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图书馆的主人

艾佩丽丝的王城艾佩丽丝，在这块已有不少的光景的土地上，一直存在着一座图书馆，关于这座图书馆，最早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传说代中的人神之战，艾佩丽丝用以放置大量魔法以及元素归纳书籍的资料库，神徒败亡，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之后，这座资料库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不过也正因为其遗留的大量文件，被该地区的人们一直视为宝库，而历史上，也确实有过因为这座资料库的归属而发生的战争。

在之后的数千年，即使是在经历了黑暗生物入侵之后，这座资料库依然奇迹般的毅力不倒，逐渐变成了收藏重要书籍的书库，也就有了今天的艾佩丽丝皇宫私立图书馆——现在，这里正是艾佩丽丝幕僚团首阁千阳的办公室，今日的图书馆，也似乎正如往常一般，一样的祥和与宁静吧……

“砰！”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却让这种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我擦，我都说了几次了，这破门怎么还是没人修。”幽幽收回左腿，泱泱地嘀咕道，然而就在下一刻，她便看见了一片门的残骸之中，散落着的崭新的门把手和门锁。

“如你所见女王陛下，这是第23个新把手和配套门锁，如果算上没被你踢坏门锁的次数，这是你第49次用非正规方式进入这里。”

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不过20左右的女子，她身着毫无条纹纹饰的白色哥特式长裙，坐在棕色的木椅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直直地垂到了地面上——简简单单的搭配，平和宁静的气质，正与这同样简单寂静的图书馆给人的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而此时，她纯黑色的双眸正丝毫不受影响地朝向手中不知何类型的书上，尽管嘴上这样说，她也似乎并未将这突然闯入的高位者放在心上。

“为什么连这种细节你也能够记得那么清楚。”幽幽弯下腰，无聊地拨弄了下断成两截的门锁，突然自顾自的笑出声来，“嘛，这也难怪，千阳你可是首阁啊。”

“行了我敬爱的女王陛下，我本人可不觉得首阁这种身份用在我身上有多合适，只是……”千阳合上书本，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正想说些什么，而在她看到幽幽的双眼之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容我问一句，你眼里的那种像是被人干翻的悲哀究竟是什么。”

“这样都能看出来？嘛算了，本来就知道会被你看出来的。”幽幽扔掉了手中的门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也许真的是天真过头了。”

“天真与善良，本来就是用来束缚人的无用的枷锁而已，你已经远离了那种可笑的象牙塔，又何必在意这些。“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在意的东西，千阳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那么，你找我应该是还有别的事情吧。”

“你就不能认为是女王前来审查各大臣的工作情况么，好吧，我承认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幽幽说道，“自称七联合的全新势力以及法师团那帮家伙想在矿城给我们点颜色看看，我就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只有这些？“千阳将手上的书放在了桌子上，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幽幽，“我并不认为这种事凭你的能力无法解决，所以，在我回答之前，我希望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我很简单啊，一切能用枪解决的事情，我从来不屑用谈判这种方式让自己浪费时间，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们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幽幽说道，“不过，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给你找点事做做，你看内务的事情你基本上不管，一天到晚泡在这里，如果不让你费点劲，我也不好意思一直把首阁的位子安在你头上。”

“确实是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在这点上我确实跟你抱着相同的看法，不过幽幽……”千阳正直了身子，随手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书，翻开至先前的那一页，微笑道，“你又何必在意弱者的想法。”

“哦？“

“执着地追求那些根本不可能会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这种悲哀的贪婪总会驱使着他们忽视一切的不可能，让他们偏信一味的幻想与奇迹，不过，那充其量只是弱者的想法和做法而已，他们既然没有承担这一切，背负这一切的觉悟，最终只会迷失在那空虚的幻想里，这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而身为强者的你，又何必去在乎弱者的想法，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完全忽视他们的存在吗，那可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幽幽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是看起来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嘛，至少从结果来看，我还是有很多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啊。”

“不，我倒是觉得像你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对的，有些事看得太透，可未必是件好事，像我现在就已经不会相信会有奇迹的存在了。”

不知道为何，千阳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伤感，而这却与她此刻乐在其中的笑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反差，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幽幽也没有理解，此时的这个笑容，代表了什么。

“看来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至少到现在，我还是相信奇迹的。”幽幽说着转过身，向门口走去，“还真是谢谢你的提议了，虽然这是你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不过千阳。”而就在幽幽踏出门的那刻，少女却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头发跟着身体的摇摆形成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

“我能够遇见你，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你说是么。”

“……”

或许吧……千阳在心底轻轻地默念道，而再一看大门处，那里早已经失去了女孩的踪影，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而这时，这位奇迹的诱发者，却对着面前的一片空旷，像是自言自语道。

“卑微如蚁虫的生物，只能永远地存活在地下，在阴暗潮湿的洞穴深处感慨，不甘自己的命运，他们的故事不会有任何的趣味，那里充满着下位者的劣性，用只能安慰己身的愉悦，被世俗的污泥所掩埋，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你知道为什么吗，格尔斯先生。”

“……”

在这空旷的馆内，无人回应千阳的问题，只是在她正前方的座位上，一位黑袍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因为蚁虫们从来不会用，也不屑用强者的方式，去对抗那些已知的悲哀，他们只会自居弱者，用可笑的名为智慧的武器伪装自己的懦弱与无力，殊不知，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无论在强者，亦或者是世界规律的眼中，不过是愚弄人的把戏而已，现在，你还觉得，我会跟你们合作吗。”

千阳再一次地放下书，目光直直地射向了面前的男子，那种仿佛看穿一切的视线，让这位著名法师团团长，也是风之翼实际的领导者，名为格尔斯的男人，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千阳小姐，但是我们觉得，你的能力绝不会只局限在这里，如果……“

“一切都只不过是你们的妄想而已。”千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强者只认同强者，而把无聊的幻想抢加在别人的身上，你们也就只能干得出这种事了。”

“但是你觉得你现在侍奉的那位女王，她就是强者了吗?“

“我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格尔斯先生。”听到了格尔斯的疑问，千阳像是十分震惊地睁大双眼说道，“难道你还不这样认为么，即使是数次败在幽幽之手？”

“这点用不着你来提醒！”在千阳的几次明显的嘲讽之后，格尔斯的声音中，也终于带上了难以压抑的愤怒，“千阳小姐，我希望你不会为今天做出的选择后悔。”

“真巧，我也是这么希望的。“看着格尔斯渐渐散去的身影，千阳在不经意间，换上了一脸玩味的笑容，“不过为了回报你的邀请，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句，矿城的事情，请你们好自为之，我可无法做出保证，幽幽最后会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你们，或许就像……对付科尔克城那样，甚至于调停者根本无法介入也说不定哦。”

不过在千阳说完话之前，这个房间里，关于格尔斯的所有的魔法的气息便已经消失无影，这让她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

“连听完这些话的耐心都没有吗，格尔斯，这些年对你来说，还真的是一种折磨呢，罢了，现在也只能希望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了，毕竟接下来的时间，会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够掌握的范畴了。”

千阳这样说着，轻轻地合上了书页，看着封面上鎏金的书名，她不禁轻轻地笑出声来。

笑声悠远而又怀恋。

这个时候，如果你们还在的话，就好了吧。

但是你们就是这么喜欢多事

为了守护卑微的弱者，为了无愧于心

或许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不过，现在的我，也没有资格再来评价你们了吧

祈愿翔翼入天，诅咒隗魄入地

但愿我死后，能够选择长存的土地吧

只有这点，我可不想像你们那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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