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彼方的谈话

“明明以她现在残存的力量，想要用出岚煌真正的奥义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或者说，是代价大到足以她无法接受的事，这家伙究竟为的又是什么呢……”仿佛已经无视掉了面前呆滞得如同石化了的妖魅，少女双手抱胸非常不满地鼓起嘴自言自语着什么，“虽说能够

再一次地觉察到她的存在的确令这缕残魂也变得兴奋起来了，只不过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啊。”

“不过少年。”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来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妖魅的身上，少年的这般反应倒也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这也难怪，一直被作为诅咒之物存在的契约之物，真正开始向他展开其中的秘密也不过是不久前的事罢了，突然得知这种重磅消息要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严格说起来的话，你现在还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所以这份力量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

只是交由你保管但是禁止使用。”少女收起了笑容，伸出手指似是习惯性地轻点着自己的手臂继续说道，“不过你身为契约者，自然也有你的特权，想要使用这份力量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明白那样做的代价是什么。”

“比夺取五感……更加可怕的代价，是么。”从少女严肃的口吻以及神色上，妖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暗指的代价，而试探性地开口道，“吾辈不会……”

“你也不需要向我做什么保证，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这种保证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没等妖魅后半句话的开口，少女便已经伸出了食指按在了他的嘴上，一改先前的正襟危坐而抿嘴轻笑道，“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可是非常不希望看到那个时刻，或许我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等待下一个千年之后的后继者了吧。”

仅是看着少女略带伤感的笑容，妖魅便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绝对不能让这位少女失望的决意，尽管这一切对自己而言都是未知的领域，他也总觉得自己似乎能够读懂少女那苦涩的笑意背后所埋藏的真正情感。

“吾辈，能够向前辈提一个问题么。”他这般问道。

“趁着这一次灵魂沟通所筑造的世界还没有开始崩坏，有想问的你就一次性问完吧。”少女收回了右手，而紧接着双手交错背在了身后说道，“如果不会再出更多的意外的话，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您……究竟是谁？”

“沃特麦伦·奈芙，这是我的本名……嘛，应该说是原本的名字吧，现在这副德行或许已经与这个名字没有什么联系了。”少女仍旧背着手，迈着小步子往复在妖魅跟前的平地上，而继续说道，“要仔细描述描述的话，我想想……嗯，矮人部族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领导者，萨拉托加那个老巫婆的手下败将，最接近神阶的人类等等等等。”

“不过最通俗的名号，应该是神徒女武神吧。”

“……原来真的是这样么……。”

不过这一次，少年一反常态的淡定模样倒让奈芙显得尤为不解：“啊啦，看起来你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啊。”

“岚煌的传说吾辈也略知一二。”清了清嗓子，妖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联系上您与岚煌剑的关系以及艾丽姐对我说的那番话，吾辈也只能做出这种大胆的猜测了。”

“只是吾辈还是不明白，您难道真的不认识艾丽姐么……”

“认不认识，在你眼里有那么重要么。”奈芙看似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既然你或多或少也猜到了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已经是死了几千年的人……”

只不过奈芙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少年坚决而又高亢的声音打断了。

“艾丽姐，虽然从来没有跟吾辈提及过，而且吾辈也不清楚岚煌剑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妖，你刚刚是说……‘岚煌’小姐么！”

“我一直以为当初跟你交易的就是岚煌本身，没想到……没想到……”

“这个答案是你自己去寻找的，当你真正站在她的面前之时，你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艾丽姐，即使是吾辈，这样不称职的学生，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啊。

“但是吾辈清楚一点，她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想见的人，她甚至给了吾辈一种，她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对这个似乎已经永远无法实现的夙愿的慰藉的感觉。”

“如果您真的认识艾丽姐，如果您就是那位她一直以来都想见到的人，吾辈恳请神徒大人您，不要再回避吾辈的问题，拜托了。”

少年的话语在这片黑白的世界中久久的回荡而散之不去，奈芙长久无言地看着跟前向自己弯下腰的妖魅，只是在妖魅看不见的地方，少女背过身去的双手已然紧紧地相握，在那之上甚至还能清晰的看见用力过猛而留下的印记。

——“无论是她，还是你，都是天底下一顶一的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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