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的塔顶,源稚生的秘书矢吹樱为了掩护源稚生离开,独自引开了所有死侍,自己在塔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死亡的结局无可避免
路明非是她唯一的就是支援。
大口径手枪和狙击步枪交相响起,击落一只又一只死侍。
死侍是近乎无穷的,但子弹却是有限的。
西部守望的子弹最终还是用完了。
樱抬起头来看向路明非所在的方向,路明非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出了自己是谁,但他猛地揭开雨披,跳起来对她挥手。
樱忽然笑了,就像是她发现芬格尔的时候露出的那种笑容,她转向路明非的方向,双手按着膝盖深鞠躬,用唇形说:『谢谢。』
她飞身一跃,死侍跟着跃出塔顶。
一条条黑色的蛇影追逐着长发飞舞的女孩,像是群蛇被花的美丽吸引了。
以东京塔的高度,樱和死侍还有八九秒才能落地。
但对于阿尔法来说,足够了。
从地下停车场冲出,金色的流星从地面向天而去!
樱看见了,虽然不知为何物,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希望之光!
距离樱落地还有两秒钟,但她却稳稳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和自己差不多纤细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手臂的主人承受着巨大的冲力,强行逆转了樱的运动轨迹!
两人在空中九十度拐弯,死侍们与她们擦肩而过,带着不甘和愤怒向地面坠去,最终化作一摊摊肉泥。
樱刚才闭上了眼,现在才缓缓睁开。
那金色的光,原来是一双金色的翅膀,她正被人、而且是被一个女孩子公主抱了。
阿尔法微笑着,注视樱的双眸。
『你好,樱小姐,我来救你了。』阿尔法用的是日文。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在下阿尔法,救你是因为我不忍心让你死去,而且我希望……你能为我的局长效力。』
『可我……是源稚生局长的女孩。』樱抿了抿唇,婉言拒绝。
『没关系,我知道会是这样,我也是……我的局长的女孩,我懂你的感受。』
之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狂风暴雨之中,阿尔法身边张开金色的透明护罩,将雨水与二人隔绝。
『那个……可以放我下来吗?我还要去保护大家长。』过了好一会儿,樱才开口。
『放你下来可以,但我不能让你去找源稚生。』
『诶?为什么?』
『因为按照剧情发展……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樱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碰了碰阿尔法的身体,确认自己不是幽灵后,满脸疑惑。
『对,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你们命运的改变人,你原本是要死的,你自己也应该看出来了吧,是我的意愿让你得以存活下来。』
『命运的……改变人?您是神吗,阿尔法小姐?』
只有全知全能的生物才有资本自夸为命运的改变人吧。樱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真如阿尔法所说的一样,她瞬间有一丝后怕,对阿尔法的称呼也用上了敬语。
『我……暂时还不能被称为神,』阿尔法下落至地面,将樱放下,『真正的神,是我的局长。』
『他主宰着我们的命运么?』
『可以这么说,你们每个人的结局他都知道。』
『那……大家长他……』
『会死,那是他的结局。』
『果然……所以您才不让我去保护他,对吗?』
『嗯,其实你去保护他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无论是源稚生、还是你们两一起上,对上源稚女……风间琉璃和王将的下场……都是死。』阿尔法改了改口。
『王将还没死吗?!』樱震惊了,她分明看着王将也是纵身一跃,被风间琉璃斩成三截,然后坠落下去的。
阿尔法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樱那惊恐的神情,她已经告诉樱太多了。
『唔……要怎么做才能救回大家长?』樱想了想,抱着最后的希望发问,她最在意的果然还是源稚生。
『我说了,我不会救回源稚生,那是他的结局……但我会杀了王将,我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
阿尔法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再说这话时表情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那般狰狞。她的背后似乎有人在笑,那么阴冷嚣狂、漠视一切。
樱被吓到了,她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温文尔雅的少女变为杀意满盈的凶神。
忽然,阿尔法也意识到了,赶紧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她真的觉得身体有一瞬间不属于自己了。大喘了几口气,抬手一看,暗红色的花纹不知从何处浮现,像是世上最可怖的纹身,把整只手掌都覆盖了,直到阿尔法平静下来才慢慢消退。
阿尔法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夜空。
狂风暴雨肆虐,但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永远都不下雨,永远风平浪静,主宰那个地方的人不必隔着雨雾观赏朦胧的世界。
他在看着我吗,看着我这番失态?
