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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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茜从屋子里出来后，她又给兰坤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接着便和赵玖一起老老实实地等在了屋外，然而还没过十分钟的功夫，首次问诊便结束了。

当然了，这也和兰坤也不是专业医生有关，他只是根据脑内存着的医疗知识大致周全地问了一遍而已。

看到走出来的兰坤那神情轻松的模样，叶茜连忙凑了过去，

“能治对吧？”

“我不知道啊。”兰坤耸了耸肩，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不过我还是大致问了一遍，病情发作起来有咳嗽、咳痰带血、盗汗、身体消瘦、胸痛、呼吸困难等等症状，我看着倒像是肺结核，还是晚期的那种。”

“呵！那可不就死定了。”一旁的赵玖说起了风凉话，“什么东西到了晚期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吧？”

听到这句话，叶茜的那张俏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

“那可不一定。”兰坤将本子合起来，异常正经地继续说，“别的病我不知道，但肺结核的话我们还是有掌握治疗技术的，晚期也有很大几率能救活，只不过治疗时间要花费很久……我记得恢复良好的情况下，最低也要六个月左右吧。”

“真的假的？！”自见面以来，这个半精灵少女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涌出了欣喜的感情，但片刻后她那高涨的情绪又默不作声地低落了下来

“你别摆出一副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一样的造型行不行？”兰坤看到这种内心戏居多的家伙就觉得烦，“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搁那儿低头四十五度角悲伤有用嘛？”

“我想问的就是，塔云人……”说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叶茜看了一眼兰坤和赵玖，看到两人没什么反应后，自觉地换了一个称呼又继续说道，“一等国民所钻研的医术应该都是针对人类的吧？你们的医术对精灵也一样有效吗？”

叶茜的顾虑并无道理。

相同的一味药，对于精灵而言可能是救命良药，但对恶魔而言却可能是致命奇毒，人塔云国内掌握先进医疗技术的全都是一等国民，而一等国民又全都是人类，人类所钻研的医术想必是以救助人类为目标的。

但相同的医疗技术能不能救精灵就不一定了。

“放心吧，我们以前收购……入手过一些数量的精灵尸体，解刨和分析结果显示，精灵和人类各方面都非常相似，生理结构上大部分都是一致的，疗法方面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兰坤侃侃而谈。

“你们解刨异族尸体干嘛？”赵玖好奇地询问。

“想要战胜敌人，就必须先了解敌人。”兰坤义正言辞。

“真的？”赵玖表示不信。

“假的。”兰坤白了她一眼，“那个年代，国内的器官移植技术刚刚步入实用阶段，为了提高病患生存率，必要的情况下会移植其余死人的器官，但这又触及到伦理问题，所以我们打算通过克隆类似人类的物种的器官来补充器官库……备选种族里正好有精灵，但最后还是没成功就是了。”

“这种事你们也干得出来。”赵玖惊愕，“太鬼畜了。”

“我们又没拿活的开刀，而且也多亏了这样，我们对其他种族的生理构造也更了解了。”兰坤没好气地反驳，“而且我还轮不着被一个恶魔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

看着两人在自己眼前拌嘴，叶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候好，只得在那边乖乖地站着。

“哦对了，半精灵，你今年多少岁？”兰坤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来抛了个问题过去。

“我吗？”叶茜愣了愣后回答，“刚刚成年没多久。”

“十八岁？半精灵的成长速度这么快的？我看你屋里的那个妈妈外表年龄也就比你大个五六岁吧？”兰坤心说自个今年才十五，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发育程度，“你这发育状况好像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啊？”

“好像是这样的。”叶茜点点头，“听妈妈说，我的寿命好像也就比人类多个几十年左右，甚至有可能比人类的寿命还短，总之并不能像我妈妈那样以三位数起步。”

“行吧，我又知道了没什么用的知识。”兰坤耸了耸肩，“把你和你母亲的个人资料和档案带上，入职和入院都需要那些东西，我等你十分钟，这期间我会让医院那边的人来接你母亲的，动作快点，争取今明两天之内把事情都搞定。”

听到是有关于母亲的嘱咐，叶茜立刻转头便要去办，但在走之前，她又被兰坤喊住了。

“还有什么事吗？”叶茜有些疑惑。

“嗯……总而言之欢迎你，叶小姐。”兰坤不急不缓地继续说，“恭喜你成为我的第一位实验助手兼活体素材兼武神驾驶员。”

