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舞之约（四）

作为被临时指派的第三营地加上总部几千号人的总指挥，卡莉洛丝总有一种有力没出花的窘迫感.

且不说岚凌的意思她到现在也无法完全理解，要知道他们的人数虽然远比对面多了近百倍，但是盗贼的正面作战能力在团战中就大打了折扣，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岚凌一样冲进人群中开无双的.

况且还有一点，摩卡当初让诺丁制作这些魔像的时候，是按照标准的冒险小队的配置所要求的，也就是作为前排的肉盾战士，中排的主力输出法师加上负责治疗工作的牧师，后排点对点针对性较强的射手，以及负责游走志愿探查情报等工作的盗贼应有尽有.

虽然充当魔像灵魂的灵体只有在盗贼这个身份上才干的得心应手，完全将传奇阶的实力发挥出来，但是作为陪伴了摩卡上万年的特殊生物们，这些灵体见过的战法牧射比一般人吃过的大麦还多，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加上传奇阶的硬实力和光暗双元素的特殊作用，几十号技艺青涩的魔像少女们在并不适合盗贼战斗的大路上硬是让几千名盗贼无可奈何，不过这个局面应当却也是在摩卡的预料之中.

当然令卡莉洛丝还有一点不理解的是，在光与影交织的各种传奇阶魔法，高杀伤力的元素弓箭的轰袭中，己方从开始遭遇到现在的几十分钟里居然没有出现任何死亡人数，就好像对方的攻击都只是刻意瞄准能够让人暂时失去攻击以及行动能力的地方打的，与其说是有所图谋的突然来袭，反倒是跟平常的特训更为相似.

“卡莉洛丝小姐，在这种场地里我们的优势完全无法发挥出来，而且对面传奇阶的人物太多了，光靠前面的兄弟连魔法师的魔法援护区域都通不过，更不用说对付那几位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手的战士了.”说话之人是原本管辖第三营地的另一位执事，在位于高处大致观察了下此刻的战局之时，她脑中所想的几乎也和卡莉洛丝一模一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后方交错的巷道中布置埋伏和陷阱，然后佯退把他们引进来再作处理？”

“巷道内的陷阱工作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但是我所得到的命令就是在此地正面迎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能做出违背命令的事情.”卡莉洛丝沉声道，“我不能做违背命令的任何事情，这是绝命之手里最为关键的一条守则，身为执事的我们又怎么能将它轻易破坏.”

“只不过形势不容乐观啊.....”这位执事自然也明白卡莉洛丝的意思，在对面的几位传奇阶盗贼露面过之后，为了防止反被对方偷袭，他们这些同等水平的执事们就只能在自己的阵营中坐镇而无法前去打开局面，在对方的法师们用光自己的魔力之前，当前的局势似乎无法被任何方式改变.

“不，还没到那种局面.”卡莉洛丝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发现岚凌大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吗？”

“这么说的话，对面的队伍里似乎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充当领袖的人物.”听卡莉洛丝这样说，这位执事同样也给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难道说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岚凌已经和对面的首领交上手了吗？

事实上也正如卡莉洛丝猜想的那样，早在双方的队伍相遇之前，摩卡和岚凌就已经默契十足的离开了各自的队伍，一同朝着夜晚并且在岚凌刻意制定的新规下空无一物的宽敞中心广场疾驰而去.

——是的，其实了解岚凌的人都清楚，他才懒得管到底会有多少人跑来这座城市里开什么会议，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他无关，他也没有理由插手城镇中的警备什么的，这么做只是想在摩卡回归之际，能够给予两人一个真正放得开手脚的地方.

而几乎不差分毫的，月色下的两人在同一时间来到了广场的正中央，爱人那自如的行动，矫捷的身手，身上所散发出来一种独特的灵动魅力自许久之前后，自己便再也没有见过了——当然也有美中不足的，那便是现在的她用的却是别人的样貌.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在面对岚凌的时候，摩卡的神情语气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是无论她用谁的影子，或者是用千面之象皆无法掩去的.

