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侧身躺着,双腿蜷缩,双手护在胸前,背对“巫师”和石棺。觉察到有东西从**流出来,她的指甲深深嵌进肩部的肌肤,仿佛要把身体给撕碎似的——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撕碎了,无论肉体还是灵魂。如果能洗澡该有多好,阿芙拉咬着嘴唇,如果能淹死该有多好。
明白对方企图的一刹那,她拔腿就跑,可密室没有出口。一股狂风把她刮到墙上,她撞到了头。迷迷糊糊想爬起来的时候,半边脸毁了容的老法师扑过来,撕掉她的衣裙,掰开她的双腿。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安慰,没有解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所能做的最可怕的事,所能施加的最残忍的折磨。
她反抗,哭喊,祈求,质问,什么都没用。她想挣脱,“巫师”就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气,使不出力气;她痛晕过去,“巫师”就使劲抽她耳光,掐她的腰,咬她的**和肩膀,强迫她醒过来,甚至捏住她的下巴,捏起她的眼皮,强迫她看着那张全世界最丑陋可怖的脸。即使我闭上眼睛,我也不可能把他想象成杰卡利亚。王子的手温暖柔软,就连摸她的手背也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好像他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给伤到。“巫师”的手则像野兽的爪子一样冰冷坚硬,对待她就像几年前王宫里那个兽舍总管对待那条缺了一只耳朵的**——兽舍总管至少还是从后面上的,没逼那条**看着他。
我还不如一条狗。
“巫师”**了她三次,每一次都把东西留在她身体里面。完事以后,他还舔了她的肚子,唾液闻起来像搁了一个月的烂鱼,没有伤疤的半张脸庞皮下似乎有什么虫子在爬。“你会怀孕。”他宣布。
不,我不会,我一定不会,阿芙拉心想,我绝对不会。
她躺在地板上,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能听见“巫师”的呼吸:缓慢,诡异,间隔很长。还会有第四次吗?这个念头叫她浑身发冷。她盯着密室墙壁上的一道裂缝瞧,不敢闭上眼睛。这座建筑用的是下伊西的一种白岩,岁月积累使石块的颜色渐渐变黄、变深,但不会减弱硬度。如果我很用力、很用力地撞过去,我就能把自己撞死,可“巫师”不会给我机会。我连摸到那堵墙的机会都不会有。不过,他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看守我。只要他离开,只要……
屈辱、肮脏、孤独,一想到这便是自己的死法,阿芙拉不由啜泣。就算我死了,我也到不了来世,贝勒奈西不会照料我的尸体,伊西的神也恨我。我会变成一个游魂,永远被自己的记忆和怨念折磨。
她害怕会在睡梦里再次看见“巫师”,然而最后还是因为疲累合上了眼。也许是入睡,也许是昏迷。“巫师”没有出现,出现的是一个伊西女孩的脸庞,一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朝她眨着,脸颊泛起两团红晕。那是四年前的一个下午,她和莎米恩坐在花园里,十二岁的小侍女嬉笑着跟她分享秘密:“其实第一次一点也不疼。我们两个都喝了点酒,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里去,那里没别人,他开始亲我,摸我,我也照他的样子做……然后不知怎么的,我们俩的衣服都不见了,他把我抱到床上,身体离我很近。房间里很暗,我什么也没看清,只是觉得很,很……”
“疼?”阿芙拉问。
莎米恩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愉快。”
“可你应该觉得疼的,”她笑不出来。或许出于疑惑,或许出于嫉妒,也或许两者兼有。没有哪个男人敢对我这样,父亲会杀了他的。“别的侍女都那么说。”
“我不知道,”莎米恩托着脸,“可能是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吧?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我们两个变成了一个似的。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爱的话,就会想要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想要摸他、吻他,跟他结合呀。不然神干嘛要让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有所区别呢?”
