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 chapter IV

▲2203/07/22中午时分 佩罗斯特罕。

“注意，这里是81号，目标逃往北方，沿着柯森第四大道。”

“总部收到，布控调整完毕。”

整个佩罗斯特罕原有的宁静被完全打破了，二十几辆警车在城市的车道上飞驰着，警笛大作。

整个城市，甚至周围几市的警力都在慢慢赶往这座原本很宁静的小城。目的只有一个——追杀那个露出马脚的敌人，林博渊。

来自最上层的一道又一道命令，调动着治安警察，特勤科的特工，甚至是军队。此时的佩罗斯特罕，俨然成为了联邦北部的一场正在酝酿的台风的核心。

“呼……真没想到，竟然因为一个小游戏就被发现了……美国警察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林博渊身穿着那件黑色的破布，在楼顶之间跳跃着。不是使用飞索，而是别的什么，看起来和某种令人恐惧的跳跃力一样。空中，特警部队的飞行器正在紧追着他不放。尽管这是在城内，追击者们仍然毫无顾忌的开火。

“呼——！有趣有趣有趣！”

林博渊的笑声爆发出来，孩子气的称赞着一直追击着他的警方们，全然不顾脉冲粒子束擦过自己的身体。

“那我也——”他的嘴角几乎裂开，笑容瞬间从疯狂变得恐怖。

与此同时的，还有异能的光辉。

林博渊的右手，向着追击着他的一架飞行器一挥。

巨大的冲击突然爆发出来。伴随着一道闪光和爆炸的巨响。发生了什么，已经很明了了。那架飞行器被拦腰截断，残骸因爆炸的冲击波四散纷飞，而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把戏而已。

能将意志强加于自然万物——从将空气分子按加压和释放，再到，把空气硬化成护盾，甚至是单纯的将精神波作为利刃磨砺而出，这一切对于林博渊来说都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的异能被称为“意念之刃”。但是它的使用方法和实际效果远远不止单纯的意念的刀刃。他的恐怖的跳跃力，就是利用压缩空气的释放来提供动力，至于斩断飞行器的空气刀则是局部硬化的加速压缩空气。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意念之刃”和被注册的标准异能“意念之刃”的唯一差别。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思索异能的差异，他的心思放在了远方。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太多的其他事物，他所需要在意的，无非“玩乐”和“契约”这两点，而现在，这两点他无一例外的都在享受着。

▲此时，佩罗斯特罕，城际轨道车站。

凯文一行人正坐在满是滞留旅客的候车厅里。实际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阵子了。凯文表情表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终端机，双手也以令人看不清的速度操作着，他在跟踪着城市内的政府势力对于那个人的进度。但是，越是这样，越能看出他的表情更加的扭曲。艾伦和夏洛特两人坐在一起，夏洛特抱着艾伦的手臂，目光游移着。索伦和查尔斯两个人陪着一样心神不宁的爱丽丝。怀特和安科维奇两人在稍远处环顾着，视线时不时扫过其余几人所在的位置。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凯文的声音已经动摇到了绝望的程度。

是的，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凯文十分确信。

现在的旅客滞留是因为南方的总站出了问题。然而，就算是最简单的调查也能查出来，那是被袭击的。被两个可怕的恶魔。

这种事情不可能这么巧。随着时间的推移，凯文越发确定。从今天上午的全城混乱开始，事情就越来越蹊跷。就在刚刚的一声来自南边的巨响，彻底把凯文从幻梦中解脱了。

是的，解释只有一个。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

这一切不过是消磨时间的手段而已。

没错，现在应该……还不是完全无法挽回！

凯文关闭了终端，直接起身。

“各位，计划有变，我们换个方法离开。”

其余的人，沉浸在了仅仅一瞬间的迟疑，然后，也随着凯文的脚步走向候车厅的出口。

应该还有机会……但愿不要太晚。凯文在心中暗自祈祷。

但是，传来自上空的一阵巨响还有旅客们的尖叫声浪，无情的消灭了凯文的期望。是的，他沿着第四大道的原因是为了来到这里。是为了“狩猎”我们，我早该发现的。凯文在一瞬间做出了符合实际情况的判断，但是现在它已经没有意义了，唯一有意义的，只是——