阿尔法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白色运动服,果汁的污渍没有残留,但七罪果的功效却永远留在了身体内的最深处,说不定,那赤红色的果汁已经化作了滴滴血液遍及全身了也说不定……
『早知道就不吃那果子了……』阿尔法喃喃。
『您说什么?』樱没听清。
『不,没什么,就是这样,源稚生必须要死,这才是正常的情节。』
『那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您刚刚说正常的情节……那不正常的情节又是什么?我不是应该……死去吗?』
樱继续逼问,脑海中思维无比混乱,她觉得阿尔法绝对是神,即便不是,最起码也应该和龙族有关!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总之你不要再出现在源稚生面前了,蛇岐八家的面前也不行。』阿尔法不愿再多逗留。
在空中滞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阿尔法身上,再加上防护罩对外界环境的隔绝,她丝毫没有发现地面上橘正宗死去,源稚生二度爆发了王权,等到源稚生离去后阿尔法才慢慢落下。
得到过神的力量之后,她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时魂之外的特殊能力,其中有一项是『幻觉制造』。
樱跳下东京塔时,源稚生的亲信乌鸦一直目睹着这一过程,阿尔法可没忘骗过他。在乌鸦的眼中,樱已经死了,如一朵凋零的黑色郁金香,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只是幻觉。
现在该回高天原了。
阿尔法转身就要走,防护罩解除,结果被樱一把抓住了手腕,她顿住脚步,手腕有力道传来,固执的女孩用尽最后的力气要挽留一位半神。
雨水顺着两人的发丝流下,汇成一道道水流,然后才重新融入雨中。头发紧贴着脸庞,两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坚决,互不相让,任由雨水打湿身上的衣物。
『放手。』阿尔法的声音无比冷漠。
『不可能。』樱的态度不容改变。
阿尔法是很可怜这个女孩没错……不知何时,她也变得拥有『人性』了。
时零给她看的画面历历在目,那时,悲伤和无能为力的情绪铺面而来,阿尔法的心承受着莫名的压力。没有感情的时管局似乎只是对于她而言罢了,身边的人原来都是有血有肉,对于同伴之外的人也会抱有怜悯。
不过时零可能只是想完成工作罢了。
自己几百万年究竟是秉持着怎样的心情在为时管局效力?阿尔法沉思着。
有人性一点似乎也不错,起码心情轻松很多,之前引诱克克达佑父母去死的时候,阿尔法就隐隐感到了压抑,那是几百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细来想想的确还有更好的招募方法,但木已成舟,时零可不会帮她让时间倒流。
多年来自己似乎也没有为了招募新人而杀人,曾经杀死的只有一大堆敌对分子,那时候的阿尔法开枪时只能感受到**。
可杀了人之后自己给出的理由也很牵强,凭什么自己就有自信时零会复活他们呢?
阿尔法隐隐想起,为了完成时零给出的任务而杀人,只是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初加入时管局时时零说过的话——
『我们是不应该感情的……工作时就要这样,夹杂个人感情只会把失败率大大提高。』
是时零的初心变了还是自己领会错了意思?
所以后来阿尔法才会与时零吵架,激发神的力量只是在思考人性之余的偶然罢了。
眼下,她正陷入两难的境地。
要么给樱洗脑,要么杀了樱。
樱死了,历史也不算出了差错,反正她本来就应该死去,只是自杀和他杀的区别,乌鸦也离开了,过程没人目击就没有人是凶手。
给樱洗脑,就可以让她顺理成章地加入时管局,只是她的能力不和时间有关就是了,但多一份强大的战力想必也不错。
思考结束,阿尔法挣开樱的手,短铳显现,枪口直指樱的眉心,食指在扳机上蓄势待发。
『对不起——』
血花炸开,但即刻间被雨水吞噬,樱瞪大眼睛,尸体仰面倒下,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倒在了地上浅浅的水洼中,雨滴打在身体表面的每一寸地方。
有几滴血液溅到了脸上,但很快被雨水清洗干净。阿尔法的手颤抖不停,下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短铳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碎成点点金光。她还是杀了樱,杀了那个有“樱”之名却如黑郁金香一般的好女孩。
的确,这种情况下还是杀了樱比较好,洗脑不是阿尔法的作风,她向来都是要杀便杀,如果是遇到可以招募的人才会耐心地劝说,无论对方是否可怜如斯。
樱就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啊,她那么喜欢源稚生,将死侍引开时是那样果断坚决,以自己的牺牲保住了源稚生,也保住了自己的……“一切”。
阿尔法回想起来了,时零说过的,她未看到的片段——樱、乌鸦、夜叉与源稚生一起围剿极乐馆,就算明知源稚生对上樱井小暮的胜算极大,她也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用血肉之躯撞上滚烫的青铜大门,想要冲进那被红莲之炎包裹的豪华楼阁,只为能帮到源稚生一星半点。
这样美丽强大的女孩……实在不应该被洗脑,效忠于另一个男人。
『唔……啊啊啊啊!!!!』
她悲吼,头痛欲裂,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上,她徒手猛地连续锤击地面,砸出一道道裂缝,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泪不受约束地流下,阿尔法在地上久久不起。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本来微不足道的悲伤和惋惜被某种力量瞬间放大了数倍。
『看来副作用有点大啊……』
一片四维空间里——时管局的所在地——时零端坐在办公室中,透过淡蓝色荧光屏观看阿尔法的任务进程。
他看似一脸担忧,实则不为所动,阿尔法心里是何种想法,他已了然于心。
愤怒之果的副作用……是扩大食用者的负面情绪!但他并没有告诉阿尔法。
『这也是……惩罚的一环呢。』时零的笑容还是那么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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