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之舞 （五）

——叮，提示，您已进入传说级秘境，莱森之洞，因紧急事件产生的防御法阵解除，所以探入的行动取消了时间上的限制，祝愿您探索愉快。

刚一进洞，眼前仍是一片接近于虚无的黑暗，来自系统的秘境提示音也再一次响起，不过对现在他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旅程。

“这里怎么这么暗啊。”仅能从声音上辨别大致在自己身边的久远似乎想借助火焰的光芒来照亮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坑，然而她的指尖才刚冒出一丁点的火星就立刻熄灭了，“奇怪，为什么用不出火元素魔法了？”

“身为魔法师，你应该感觉得到，这里黑暗元素的浓度高的夸张。”维娅斯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黑暗元素的特性就是湮灭与吞噬，在这种浓度下，这里其余元素的含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自然用不出或者无法长时间的维持元素魔法。”

（原来这就是此地会如此凶险的原因之一吗？）经维娅斯这么一提醒，狼少也觉察到了这里的异样——无论是什么等级的元素魔法师，在使用魔法时都需要借助空气中弥散的元素分子，但是这里既然几乎不存在其他元素分子的话，也代表了元素魔法师赖以生存的一个都放不出来，身体素质几乎和常人无异的他们要是再碰上什么陷阱魔妖，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丝毫无光的空间大概也只有身为盗贼的维娅斯才能适应，不过狼少也不是没有办法，既然元素魔法无法使用的话，那就用现成的玩意就可以了，于是他立刻就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自带亮光的水晶石——这正好就是前两天才购得的小玩意，与一般的夜光石不同，夜光石是借助于周围的光元素再具象成实质光芒的，而这个本身就在封闭的水晶中填充了光元素，也就不需要环境中的光元素的参与，只不过和夜光石相比它的使用寿命要短得多，一旦光元素消耗殆尽了就变成一块没用的废水晶了。

“虽说当初只是脑袋一热随便买的，没想到居然还能用上吗？”狼少一边自嘲着笑了笑，一边将这片空间内唯一的光源握在了右手掌心，虽然它的光芒并不强烈，也足以照亮这狭小的甬道了。

当然，得益于它的效果，这片几乎未有人涉足过的区域也在狼少等人的面前露出了真正的样貌。

拱形的甬道以一定的角度斜向下延伸，大概有2米高的样子，最多能够允许两个狼少这样体型的人并排行走，无论是两边的石壁，还是头顶的石顶，就连脚下的石阶上都有刻着令人记忆犹新的壁画。

没错，这里的壁画和当初在遗失的悲鸣那个任务中，狼少和久远在艾佩丽丝的司教学院里看到的壁画几乎一模一样，并且在极高浓度的黑暗元素的环境中，象征年代久远的苔藓根本连影子都看不见，同样也不存在风化侵蚀所以，这里的壁画保存地也更加完好，给人造成的诡异感觉自然也就更加强烈了。

“这些东西就算是第二次看见，本小姐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四周围都被这些毛骨悚然的壁画环绕，久远的背脊不免升起了几丝寒意，也在不经意间悄悄拉住了狼少的袖角。

“这种洗脑式的玩意估计在他们的每个据点里都有，在抹黑神徒，歌颂萨拉托加的路上他们走得还真是卖力。”狼少注意到了久远的这个小动作后，稍稍用力挣脱开了她的手指，不过却转而握住了她的手肘说道，“别在意这些东西了，维娅斯小姐都快走没影了，我们也快点跟上她吧。”

“不用拉着本小姐，本小姐自己会走……”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这句话的音量却几乎跟蚊子叫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被快步行走中的碎石的滚动声给盖了过去，而声音的主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吗？

对于自己的这位契约伙伴的性格，相处了几个月的狼少自然十分理解，所以听到了她的蚊子叫之后狼少也只是暗自勾起了一抹弯弧，不过很快他便收起了笑容，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对四周围的观察中——在这片未知的领域中，任何意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现在的状况可由不得他将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

也就在这边的任务已悄然拉开序幕之时，远在千里，甚至万里之外，艾佩丽丝大公国的佩索达维斯女王行宫中，却同样也有两个人也早已知晓了故事的开端。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装成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先前看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平常绝不会有人涉足，甚至可以说只有幽幽本人才有闲情登上的高塔之顶，此刻却多了一位来客于此驻足——和幽幽在体型上基本没什么区别的幼女贵宾.