“全员，迎击！按照原计划四！”安科维奇大喊着，盖过了尖叫的声浪。但是，这才仅仅是地狱的刚刚开始。

几人按着如下所述的情形四散开。怀特和安科维奇，索伦和查尔斯，凯文、夏洛特、艾伦和爱丽丝各自分成三路，都掏出来各自的武器，瞄准了从天而降的林博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博渊的笑容被引爆，下一秒，如雨的猛烈脉冲束袭向了他。

不过那些全都完美的错过了他。只见林博渊在空中突然以很高的速度改变了方向，偏转的角度堪称不可能。华丽的，他落在了空地上。环顾四周，原本的旅客们都已经四散奔逃。还在他周围的，只有怀特，安科维奇，索伦还有查尔斯。

“吼吼。有趣，趁乱逃了啊。”林博渊的笑容变回了摄人心魄的幽灵般的微笑，“虽然最关键的人没在这里，但是……跟你们玩玩也不是不行。”

“少废话。”索伦二话没说，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林博渊，但是他没等到开火。四个人手里的武器在一瞬间被击飞——仅仅是武器而已，林博渊没有直接对这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下手。

“各位都是异能者，不是么？”他目中无人的笑着，“那就用异能来打倒我吧。顺带一提，康纳先生，我吃过稳定剂，你的异能无效。”

“切。”索伦咬了咬牙，率先接受了战书。

伴随着异能的光辉，他双手上突然爆发出了神异的墨绿色光辉。一瞬之间，他的头颅，双臂，躯干，直到膝盖上方的大腿，全都被一层厚重的暗绿色水晶盔甲所覆盖住。原本双手的位置，生出了锋利的宝石利爪。——异能“堡垒”

“真有意思。”林博渊没有丝毫的移动，而身披水晶盔甲的索伦已经开始向林博渊发动了密集的攻击。

此时此刻。安科维奇其实在全力使用他的异能进攻着林博渊。然而完全不见成效，宣告安科维奇的努力的只有一件事，他眼中的异能光芒。他的异能是“万有引力”——对一个物体向任意方向施加作用力的高强度泛用型异能。但是，尽管他在以最高功率从各个方向使全力“挤压”着林博渊，但是什么成效也没有。

不止如此，索伦歇斯底里的攻击也丝毫没有成效，所有的冲击力全都在林博渊的周围消失不见了。

更让人胆寒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伴随着一道刺眼的光芒，灼热的气流汇聚到一处——查尔斯抬起的右手手心。异能的光芒被更明亮的光辉掩盖住。

“查尔斯？！在这种距离的话……”怀特难以置信的瞪着查尔斯。

查尔斯的异能，和他那只被改造的右手是“配套”的。使用那只经过特殊改造的机械臂，查尔斯将可以解放他真正的异能。那只右手就是他的定做型增幅器。

压缩，升温，升温，持续升温。维持高温体的形态，同时继续加热。直到等离子化，然后，在某个节点释放被拘束的全部能量。——这就是查尔斯的异能“等离子体爆破”的全貌。

此时的灼热感已经可以让怀特汗如雨下了，他知道，就快到时间了。

“就现在！快撤！”查尔斯大喊道，一瞬间，其余的三人瞬间向后撤去。

巨响和高温交错着爆散开来。

“等离子体爆破”的缩小版本在场地中心绽放出了死亡之花。地面被冲击波和高温烤出了大坑，由中间爆发出来的热浪，不论是什么人，都毫无全尸的希望。

然而——

“啊呀啊呀。真是优秀的异能。”林博渊如是说。

“什……”查尔斯的表情极度扭曲和动摇。林博渊就站在那里，查尔斯的“等离子体爆破”的爆心。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伤，甚至连汗也没有出一点，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瘆人微笑。

完全无伤的接下了一个“等离子体爆破”。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级别了。

“好了，我也玩够了。虽然是回合制战斗，但是确实让我觉得比一开始就秒杀要有趣的多呢。”林博渊的笑容收敛起来。

狂风。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眼前的残影。

胜负已分。

查尔斯被一刀劈成了两段，连惨叫都来不及。因为在他的肉体被斩断之前，他的精神已经被消灭了。“意念之刃”本来就因为附带的有害精神波震动而能造成超越物理组合和距离的伤害。这只是“意念之刃”这个异能被记载在官方统计的一些性质。