☆

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慢性谋杀。

本着这种理念，从边际区回来的兰坤以自己的最高效率在各个部门间周转，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前办完了一切手续。

而在叶茜的强烈要求下，兰坤又带着她见证了自己母亲接受专业医生诊断的全过程，并在了解医生给出的治疗过程的可行性后，这放心地将母亲的安危托付给了医院。

在这一切都完美结合素之后，新助手的行李也从边际区送到了兰坤的新居。

当天夜晚，小小的派对在那栋崭新的房屋内举办。

花卉、彩带、蛋糕、炸鸡拼盘之类的东西是一样都没有的，只有一男两女坐在客厅的桌前，他们的面前是几盘压缩饼干、维生素片以及其余的袋装营养补充剂。

“……我们今晚的晚餐不会是这个吧？”赵玖觉得这是一个恶魔风格的玩笑。

“是啊，不行吗？”兰坤伸手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这就是阿斯加特家的饭。”

“不对啊？！我记得你之前不还有好多的肉啊之类的吗？”赵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肉呢？！实在不行，拿点‘shuiguo’也行啊？！”

“你知道是哪个饿死鬼把那些东西全部吃完的吗？”兰坤有点想把手里的压缩饼干扣在对方的脑袋上，“你知道吗？嗯？”

第一次看到压缩饼干、维生素片和袋装营养补充剂的半精灵有点懵，但在看到兰坤咬下了一块之后，她也尝试了一下。

“人家半精灵能吃你怎么就不能吃？”兰坤撇了撇嘴，“你的嘴是被养叼了还是怎么着？”

“这玩意……它就是有味道的土啊！”恶魔少女指着一块压缩饼干深恶痛绝，“其余的是啥？白色小药片？那个啫喱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没有味道的！换而言之就是可以咀嚼的水啊！食物这种东西是要讲究口感和味道的啊！你这是在侮辱世界上名为‘料理’的文化啊！”

“看样子你不是很饿。”兰坤面不改色。

他给自己做饭的频率也就是一周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吃速食食物的，而买食物材料的次数也是一个月一买，至于在特殊情况——比如在撰写论文、读书或画图纸的时候，废寝忘食也是常事。

今天他能记起来给其余两位准备食物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介意的话……我对料理技术还是蛮有信心的。”叶茜一边嘬着营养补充剂一边举手示意。

“好，那你做吧。”兰坤对这种事本身就很无所谓的。

“等等！”那边的恶魔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记得你们精灵都是吃草的吧？我可不想吃草！”

“爱吃吃，不吃饿着。”兰坤觉得自己不像是收了个属下，倒像是请了一尊大神回来——讲真他对神都没有这么搭理过。

“行行行，哦对了，不是要让这半精灵去驾驶武神么？”赵玖伸手拿了一袋营养补充剂，扭开盖子后一边嘬一边问，“武神呢？你没搁家里吗？”

“你这话说的……武神可是塔云国所有高精尖技术结合后的结晶，怎么可能人手一个放在自家院子里啊？”兰坤叹了口气，“就算是放了，那也是违法行为，会被没收然后处以私藏军备罪……最轻的结果也至少得吃个五六年的牢饭吧。”

“那还搞屁呢？”赵玖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让她脑袋里想象着驾驶吗？”

“从法律上讲，只有黑鸦塔成员对武神拥有合法拥有权，基本上是一人一机制，除此之外，报考黑鸦塔的考生也有临时拥有权，前者的武神都是放置在黑鸦塔里的。”兰坤指了指窗外。

“啊，黑鸦塔我看到过。”赵玖点头，“就是那个又黑又粗又长的……看起来少说也有几百米高的巨塔对吧？”

黑鸦塔不只是塔云国精英聚集之地的代称，其本身便是一座聚集了每个塔云人心血而建成的黑色巨塔，它屹立于塔云国国境中央靠北的区域，其高耸入云的姿态让塔云国国境内的每一个居民都能清晰见到，长年累月的影响积累下来，它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可以说是所有塔云人精神寄托一般的存在了。

而国名里的塔云二字，很大程度上就源于这座巨塔。

“一千五百七十米。”兰坤有些自豪地说，“这才是准确的高度。”

“那么你的武神是寄存在那里？”

“不，我还没考进黑鸦塔里不是么？”兰坤有些尴尬地补充，“现在估计应该是在考生武神回收库那边吧，我们明天一早就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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