,江夏放宽了政策。
甚至,现在的她都有点想把逆回川变成钥匙环上的小人偶,每时每刻都带在身边。
虽说这猝不及防的婚礼有些棘手,但是自己也是经历了他两任未婚妻。
实物她都不怕了,何况婚礼这个仪式。
破坏的方式,百种都玩不够。
所以“结婚”,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婚礼,我还是留在这边处理吧。”
……预期外的回答,让江夏刚刚有点膨胀的自信心,出现了一个针眼般的洞口。
“放心,我不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就这样举行婚礼的。”
“……嗯……”
江夏的语气中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逆回川一定会一口答应自己的。
“不过,你得快点回来,我给你的假可不会太长。”
似乎,不管自己的心上有多小的伤口,他总是能发现。
然后,用手轻轻一抹,那伤口便消失了。
是他的手太过神奇,还是自己的心变的强大了?
至少江夏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侧身躺在逆回川身边。
更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最讨厌的医院里,这般怡然。
……但留给江夏的宁静,似乎都不长久。
病房门外不寻常的嘈杂声分散了江夏的注意力。
炸弹、疏散……
这样的字眼像蛇看见洞穴般地钻进了江夏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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