当然，这张面孔要是让狼少他们看见自然免不了一番愕然，除了已经大概猜到真相的琳梵，谁想得到堂堂的神号神徒，元素法师的天花板艾佩丽丝现在会用着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如果不是这身躯体的帮助，恐怕妾身也无法在此停留那么久.”面对幽幽也不只是挖苦还是调侃的话语，艾佩丽丝只是毫不在意地伸手撩起了被微风吹乱的长发，任由金丝在自己的手掌间慢慢滑落，“规则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烈，如果在那之前无法完成预定的计划的话，妾身说不定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了。”

“在你决定这样的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幽幽不以为然地在高塔的边缘坐了下来，双腿临越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上随意地摇摆着，“无论是神徒还是调停者都无法‘忤逆’规则，虽然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但是万年之前你已经成功了一次，万年之后哪里还有这么方便。”

“不过这一切也不算太糟，最起码你的计划一直都在顺利执行不是么？”

“只是这一次，妾身违逆的或许就不是规则那么简单了。”艾佩丽丝摇了摇头轻笑道，“那只龙域主宰的脱身便是计划中绝不可缺少的一环，但是这样造成的龙族大乱，生灵涂炭，却也是妾身不愿预见的。”

这件事恐怕包括狼少，甚至是洛桑尼斯在内的双方都不会知道，暗之眷侣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发现莱森之洞防御法阵的潮汐现象，以及懂得如何破解这个防御法阵呢？其实早在几千年前，便是不能久存于世的艾佩丽丝通过一些手段侧面告知他们的。

“安心好了，虽然那些家伙是在你的引导下才发现，但是后续的事情皆跟你毫无关系，你身居此位，便绝不能被难免的牺牲遮掩了视线，这应该是你万年之前就已经明白的道理。”幽幽懒散地开口道，“况且还有那些被你选定的小家伙，贤者之森里孤立无援的对决可不比这次局面麻烦多了。”

“倒不仅仅是考虑到这个。”艾佩丽丝正色道，“你应该知道久远，也就是那个小精灵的身份，和暗之眷侣的对决虽说是他们无法避免的，妾身仍是不希望她过早地接触到黑暗元素，毕竟在贤者之森里已经出现妾身难以预料的情况了。”

“你是怕她身上的封印会有松动么？”让双手撑在了靠后一点的位置，幽幽身子微微向后倾倒了几许，侧过头来问道，“据我所知，当初的封印是你，古尔伦特，萨拉托加，奈芙，洛达莉尔，在加上塞恩，同时使用元素魔法，气，神幻之力，炼金技术一齐附加的，想要自行冲破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把她当做计划的一环，将两种元素领主融在她的体内，也好压制剩下的那个元素不是么。”

“近万年过去了，连当初给贤者之森施下的多重联合元素封印魔法阵也会受到威胁，这世上哪有什么事能称得上绝对二字，不过都是能熬过多少铅华罢了。”艾佩丽丝摇了摇头苦笑道，“她的存在便是计划中绝对不能有失的一环，所以挚友，妾身也还请你多加留心了。”

“你的挚友应当是我身体里的那位，而不是我吧。”幽幽别过脸去随意地耸了耸肩说道，“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传说代的神徒是欠了谁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像你这种几乎抹掉了自己存在证明的家伙，连我也得被迫履行当初的约定。”

“无论是你，还是她，皆是妾身为数不多的朋友，还需要妾身向你证明什么吗？”两人此刻并未相视，只是一同看着暴雨来临前的乌云纷至，斑驳掩霞，不过也在那一刻，

艾佩丽丝的后半句话却也随着愈烈的清风一同飘向了风雨欲来的空中。

“看见那边的天气了吗，风雨山河，自然变迁，这一切皆是无法改变的规则，而妾身想做的，也不过是心中的‘天道应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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