林博渊并没有使用远程攻击，而是将“意念之刃”的有效范围设定为自己的整个右手手臂。

他并不是不能够使用远程攻击。

他也不是不能在一开始就杀死所有的目标。

他只是在玩乐。仅此而已。结果是一定的，对于他来说，唯一重要的就只有一件事——在过程中寻找尽可能多的乐趣。

这乐趣包括在陌生的城市里引发骚乱，能把目标一击毙命之时选择让他们尽情反抗，最后再使用他强大的异能将反击的努力亲自化为泡影。

但是实际上，论功率，他的异能最大功率也达不到查尔斯的异能的一半。但是，他却能完全的不受查尔斯的异能的影响，原因很简单。他在异能的操纵上达到了近乎恶魔的精确度。是的，就算总的功率不高，只要在异能的操纵上做得到合理的分配，就能造成计划之中的效果，尤其是像是“意念之刃”这样作用机理比较模糊的异能。而这所有一切加在一起，就是他真正被称作恶魔的原因。

不过，看来，林博渊今天的乐趣要到此为止了。

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伴随着又一阵来自脚下的压缩空气的释放产生的狂风，作为推进动力源将林博渊带向索伦的方向。索伦的水晶盔甲，在一瞬间被刺穿了——并不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刺穿，而是无序的精神波动无视物理阻碍的透过了墨绿色的水晶盔甲，将索伦的性命就此了结。

他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在林博渊的只能捕捉到残影的速度面前，索伦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用的防御或是反击。

到此为止。他没再继续做出任何进攻。

他按住了耳机上的按钮，脸上露出了微笑。

“该不会那边……”怀特的表情瞬间僵住，但是林博渊没有回应他。

“接下来就没什么意思了呢，怀特先生，有缘再会。”他这么说着，利用压缩空气的跳跃力和空中的一次连跳从车站顶端的洞口离开了。

就在下一刻，潮水一般的机械士兵和特勤科探员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车站。飞行器探照灯的光从天花板的漏洞照下来，照亮了陷入震惊的怀特和安科维奇，还有查尔斯和索伦的尸体。

“统帅，我们还是……”安科维奇的声音，飘散于喧闹而残留余温的风中。

▲在此之前，艾伦一行四人。

艾伦一行四个，趁着林博渊来袭引发的骚乱，和混乱的人群一同逃了出去。整个城市现在都是一团乱——四散的行人，火光，嘈杂声，治安警察的叫喊。不过这种情况刚好就是最适合逃脱的，尤其是在那个恶魔形单影只的现在。不过尽管如此，怀特四人能否战胜那个他也仅仅是见过一面的，被称为“恶魔”的男人，艾伦对于这点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已经被纳入考虑了，这也是为什么怀特当机立断做了决策的原因。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个时候的四人应该前往位于轨道车站西南方的科里雅得大桥，并且在科里雅得大桥附近的一处车库中取到早有准备的中型载具。下一步就是按照原计划前往南方的沃卡市，并在那里从空路离开北美联邦，前往太平洋联盟。尽管没能完成一开始的目标——也就是夺得第三区的异能编码原型机“吟游诗人”。

但是再待在北美联邦肯定不是个好主意。也没时间等待迎战林博渊的四人了，这一点也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逃脱，还有为他们祈祷。

拐进大桥起点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四人凌乱的脚步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在前面的转角向右转之后，再直走就可以看到备用的车库了。

但是，意想不到的敌人出现了。

“刚刚好呢。”哈利站在那里——“尖兵”的备用车库门前，奈杰尔在他身边。凯文的头瞬间感觉被重击。

他太高估自己了。

仔细想想，如果教会的异能者能提前安排好车站那边的一切，又为什么不能已经把备用车库纳入考虑呢？所有的选项加在一起，还有对于情报的合理分析，很轻松就能够让敌人将目标放在这里的备用车库。

那么，就真的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了。

“凯文先生……要到了我的出场时间了吧。”爱丽丝的声音突然响起，柔弱的少女声音，此时却混杂了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场。艾伦和在他旁边的夏洛特也着实吓了一跳。

“需要我帮忙么？”夏洛特轻声询问。爱丽丝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夏洛特姐姐，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见机行事了……”爱丽丝闭上双眼。

猛一睁开双眼，她的双眼爆发出来强大的异能光辉。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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