往事散去,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我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了,阿芙拉心想。别说结合,就连再吻一次那对细薄甜蜜的嘴唇,再摸一次那张年轻俊美的脸都是纯粹的妄想。不止如此,阳光、宫殿、莲池、诗集、美梦、音乐、欢声笑语……所有美好都已逝去,从今往后,无论我的人生漫长还是短暂,充斥它的,除了灰暗和痛苦,不会有任何东西。
她听见“巫师”站起来,抖了抖长袍,不由战栗。千万别是第四次,她扣紧双手,即使心里明白一定会有第四次,今晚,明晚……只要自己尚有一丝气息,折磨就不会终止。
阿芙拉鼓起勇气,朝那个可怕的男人看去。他站在石棺旁边,后背稍微弓着,蝎子护符一摇一晃,双手背在身后。
“你一点也不像你姐姐——谢天谢地。”
他朝杰卡利亚的尸体说道,然后就那样背着手离开了密室,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阿芙拉抓起裙子的两半,一半缠在胸口处,另一半缠在腰间。不伦不类,但总比什么都不穿强。确定“巫师”已经彻底离开后,她朝密室门口走去。大门紧闭,但外面的走廊上有光。她瞥见一根纸莎草花式的廊柱,还有一根门闩。如果我有一把剑,就能弄掉它,打开门。可密室里没有剑,弄掉门闩也会发出巨大的响声,给人发现。或许门旁边就有一个风沙之子在看守着,这没希望。
逃走,或者死,“巫师”回来之前,我必须做出选择。
阿芙拉回到石棺旁边,两眼没有再往里看,而是专注于一个尖锐的棱角。最后的办法,她对自己说。比起第四次,它一定舒服得多。
心里有了底之后,她开始环顾四周。一张黄铜假面,四个火盆和支架,我要依靠或不依靠这些,离开这里,而且要快,要足够安静。门不能走,没有窗户,我不会法术,也不能指望任何人来救我。该怎么办?
阿芙拉拾起黄铜假面,光滑的表面将她的脸庞扭曲,竟有几分像莎米恩。如果她在这,她会怎么做?
“很多建筑都有暗门和密道。”某个和煦的午后,小侍女曾抱着一本刚刚翻阅完的古书这样说道。
“那是埃斯洛特人写的书。”阿芙拉指出,“伊西是不一样的。”
“这个学者研究了世界各地的建筑,伊西他也来过——虽然是在几百年前,可他不止研究了伊西及里亚,还去了伊斐斯和其他几座埃塞河上游的古老城市。伊西人在修缮密道和其他地下建筑方面一点也不输给埃斯洛特人呢。”
密道,这里会有吗?她走向其中一面墙,轻轻敲了两下。没用,后面是实的。“巫师”一定不会把我关在一个有密道的房间里,我真蠢。她望着那些经由岁月磨砺变色的石块,渐渐绝望。要是知道这座建筑在何处,是怎样的构造,或许……
阿芙拉仔细回忆了一下贝勒奈西的装束。她出门不喜欢给人抬着,若是骑马,则应该不会戴王冠,可她戴着,而且是最正式的。妆容一点也没有花,证明她没有骑马到此。如果她是给人抬着来的,她的衣裙应该有些挤压导致的褶皱,可那条裙子相当平整。她身上的香味很淡,应该吹过风。不止如此,离开的时候,她说她要给风沙之神修一座新神庙。
一座古旧的神庙,很小,离王宫不远,且不为人所知。
依照神话,安喀西亚在神王之争中输给兄长阿塔门之后,成为了冥界之主,不止统御风沙,也主宰黑暗和死亡。阿塔门神庙通过三百六十五层台阶伸向天空,那么安喀西亚神庙深入地下是理所应当。
既然在地下,那么除了走廊,每个房间都应该有出路,以免唯一的通道意外封锁——有些房间甚至可能不止一个。出路不见得是密道,也可能是天井,只要我能找到正确的机关。
阿芙拉朝石棺后面、与密室正门相对的那堵墙走去,从最下面一排开始敲击。从进门开始,“巫师”就一直望着这个方向。她从最下面一排开始敲击。闷响,闷响,闷响,闷响……无数个闷响,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直到她走到右侧临近墙角的地方,第七排。
对,就是这个声音。
她往后退了半步,观察墙壁。一道稍显工整的裂痕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把手伸向裂缝旁边那块砖,想把它按下去,然而石头纹丝不动。不对,不是这样。这个形状,这个宽度……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指伸进去,然后使出全力,将整块砖往左推。
石头开始移动。
在她面前,约有一人那么高、两臂那么宽的部分向下凹陷,而后慢慢移到真正的墙体之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出口。整个过程不出十秒,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这是什么构造?她低下头,地上并没有预先凿出的滑道,期间也未听见任何装置摩擦或碰撞的动静。或许是魔法?可那样的机关多半只能靠法术触动,而非人力。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我找到它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石棺,又看了一眼密室大门,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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