“确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真正见到摩卡的时候，岚凌倒是终于放下了心来，语气上也就没有表现的太过热切激动，“只不过居然是这幅样子的影子，真的让我意外了亲爱的.”

“如果是用我原本面貌的影子，估计你说什么也不会动手的吧，所以就干脆借了爱徒的样子前来赴约好了.”

“看起来之前在绝命之手总部的时候，就是亲爱的自己偷溜出去的吧？”

“我可无法对我唯一的徒弟坐视不管哦，亲爱的.”摩卡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亲爱的不会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看重的东西并不多，大姐头，我的身份，绝命之手，亲爱的你，剩下的就是我那位可爱的小徒弟了.”

“我这么做的理由亲爱的你也应该再清楚不过.”岚凌几乎毫不犹豫的接话道，“我只是想知道莫德佩安的长生之法，既然小梵梵不愿意说，那我就用些非常手段强迫她说.”

“这件事情虽然是艾格文那个老狐狸的要求，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过，只要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老狐狸就连根毛也取不走，这便是我最大的保证，难道连亲爱的也觉得我会威胁到小梵梵的生命安全吗？”

“关于生命的研究从万年之前就被纳入禁忌的范畴，既然是禁忌，亲爱的又为什么要苦苦寻求，还要破坏莫德佩安一族遵守了数千年之久的使命呢.”摩卡淡然地叹了口气，随后摇着头苦笑道，“更何况我自己的情况我比你更了解，这不是单纯的炼金术师能够处理的了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既然双方都已经把话说开了，岚凌也立刻反问道.

“我这次去往莱森之洞就是想去找可有解决的办法.”本想着用编织的谎言将岚凌心底的结搪塞过去，但是真正到了面对面的时候，无论是任何借口仿佛都失去了出口的权力——本就坦诚相待的时刻，自己又怎么能说出那些不负责任的话语.

所以最后，摩卡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只是很可惜，我并没有找到应对这种病症的方法.”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没有就此停手的道理.”岚凌沉声道，“亲爱的难道真的以为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吗？”

“传说代的神匠眷族，莱森一族仅存的遗民，帮助再现大陆的神徒艾佩丽丝抗击了第一次圣战，这就是你一直不曾说不过的你的身份吧.”看着摩卡逐渐讶异的样子，岚凌倒是相当满足的继续说道，“可不要小看了亲爱的你曾经教出来的徒弟，只要是在帝国中的发生的任何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却唯独不知道该怎么救你.”

要说岚凌和摩卡之间的故事，那又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故事了，一位原本仅是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小男孩，花了短短几十年的功夫成长到如今在帝国中拥有相当极为不俗的影响力，甚至能让坐稳脚跟上千年的教会都忌惮无比，鲜少有人知道这是怎样一件称得上传奇的旅途，也更没有人知道摩卡便是当年捡到了这个孩子还成为了他导师之人，当然，关于这两人在帝国中发生的趣事，还是等今后有机会再详述吧.

“亲爱的，你如今站在我的面前，不也是觉得你仍然有阻止我的能力吗？”岚凌说道，“然而无论是艾格文，还是亲爱的你都不清楚，苍之暗影的徒弟，如果没有与之对等的力量，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从受她庇护之人，转变为能够庇护她之人.”

“什么！？”岚凌的这番话倒真正的让摩卡愣在了原地，一直以来都认为岚凌仍是史诗阶的她，却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难道说在短短几十年间，他......

“这是我的老师，也是亲爱的曾经送给我的面具，无法被任何人看破真实的等级，这是当初她向我保证的这个面具的用途.”岚凌伸手轻抚上了脸上那张自从成为了绝命之手的首领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的，风格独特，并且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沧茫岁月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鬼脸面具，只是这一次，他却是在自己最为在意的人也正是它原本的主人面前，将它取了下来.

刹那间，仅属于传说阶的气场便朝着四周围狂袭而去，而这片空无一物的场地也正是这股气息最好的舞台，四溢的“气”与大地上的尘埃于夜中共舞，在月色下辉映出阴影之人那独特的假面魅力.

73级传说阶，这便是面具之下的岚凌，所隐藏着的真正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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