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旅途（四）

“咳咳咳咳。”大量的雾霭替代了原本弥散在林间的黑暗元素，而就在这片雾霭之中，一个成年男性的身影也随着尘埃的沉淀，逐渐地由若隐若现变得清晰起来。“明明我可没教过这妮子陷阱还能这么用，难道是摩卡干的么。”

“被自己的学生反坑了一道，还真是有辱我的职业素养。”尽管嘴上是这样说着的，白色的笑脸面具上此刻也确实被方才的大爆炸中激起的尘埃染灰，仔细看看也不难发现面具之上还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只不过这也是这位史诗阶盗贼在少女布置的连环陷阱中所留下的唯一的印记了——除开这个面具之外，他的头发，他的衣服光整如常，就如同方才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只是幻境一般的摆设罢了。

四周围自然已经没有了琳梵的身影，就连岚凌在战斗中放在她身上的追踪迷香也只是停留在了此处，并且很明显它的气味也变得越来越淡，显然在方才连环陷阱爆发的时刻，少女已经通过了某种方式离开了这片区域，又或者，是已经离开了这个幻境也说不定。

“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先前的调查应该没有错才对。”就如同本就只有他一人存在的区域里突兀地响起了第二个人的声音一般，岚凌那与前一刻完全不一样的带着极冷寒意的沉声似乎将周围的温度也拉低了数分一般，“贤者之森，帝国的本意，一切似乎都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话音还未落，只听得一声轻微到如蚊蝇般的脆响，笑脸面具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大，就在几个呼吸间便裂成了数块落在了地面上，只不过就在这些面具碎块落到地上的一瞬间，它们便化作了灰黑色的光华消失在了空气里，而再看一眼这昏暗的区域，那里空空荡荡，已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这次花掉的时间足足有2个小时，这可不符合你所谓的职业素养。”与此同时，如同觉察到了什么一般，蓬莱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数个小时之前便维持着这个站立动作的岚凌，略显意外的皱了皱眉头问道，“是发现什么了么。”

“……不。”岚凌伸出手调整了下几个小时的僵持几乎就要脱落下来的笑脸面具——一片惨白之上的夸张笑脸无论何时何地都透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秘，看上去似乎是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倒不如说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现才花了这么多时间。”

“就如同你所看到的，妖魅。”水镜拧干了像是从自己裙子上撕下来的衣服布料制成的毛巾，俯下身子轻轻地擦拭着艾丽身上释出的汗渍——少女此刻正紧阖双目平躺在地上，体表高的可怕的温度甚至让她的肤色呈现出了极为不正常的通红，而且胸前约等于没有的起伏加上微弱的呼吸声也证明了她此刻的状态极为不妙。

“当我有意识地时候这附近就只有我们这三个人，从记忆的断层上和与那孩子的联系完完全全地中断了来看很有可能是传送术出了什么问题。”水镜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虽说这些事都发生在你昏迷之后的，只不过艾丽小姐现在这副样子一看也知道是那种力量的副作用，就算想要对你瞒下来应该也不太可能吧。”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使用了这份力量，虽然被我制止了但是依旧会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

“原来……这就是神徒大人的意思么。”

“欸？”

妖魅的低喃水镜似乎没怎么听清楚，她只是看到这位少年平静地半蹲下来，从少女的紧握的右手中用了些气力拔下了已然与最早之前的样貌并无差异的岚煌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而紧接着猛然对着少女鞠了一躬。

“上一次在结界遗迹中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对不起，艾丽姐，如果不是吾辈这样没用的话，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算是一个打击。”妖魅的声音毫无疑问充斥着自责与懊恼，不过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水镜倒并没有读懂，而正是看着他这副样子，水镜不由得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头，“只不过当时的情况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艾丽小姐的实力也绝不可能是在一朝一夕中就可以获得的，所以你又何必这样责怪自己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如果不这么去想的话，究竟什么时候吾辈才能获得足以保护她的力量呢。”面对水镜的安慰，妖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至少吾辈现在，还远远不够吧。”

“只不过。”说道这里，还没等水镜开口，少年依旧充斥着各种负情绪的话语之间，那抹未名的情感似乎也逐渐了脱开了紧包裹着自己的面纱——却见妖魅平静地将岚煌剑重新的插回了剑鞘别在了自己的腰际之上，双眸之中的光彩似乎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便不曾见过的模样，“即使是这样的吾辈，也想为艾丽姐，做吾辈力所能及，甚至是力所不能及的事。”

——“吾辈，能拜托您一件事情么，尊敬的霜王朝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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